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丹藥

  044 丹藥

  “道長，我有點暈……”


  很快察覺到微妙的變化，在與項劍南對視幾眼後，李金山隨即有些站不穩。


  小道長的經文越背越快，在他的注視下，自己忽然想起一些往事。


  李家在平順鎮經營了四代，走到今天，並不是每件事都做得那麽光彩，當著兩位道長的麵，我為什麽會突然想到這些。


  “快扶李員外坐下。”


  對項劍南的變化隻是看在眼裏，高於安倒是沒多大反應，在李金山搖搖欲墜將要癱下時，抬手從一旁拿過一張木椅。


  水到渠成。


  徒兒的進步是看的見的，前段時間，他還是一個記不住經文的小道士，如今，已經能夠大段背誦，當著李員外眾人的麵，真是給自己長臉，雖然出口的時機有些唐突。


  想是這段時間一直在背著自己偷偷用工，那麽短的時間，他竟然能記得住。


  “快去給李員外倒杯茶。”


  等到幾名武夫扶李金山坐下，高於安在旁邊立馬說道，抬手把住李金山的脈門，一時間老中醫上線，撚著幾根胡須，輕聲判斷道：


  “脈象紊亂，員外的身體不行啊……”


  我隻是被小道長看的有些心慌.……

  聽高於安說自己不行，李員外頓時不樂意了，坐在木椅上表示不服，張口便想要反駁，身為男人，最痛恨別人說自己不行，我們李家那麽好的條件，怎麽可能不行。


  每日山珍海味伺候著，身體可是棒的很。


  “老道長言重了……”


  “員外勿驚，一切交給老道。”


  對李員外做出個我都懂的表情，高於安打斷他接下來想要說的話，之後快步走到床邊，捧著一個小木盒又回來。


  那盒子做工很是精細，上麵鑲著一顆色澤暗淡的珠子，有花紋以珠子為中心散開，一圈圈交錯煞是好看，打開後隻見有兩顆藥丸，顏色鮮紅，看的項劍南直流口水。


  垂涎欲滴，真是令人食欲大開的顏色，就放在床頭抽屜裏，還是第一次見這種東西。


  這就是道門口中所說的丹藥？師傅房間裏好東西還真不少，有機會是時候來一波調查了。


  此時已經從背誦經文的亢奮狀態中緩下心神，項劍南雙眼隻盯著木盒，他覺得裏麵的兩顆丹藥能解渴，誦讀完經文之後，嗓子裏現在幹澀難耐，紅色像是激發了自己心中某種欲望，光看著就有點忍不住。


  哪裏還會想到給李員外倒茶。


  高於安剛才說的話項劍南是能夠聽到的，隻是那時他正淪陷於經文之中，對身邊一切事情反應遲鈍。


  在李員外的話開了頭之後，自己的腦海裏突然出現了大片文字，美婦三十六勢全部內容，一行行清楚的出現在自己記憶中，還有之前看過的那些經書，片段零碎卻也跟著一點點記起。


  像是堵在自己心口，一時間不吐出來不痛快。


  至於李員外為何變成這樣，項劍南倒是沒想到這事與自己的眼神有關，停止誦經之後，也認為是他身子虛。


  之前還炫耀有那麽多女人，現在，不得瑟了吧。


  “李員外請看。”


  見自己拿出丹藥後在場人都沒有出聲，高於安隻好先介紹道，沒人問就代表全被震住了，這種效果也不是不能接受，看李員外的眼神，一刻都沒有從小盒子裏離開過，他身邊的那幾名武夫也是。


  “老道長，這是？”


  和項劍南一樣的感覺，李金山現在隻覺得有些口渴，艱難咽了幾下口水，隨即便想要伸手去拿。


  他聽說過道士會煉製丹藥，不過也是第一次看到成品，這兩顆紅藥丸似乎抓住了自己的心，一時之間隻想把它們據為己有，多看幾眼，立馬按耐不住了。


  “此物名叫清心丸，有健體強身之效，李員外若是服用，效果不需老道多說。”


  捧著木盒短短幾句話，項劍南看到師傅的眼神越來越猥瑣，清心丸，怎麽感覺不對呢，挺正氣一名字，介紹時為什麽是那種語氣？.……明白了。


  “真的？”


  被高於安說的愈加心動，李金山隨即站起來，將木盒拿到自己手中，像是捧著一方信物。


  “按理說李某不需要，隻是老道長忽然拿出此寶，一定有您說不得的道理。”


  說完對高於安還以一個差不多的眼神，表示自己都懂，二人盯著木盒裏的藥丸，當即發出爽朗的笑聲。


  盡在不言中。


  這是要把平安觀的臉都丟盡啊……

  在高李二人笑的相互理解之時，項劍南發現武夫的表情越來越輕蔑，大家都是男人，師傅和李員外的對話誰能不懂，就是我這種純潔如紙的小道士都能聽出端倪，更何況那幾個正值當打之年的武夫。


  師傅您能注意下場合嗎，賣藥不能在這個時候。


  “如此說來，李某便收下了。”


  樂嗬嗬將木盒放在懷中揣好，李金山感謝道：

  “道長多次救金山於水火，真不知道該如何感謝，這樣，我出一百兩，做為道觀修葺的費用。”


  “使不得，李員外，造福蒼生，本就是我們修行之人的責任。”


  一句話說的大義凜然，在聽到李金山說要捐贈給平安觀一百兩後，高於安的態度有些不爽，雖露出心係萬千大眾的愁苦表情，卻看的項劍南和武夫們更鄙視了。


  也就李員外願意陪您這位老道士玩了，若換做自己，早心安理得的一口同意，甚至連提都不會提。


  “那就八十兩！”


  “李員外休要再提。”


  “那依老道長的意思？”


  “六十九兩，六為陰數最中，九為陽數最高，我們道門中人，凡事講究個寓意，這藥丸隔三個時辰吃下一顆，期間忌葷腥油膩和…員外懂的。”


  “多謝老道長指點！”
……

  “師傅，您到底有多少事情在瞞著徒兒？”


  連齋飯都沒有吃，揣著木盒又閑聊一會後，李金山帶著幾名家丁心滿意足的離開，一直到李員外的馬車徹底消失在視野，項劍南才找了個合適的機會衝高於安問道。


  做為師徒難道不應該開誠布公，這才幾天，老道你都能拿出丹藥了，清心丸？看著還挺像那麽回事，如果師傅真會煉丹的話，自己怎麽著也要學這個。


  丹藥是最容易讓人快速發生改變的，盡管現在還沒弄清楚那麵八卦，項劍南認為兩則並不衝突，再好的外掛也要有個好載體不是，淬體強身，可都是丹藥能做到的事。


  至於其他一些功能，暫時不用去想，八字都沒一撇的事，還不知師傅會不會老實承認呢。


  “徒兒為何這麽問？”


  六十九兩銀子到手，高於安成就感十足，忙著回後院看護銀兩，對項劍南的問話也不怎麽理會，走到師祖泥像旁身子趔趄了一下，被香客扶住隨即回頭看。


  徒兒項劍南正蹲在地上，看著自己口中念念有詞，手指指地，碎碎念的同時，似乎畫了一個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