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人間道
092 人間道
在宋二樂與自己強行分別後提心吊膽，足足花了四天時間，項劍南才回到平安觀，老遠便看見觀門口立著一個牌子，走近以後，隻見上麵寫著：外出兩個大字。
滿腔怒火沒地方發泄，順著圍牆轉了幾圈，然後一把跳了進去。
沒地方可去，除了這平安觀，大周朝裏自己就沒有其他容身之地。
“終於回來了。”
剛剛落地還沒走出兩步，項劍南這才發現觀內原來有人，順著聲音看向香堂，幾名身著青衣的男子正在屋簷下看著自己，是府城隍和之前的大胡子鬼差，其他幾位，沒見過。
“都在呢，我先回避一下。”
眼見府城隍竟然追到了平安觀，項劍南心慌之下立馬想要腳底抹油，早知如此自己一路上就不用東躲西藏了，擔驚受怕那麽久，白忙乎了。
說話間隻想著趕緊開溜，平安觀有點小，還是出去看看。
“徒兒，往哪裏去？”
動身之時心中祈禱府城隍放過自己，項劍南在心中將師傅裏裏外外罵了個遍，這老道士難怪能堅挺這麽多年，一有點事，跑的比誰都快，門口那塊牌子筆鋒不亂，一看就是事先準備好的，他早知道府城隍會追到平安觀。
師傅!
身形停頓隻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出現，項劍南沒料想師傅竟然還在平安觀，隨著他從香堂裏麵緩緩露出頭，正襟危坐的幾名鬼差當即一聲怒斥：
“回去，是不是想開溜！”
一句話說的老道士表情尷尬，看向諸位鬼差，鼻端發出一聲冷哼：
“老道我行的端正，好好的為什麽要跑。”
話雖說的輕巧，眼神裏卻滿是對自由的渴望。
“你也過來吧，免得老道士等會繼續念叨。”
被高於安一嗓子喊的似乎明白過來，府城隍看著項劍南隨即說道，等了幾天，人終於齊了，這次，看你還有什麽話好說。
“.……軟禁。”
邁著碎步極不情願的靠近香堂，項劍南覺得師傅他老人家是在拉自己墊背，府城隍剛才明明想要放過自己，被他這一攪和，改變主意了，等到進了香堂才看到裏麵還坐著幾名道士，與師傅不同，他們此時都閉著眼，年紀看著一個比一個大。
“說吧，你徒兒都回來了。”
在項劍南進入香堂後態度溫和，府城隍對著香堂內的幾名道士開口問道：
“三十二名鬼差，總要給老夫一個交代。”
“若不是反應及時，本城隍今日估計也不能坐在這裏。”
“城隍所言極是！”
忽然起身看了項劍南一眼，坐在師祖泥像旁邊的一名道士此時說話了：
“我們地宗，也想討個說法，高於安，你有什麽話要說？”
“無話可說，不過在這平安鎮，老道我還是有一點威信的，高於安三個字，不是誰都能叫的！懂不懂禮數。”
應對起來毫無懼意，與老道士針鋒相對，高於安像是已經更正了很多次：
“稱呼老道我一聲觀主，你們不吃虧。”
“休得胡言，說正事要緊！”
聽高於安又開始岔開話題，府城隍旁邊的大胡子鬼差有點憤怒。
這老道士一直顧左右而言其他，幾天下來，一句有用的話都沒有，承認的倒是挺爽快，快要把自己給氣瘋了。
以他們的身份，暫時還無法進入香堂。
“陳家兒郎氣運已至，你們地宗，做事不厚道。”
斜眼瞟了一下身邊的老道士，高於安不理會大胡子鬼差：
“強行壓製隻會適得其反，再久一點，肯定要出大亂子，你們地宗倒是無所謂，一心為己，從不管他人死活.……”
“你！”
被高於安一句話說的全都坐不住，剩下的幾名老道士紛紛睜眼，表情複雜不一，想要反駁，一時又找不出話來。
“府城隍，我們道門之事可以先放到一邊，有什麽話，還請直說。”
再次將話頭交給府城隍，幾名老道士顯得很善解人意，今次之事若是沒有府城隍手下的那幾十名鬼差，這高於安怎麽可能得逞，與府城隍差點傷到金身相比，他們地宗，其實損失很小。
確實如高於安所說，那陳家兒郎的氣運到了，若想壓製，必須換一種手段，否則，容易物極必反。
“鬼差之事，老道我自會承擔，徒兒送客！”
對老道士所說的事情早已有了對策，高於安忽然硬氣道，背過身子不再看眾人，把項劍南唬的一愣一愣的。
師傅您分不清楚當前的形勢嗎，要徒兒送客？怎麽想的。
“你們怎麽還在！”
在眾人難以置信的眼神中沉默許久，高於安再轉過身時表情驚訝，之後隻剩下不好意思，隨即開口解釋道：
“習慣了，徒兒你先歇著。”
……
“此次行事，我高於安隻是想為那陳家兒郎討個公道！”
再次與府城隍交談時振振有詞，項劍南看到師傅終於正經了起來，聽他話裏的意思，陳鏡玄這些年屢考不中似乎與府城隍和這些老道士有關。
“那也不能用本城隍手下的鬼差做這種事！”
見高於安語氣生硬，府城隍立馬還以顏色：
“本是一脈，如此做法，我這城隍當著還有什麽用！”
“解鈴還須係鈴人。”
衝府城隍淡淡一笑，高於安嬉笑著伸出五個手指：
“以五層修業換你手下幾十名鬼差，這買賣值不值？”
“此話當真？”
原本還麵皮泛紅誓要與高於安爭個高低，在他說出口之後，府城隍臉色不由大喜，見老道士點頭態度肯定，緊接著又出聲確認道：
“何時？”
“陳家兒郎歸來之時。”
一番話說的府城隍喜不自勝，離開時根本沒想著再看那幾名老道士。
“一言為定！”
五層修業，那是什麽？
目送著府城隍和幾名鬼差再次消失在眼前，項劍南不知道師傅許諾了他們什麽，隨著廊簷下的鬼差們離開，香堂裏隻剩下師傅和那幾名老道士。
“好大的手筆！”
對府城隍突然離開表情不悅，一名老道士有些沉不住氣，他在等高於安開口，五層修業都出了，他們地宗，更不好糊弄。
“廢話少說，開打吧。”
一句話打碎老道士的如意算盤，高於安在送走府城隍後當即拉下了臉，卻看他一把紮緊袖口，對著眼前幾人就做出了要拚命的架勢。
“你們幾個，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