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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5章 前朝的官

  095 前朝的官

  又一個城隍?

  隨著麵前自稱叫安文勝的中年男子介紹完,項劍南忽然有些頭疼。


  從沒有聽過本地還有城隍一說,這人是師傅找來的幫手吧,除了看起來不靠譜以外,其他都還湊合。


  “有禮。”


  撅著屁股繼續收拾師祖的“殘骸”,項劍南跟安文勝也沒有多客氣。


  這安文勝一看就是不拘小節之“人”,等師傅消了氣,再與他多聊幾句也不遲。


  師祖泥像是他給弄碎的?在看到安文勝的笑容後,心中的憤怒竟然消失了一大半。


  “老道長,先別發火。”


  與項劍南打完招呼後,安文勝隨即想要做出補救,隻見他伸出右手往香堂內一指,原先散落一地的碎塊便自動聚集,看的項劍南起身時不知道該如何應對,隻感覺手中攥著的碎塊似乎也跟著不受控製。


  之後便是嘭的一聲又全部散開,震的高於安臉色更加難看。


  “接下來怎麽辦?”


  隨著香堂內又恢複原樣,項劍南看到安文勝帽簷旁開始滲出汗珠,聚集碎塊似乎消耗了他很多體力,此刻的他看起來有些狼狽。


  既有行動失敗帶來的尷尬,又有體力不支所顯現的虛弱感。


  “沒曾想衝撞了師祖,還望恕罪。”


  被高於安在旁邊盯著很是尷尬,安文勝隨即對著香堂便是一個躬身,鄭重拜了幾下,氣色才逐漸好了起來。


  “咱家師祖是個倔脾氣,豈不知不知者無罪?”


  該!

  見安文勝起身後緊跟著來了這句話,項劍南覺得這城隍可太有意思了,當著師傅的麵敢說師祖是倔脾氣,沒挨過他高於安的打吧。


  正等著看門外兩人的熱鬧,卻看到師傅直接呸了一口,竟然把怒火全壓下去了。


  是真的在衝安文勝吐口水,全身用力,吐出來的口水讓人看著惡心。


  “口舌之利!”


  “老道長說的是!”


  身形虛幻躲過高於安的攻擊,安文勝頓時又笑出聲來,高於安的口水彷佛代表著事情結束,讓身在香堂內的項劍南失望透頂。


  那麽大的事,師傅隻是吐了一口口水就原諒他了?自己雖不是個挑事的人,但在重新散落以後,躺在香堂內的碎塊個頭似乎又變小了。


  可憐的師祖,座下弟子太好說話了吧。
……

  “那府城隍真的同意了?”


  在收拾完香堂匆匆來到後院,項劍南看到師傅和安文勝已坐在廊簷下細細品茶,院內的石桌已經被拉到廊簷邊,茶香隔著老遠都可以聞到。


  平安鎮什麽時候多了個城隍,這事自己之前還真不知道。


  “五層修業,對老道我來說不是難事。”


  示意項劍南坐下進行旁聽,高於安說話時咀嚼著口中茶葉:


  “若陳家兒郎高中後還好說,若是不中.……就一直拖著。”


  “和我想的一樣。”


  看著高於安像是一早就明白他的打算,安文勝吹捧起來毫不吝嗇:


  “高觀主的手段我是見識過的,若是不同意,誰也別想從您手中拿走分毫。”


  “這耍賴的本事,大周朝怕是獨一份,簡直可以用無恥.……不,刀槍不入來形容。”


  都什麽虎狼之詞。


  見師傅竟然沒有因為安文勝的話語而變得惱怒,項劍南對他的身份越發好奇了。


  師傅對府城隍可沒有這個態度,這安文勝,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就從他說出來的這些話來看,換別人,早就被師傅一腳踢出平安觀了。


  說他是城隍,自己實在難以相信,都沒點城隍應有的樣子。


  “你真是我們這裏的城隍?”


  趁二人又抬手喝茶的功夫,項劍南忍不住在旁邊開口道,他不知道城隍是不是有上下級關係,按理說應該是平級吧。


  “小道長為何這麽問?”


  聽項劍南質疑他的身份,安文勝倒是很不在意:


  “我自然是這裏的城隍,早些年名聲還不小。”


  “咱們這裏有城隍廟?”


  見安文勝一副好漢不提當年勇的唏噓表情,項劍南再次問道。


  這附近能稱得上是官方授權的地方隻有他們平安觀,說自己是城隍,你廟呢?總不能四海為家,跟孤魂野鬼似的,聽都沒有聽說過。


  “早些年前還有的,現在,塌了……”


  像是被項劍南戳到痛處,安文勝不忍提起往事:

  “我和你師傅就是在那個時候認識的,說來話長。”


  “塌了.……”


  這城隍,混的還真是慘……

  明白接下來不能再問了,項劍南感慨一聲便忙著拿杯子,沒有廟的城隍還能被稱為城隍嗎,他們的修為,難道不是靠香火支撐著嗎。


  師傅可說了,失去了香火供奉的城隍啥也不是,時間再久一點,連自身都難以保全,這安文勝看著是弱了點,可也不像想象中的那個樣子。


  難不成曾經香火太過旺盛,導致他積攢了許多可以消耗的修為?想想也不對。


  “在你們道觀建成的第二年塌的……”


  放下瓷杯看向項劍南,安文勝一臉無奈道:


  “那幾年我廟裏的香火本來就不好,被你師傅這一攪和,更撐不下去了,當時還特意為這事來平安觀協商過,後來……嗬嗬。”


  意味深長的看了眼高於安,安文勝直說的他有些坐不住,沒想到對方舊事重提,當即清了清嗓子:


  “你一個前朝的城隍,能撐到今天已經算走運了,別不識好歹。”


  “前朝怎麽了,新皇上位以後,我也被敕封過。”


  對高於安所說的話極力更正,安文勝像是怕項劍南誤會了:

  “新皇上位之後確實敕封過我,隻是政令傳到下麵,出現了差錯,你們道門不也受到牽連,何苦來說我。”


  “陳年往事,不提也罷。”


  “這些年我將香火不斷轉贈於你,也算是對的起師祖留下的話了。”


  “今天叫你來,其實沒別的事。”


  忽然間對安文勝笑道,高於安一看就沒藏著好心思,兩口茶水過後,語氣變得有些詭異:

  “那府城隍的位置本來應該是你的,跟老道一起,拿回來!老這麽躲著,何時是個頭?”


  說的那安文勝緊跟著咳嗽幾聲,嘴角露出陰森的笑容,很快又恢複正常。


  “有徒兒就是好啊,道士,知道自己在幹什麽嗎?”


  聽的一旁的項劍南不敢插嘴,看著二人,冷不丁打了個寒蟬。


  這倆人,別是在密謀造反吧!話說的自己竟然開始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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