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陳家兒郎
084 陳家兒郎
回到平安觀的當日便先去打探了陳鏡玄近況，項劍南沒想到師傅會如此認真，這老道士催的有點急，除收錢以外，很少看他對一件事情那麽上心。
從首縣回來的那天李進沒有出現，托車夫帶話，表達了伏魔司上下不能出麵相送的歉意，在項劍南想來是與夜間發生的事情有關。
說不出來，肯定有難處，今日一別，過段時間還會再見麵，
“陳鏡玄最近一直在閉門苦讀，聽說對今年的秋闈很有信心。”
一出現在眾人視野裏便受到熱烈歡迎，僅僅順著陳府所在的街道轉上半圈，項劍南就打聽到了師傅想要的消息，此時要見陳鏡玄基本不可能，會試即將開始，誰也不能打擾他積極備試。
往日裏見他一麵都很難，更別說是現在了。
因此，自己連陳家的大門都沒有進。
“陳家這小子，就是缺少點運。”
哪能不知道接下來要舉行的秋闈，站在觀門口還未打掃好衛生，高於安說起話來像是了了一樁心事：
“如此甚好，也該到他們陳家揚眉吐氣的時候了。”
“為何那麽肯定？”
見師傅說話時語氣極為肯定，項劍南覺得他肯定有什麽事又瞞著自己。
整個平安鎮上的人都知道，每次秋闈之前，陳鏡玄都說自己很有信心，一晃多少年過去，卻至今連官府中的幕僚層都沒能混上，這種自信，背地裏不知被人嘲笑過多少次，師傅今天突然出來為其站台，是不是已經看出什麽事。
修為高深，預測到未來？
在這大周朝之中，經常能聽到類似的事。
“不這麽說難不成還要潑冷水？”
對徒兒總是疑神疑鬼的處事風格十分不滿，高於安拎著掃把一翻白眼：
“為師看那陳家小子已經到了火候，此次秋闈，必定能一鳴驚人。”
這老道士，不肯說實話。
心道您老這反常也不是今天才出現的，一屁股坐上腳下台階，項劍南打趣道：
“徒兒的感覺其實和您老一樣，畢竟此次秋闈，那陳鏡玄有氣運加身。”
“氣運加身？徒兒你怎麽看出來的？”
被項劍南的話說的麵露讚許，高於安停下動作審視起小道士，他看到徒兒接下來還有話要說，表情倒不是很著急。
“全平安鎮上的人都知道了，天降異象，必然有大事情要發生。”
眼看著師傅藏在心裏的事情顯現的一幹二淨，項劍南不緊不慢的繼續說道：
“他們都說師祖開眼是衝著陳鏡玄來的，要不然陳老爺子之前都天天往咱們平安觀跑？”
“.……”
本以為徒兒會說出什麽驚天言論，在項劍南出聲之後，高於安當即開始手中的動作，他還真把這件事情給忘了，怎麽就扯到他平安觀身上，此次秋闈陳鏡玄若是不中，過錯反而在他老道這裏了.……剛出去幾日，心裏有點慌.……
“那些鬼差，就是靠這些獲得的力量？”
在師傅打掃完畢與他一同走近香堂，項劍南首先跑到師祖麵前點上幾柱高香。
師祖這幾天可真是受苦了，他二人一走，連個上香的人都沒有，首縣之行讓自己見識到了信仰的力量，之前隻是聽說，還真沒有相信過。
香火業力，這是師傅的原話。
那些鬼差常年受百姓祭拜，力量來源則是麵前燃燒的這些香火，由萬千民眾信仰之力組成，所以使用時會爆發出驚人的破壞力。
自己那晚就是被香火業力所傷，好在化解的及時，才沒有出現太嚴重的後果。
“正是，可惜，沒見到那裏的城隍。”
躬身在師祖泥像前拜了幾拜，高於安竟然有些遺憾：
“府城隍業力修為雄厚，若是他親自前來，為師那晚也不用打的那麽辛苦。”
哪裏辛苦了？
回想起當晚戰況，項劍南覺得師傅是在跟自己炫耀，您老從頭到尾可都是從容應對，真正辛苦的，應該是徒兒我才對吧。
膽戰心驚生怕先走一步，精神和身體一直遭受雙重折磨。
“府城隍參戰，不是更難對付了？”
看向師傅認為他說的話不對，項劍南隨即糾正道。
多了一個修為雄厚的幫手，您老人家怎麽可能還會變得輕鬆，難不成與那府城隍認識?手下的鬼差都動手了，說認識，誰相信。
“城隍大多性情溫和，一般很少與別人動手，若有他在場，那晚說不定不用打了。”
行完禮後對項劍南解釋道，高於安再次普及起關於城隍的知識：
“徒兒你今後記住了，遇到城隍，千萬不要慌，他們萬事皆可商量。”
“有沒有可能那府城隍在故意躲著我們？“
見師傅一副吃定了諸城隍的表情，項劍南不免發問道，這種事情絕對有可能，自己不好出手，就讓手下來做，不喜歡殺戮，躲開便行了。
手下鬼差前去拿人，身為城隍的他會不知道？
“嗯？卑鄙小人！”
聽項劍南轉眼提出這種猜測，高於安像是之前都沒有想到，身形一時愣住，最終咬牙切齒的說了一句，直聽的多嘴的項劍南連忙解釋，可是也平不了他的怒火：
“興許是有事出去了呢，徒兒也就是隨便一說。”
不說還好，話音剛落，卻看到老道士更氣憤了：
“不老實在廟裏待著會去哪，那府城隍，絕對是故意的！”
……
夜色降臨萬家點起燈火，陳府中的一處偏屋，剛用過晚飯的陳鏡玄此時有些疲倦，他已記不清是第幾次將自己關在這個屋子裏了，那麽多年過去，這屋子裏的一切似乎都沒有變過。
除了年紀漸長的自己。
“此次秋闈，定要考出個名堂！”
在心中暗暗鼓勁，陳鏡玄放下書本站起身來便要活動身體，等會還會有下人過來，幫他把碗筷全部收拾掉，一天能見到的人，也就隻有他們了。
打開窗子看向屋外夜色，陳鏡玄隻是輕輕在屋裏踱步，他對平安觀師祖開眼之事萬分相信，也覺得這異象是衝自己來的，轉了幾圈完全沉浸在自己的思想境界裏，甚至沒發現腳下的石磚有幾塊開裂，裂縫裏有幾聲響動，直接衝著北方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