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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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果二品究竟是一種什麽體驗？用項劍南的話來說，就是很膨脹。
那種感覺，一產生便直接衝昏人的頭腦，以至於從地上爬起來之後，心中當時隻有一個念頭：
天上地下，唯我獨尊，師祖來了都不行！
在師傅的注視下言語支支吾吾，項劍南發現他老人家這次是來真格的，想找些理由搪塞，吭哧半天，思緒反倒越來越亂。
“以徒弟想來，那水流應該是打通了我的奇經八脈，因禍得福，才僥幸突破道果二品境界。”
努力回想被水流擊中時自身所發生的反應，項劍南說話時彷佛真有此事：
“隻覺得有什麽東西在體內亂竄，稀裏糊塗，全身舒爽的很。”
因詞匯匱乏，這兩句話采用的是純敷衍句式，害怕被師傅看穿，項劍南開口時一直做認真思考狀。
具體就是這麽個情況，想要更詳細的描述，沒有。
認真起來的老道士很可怕，兩隻眼睛炯炯有神，一言不發著便讓自己感到心慌，實在編不出來。
“把你身上的那張保命符，拿出來給為師看看。”
聽完項劍南的話後也沒有過多考慮，身子一動，高於安消瘦的手掌就伸了過來，他覺得徒兒忘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幾句話，都沒能說到重點。
那白麵書生雖然手下留情，但其操縱的水流，絕非一般人可以抵擋，在聽到徒兒將境界突破的功勞全歸功於水流之時，高於安不得不想起另一種可能。
該邀功的時候決不能慫，即使自己猜測的不對，也要盡力把他給圓回來。
“怎麽會這樣！”
疑惑著從懷中掏出符紙，僅僅看了一眼，項劍南就立刻明白師傅的意思。
自己突破到二品境界的原因很可能還和這張保命符有關，難怪那水流擊中身體時不覺得疼。
符紙上畫著的線條現在都已經變得暗淡，像是失去水分，模糊中隻留下淡淡的印跡，與剛到自己手中時相比，看起來根本就不是同一張符紙。
遇水，墨色蒸發了？
“明白了？”
見徒兒看著符紙似乎恍然大悟，高於安歪著身子舒服了，當初還看不上為師所畫的保命符，現在，懂了吧，這張符紙當初可費了為師不少力氣，那麽多線條，一氣嗬成之下簡直費手。
先不管徒兒的境界突破和他有沒有關係，至少那道水流，肯定是這張保命符擋下來的，若問原因，則是出於對自己所做產品的絕對信心。
除自己和這張保命符以外，當時在場的其他人，有誰能實打實的接下白麵書生那一擊，了空禪師則是最好的證明，以徒兒那會還是道果一品初期的修為境界，即使威力打了折扣，被水流擊中後也定然不會一點事情都沒有。
這種推測，簡直越想越靠譜。
“明白了。”
心中比高於安想的更多，拿著保命符陷入思考，項劍南不久又輕聲說道：
“難不成是水流打散墨漬，把符紙上的法力打進了徒兒體內？”
回想起當時在體內四處流動的不明物體，項劍南幹脆不再細想，保命符上肯定留有師傅的修為，陰差陽錯，恰好幫助自己突破了道果一品。
盡管經不起推敲，可自己卻很願意相信。
“這種猜測，也不是沒可能。”
靠著椅背正洋洋自得，聽徒兒突然說出這麽一句話，高於安的表情不由一愣。
他看到徒兒的眼神不對，在自己認同後，這小道士開始不正常，有點陰謀得逞的味道。
“既然如此，徒兒有一事相求。”
隨著高於安麵露警惕，項劍南急忙在一旁說道，要的就是這個效果，隻要師傅認同，思路什麽的其實不重要。
“說，算了，老道我還是先去洗澡。”
被項劍南一句話說的略微遲疑，答應之後，高於安像是醒悟過來，急忙從椅子上站起身，拖著道袍便快步向門外走去：
“這保佛寺的澡堂子在哪？徒兒你還是早點睡吧，為師一時半會怕是回不來。”
說話間身形已飄至門外，再看起時，幾乎是在用跑的。
“這老道士，做個實驗也不行。”
眼看著師傅離開時一點興趣都沒有，項劍南隻能暫時按捺住心情，他覺得自己剛才的想法有實現的可能。
如果符紙上的法力能傳遞，那自己的修為豈不是要飛速增進，隻要多加實驗，就能解決大周朝萬千修士心中的難題，對自己來說，真是百利而無一害。
雖然，一切都還處於設想階段。
……
一夜都未能等到師傅回來，和衣在床上對付了幾個時辰，項劍南再睜眼時已是第二天清早，前來跑腿的和尚搖醒了他，這一夜，自己連房門都沒有關上。
隻聽到和尚說要帶自己去大殿，磨蹭一會，也就老老實實跟著去了。
沒看到師傅，既然和尚沒有問起，應該一早就在那裏等著了。
來到大殿見幾百名和尚正在外麵廣場上坐著，項劍南一眼便看到了空禪師旁邊站著的師傅，此時他正與和尚們進行友好交談，時不時還會爽朗一笑，見自己出現後一招手，舉止神情特別像之前公司裏的領導。
為自己招來無數目光。
“大早上的，這是要做什麽？”
在和尚們的注視下匆匆跑到高於安身邊，項劍南心裏還直不好意思，他是個安靜內斂的陽光小夥，每次成為焦點時都會臉頰發燙，當著那麽多和尚的麵，師傅他老人家可有點不矜持。
畢竟是保佛寺，身為道士，其實已經夠顯眼的了。
“原本還要開上幾天的，今早與和尚們商量過後，決定還是先把這法華大會給結束了…”
“著實有點可惜.……”
盡管師傅的語氣全是可惜，項劍南卻看到他的表情過於真實，一點都不掩飾，內心悲傷著的同時臉上一個勁的樂，直笑的了空禪師都看不下去，從一旁很快將其給拉到演講台：
“這位是平安觀觀主高於安，此次法華大會，老道長還有些話想要對諸位說，道友，請！”
閉幕致辭？
見師傅喜笑顏開著似乎已經準備好，項劍南可不認為這老道士能說出什麽漂亮話來，隻見他樂嗬嗬的麵向幾百名和尚，醞釀半天，最終崩出一句話給眾人。
“都散了吧，大早上的還那麽辛苦，了空和尚，早飯備好了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