第112章 寒窗數十載
112 寒窗數十載
“好刀！”
調整完呼吸隨即進入房間，陳鏡玄比他父親要淡定。
陳老爺子正看著沒入石板中的關公刀出神，心疼卻不能說話。
屋內的青石板是他當初斥巨資從南方運來的，造價昂貴，這一刀，真是宛如插在了自己的心上。
再大的家業，也經不起老道長這麽折騰，等會還要想補救的辦法。
“鏡玄哪……”
從地上抽出關公刀再次拎在手中，高於安對著剛進來的陳鏡玄笑了笑：
“守得雲開見月明，這些年，可真是委屈你了。”
兩句話說的其他三人一頭霧水，陳老爺子不由麵露緊張。
他看到之前的那塊青石板已經裂開，怕老道長冷不防再來一下。
本來是請他來解惑的，現在，心裏麵變得更不痛快。
完全沒心思再聽高於安說什麽。
年紀大了，對家裏的一磚一瓦都充滿感情，這些東西可都是自己年輕時一點點掙回來的，賠了多少小心。
“還請老道長明示。”
隨著高於安將關公刀交予徒兒，屋內不明的氣氛才再次恢複正常，幾人落座屋內茶香飄飄，陳鏡玄不久拱手問道。
老道長之前所說的文武，沒進門時自己便已經聽到了，剛高中不久，來年還有春闈，要走的路還有很長，暫時沒想那麽遠。
“接下來有何打算呢？”
輕嘬一口茶水口中茶葉吐的滿天飛，高於安說話時有些放飛自我，陳家父子倒是沒什麽反應，隻是驚到了項劍南。
他現在正一手攥著關公刀，坐在師傅旁邊，像是一名保鏢，這老道今天有點不對勁，天聊的簡直能氣死個人。
先砍壞了屋裏的青石板，之後，又咧著大嘴滿地放飛沫。
是關公刀給他的勇氣？越來越不注意形象了。
“等來年春闈。”
對接下來的路早就打算好了，在高於安開口之後，陳鏡玄立馬應聲道。
這種事情根本不用考慮，好不容易拿到資格，當然要繼續考下去，讀書人應該誌存高遠，他對自己有信心。
“還是先看看能不能補空缺吧。”
陳鏡玄的話剛說完便說出自己的想法，陳老爺子對他的計劃很有意見。
他想讓兒子早點做官，一家人等了那麽多年，不就是為了這個嗎，如果今年有機會的話，該上還是上。
像林縣令那樣，做個父母官，挺好。
“父親你不要說了。”
像是早就與陳老爺子交流過，對他所說的提議直接否定，陳鏡玄態度強硬：
“孩兒必能金榜題名，此事絕不可商量！”
不是已經金榜題名了嗎？
見陳鏡玄和他的父親一時之間竟要爆出火花，項劍南在一旁陷入迷茫。
在自己的認知裏鄉試中了舉人就算是金榜題名了，在這大周朝之中，舉人不是也可以做官的嗎。
再上麵是有更高級別的考試不假，可是跟先做官有什麽衝突嗎。
大周朝的官員選拔製度和之前世界裏的古代應該很像，至少在自己所擁有的記憶裏，兩者沒太大區別。
“為父隻是擔心.……”
極不情願的看了老道士一眼，陳老爺子此刻求助起高於安。
這件事他這幾日抽空跟小兒子談了幾次，結果每次都不歡而散。
鏡玄他生性執拗，認定的事，向來不輕易改變。
他也知道要補上一個空缺不容易，但是隻要兒子同意，過幾日他就開始找關係，無外乎花點銀子的事，即使在渺茫，希望還是會有的。
“老道認為，鏡玄應該繼續考下去。”
“現如今邪物已除，對我們平安鎮來說，是個機會。”
指了指在一旁正發呆的徒兒，高於安信心滿滿：
“陳老爺子你莫要擔心，來年春闈之時，鏡玄必定榜上有名！”
“若真是如此，那可真要先謝過老道長了。”
在高於安說完話後語氣極度敷衍，陳老爺子隻能閉口不提。
鏡玄的事情先放到一邊，反正時間還長，今天主要是因為密林的事情請老道長來的，聊了半天，還沒談起過這事。
看老道長的樣子事情對鏡玄應該沒什麽影響，即使有影響，那也是正麵的。
……
平白無故的蹭了人家一頓早飯。
拖著大刀再次從陳府出來，項劍南剔著牙齒其實很不好意思。
又讓陳老爺子破費了，這飯吃的，有點莫名其妙。
不是說來給陳老爺子解惑的嗎，到酒宴散去，密林的事情都沒有正式提過幾回，期間和那日出現的青蛟被幾句帶過，含糊不清，竟然讓陳家兩父子都很滿意。
真是越來越佩服師傅的話術了。
“師傅你為何對陳鏡玄那麽有信心？”
當然也知道陳老爺子叫他們去肯定是為了密林被燒一事，進入觀內準備開門營業，項劍南決定自己問。
前麵陳鏡玄沒出現時一切都鋪墊的挺好，哪知正主一來，話題立馬就亂了。
他項劍南現在需要知道真相，尤其是見師傅那麽肯定。
“天機不可泄露。”
“得，您老歇著吧。”
見師傅又開始神戳戳的跟自己打啞謎，項劍南自然不肯善罷甘休，蹲在觀前直接就要畫圈，語氣倒是無所謂：
“徒兒素來懂事，也希望師傅能多想一想。”
說完動起手指圓圈剛畫到一半，卻聽到老道士忽然又說話了：
“無妨，反正你早晚也要知道。”
早這樣多好。
起身幾步來到高於安身邊，項劍南覺得他老人家剛才說的話完全是多餘。
做為徒弟，自己有知曉事情的權力，不能什麽事都讓老道士扛，憋的久了容易生病。
替師傅分憂，是他們這些做徒兒的義不容辭的責任。
“咱們大周朝文官與武將曆來積怨已久。”
說著話直接在地上盤膝而坐，高於安此時像是要講一個很長的故事：
“武將這些年氣焰正盛，想要一直保持住這種局麵，就必須對文官進行壓製。”
文武相爭，曆朝曆代都有吧。
坐在師傅身旁隻等著他繼續，項劍南此刻擁有絕對的耐心。
這事跟陳鏡玄有什麽關係，他是那個可以打破朝堂局麵的人？
“咱們平安鎮之所以那麽多年人才寥寥無幾，皆是因為被斷了氣運。”
氣運，真有這東西！
對師傅所說的人才凋零並不認同，項劍南隻是在心中胡亂議論，平安鎮上的人才可不少，您老就是這人才之中的頭把交椅，在鎮子上混的有聲有色，現在，遠近聞名。
“現如今他們布下的局已經被打破，來年春闈，鏡玄必定能榜上有名。”
“打破？什麽時候的事？”
想起昨天燃燒著的通天大火，項劍南覺得自己明白了：
“密林被燒？”
“不，是從陳家出現女鬼的那晚開始，之後鏡玄才能高中，報了寒窗數十載的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