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留宿
039 留宿
李進這次在平安觀逗留了很久，一直到最後一位香客離開，也沒有起身告辭的意思，給師祖插上三柱香，項劍南也不好意思多問，兩人並排在蒲團之上，聽著後院不斷傳來砍殺聲。
現在是晚飯時間，高於安一早就拎著食材到後麵忙活，跟李進聊了近兩個時辰，項劍南感覺自己現在有些詞窮，這是要在觀裏吃晚飯的節奏，難怪師傅他拎著大包小包。
似乎早知道李進今天會走的很遲，高於安特意買了很多食材，他的廚藝一直很不錯，最出色的則是做飯時的氣勢，殺隻雞都能喊的全鎮人都知道，更別說上鍋炒菜了，從鑽進後院後就沒安靜過，第一聲傳來時，搞得李進還以為出什麽事情了。
“我還是把門先關上。”
俗話說家醜不可外揚，盡管高於安做飯時經常會吵的人盡皆知，但之前都是自己一個人獨自忍受這件事，今天當著李進的麵，項劍南覺得師傅似乎越來越豪放了，還是第一次陪著別人一起欣賞，連門都沒有關上。
喊殺聲比以前更凶，乒呤哐啷跟裝修似的。
“小道長！”
起身往觀門剛走了幾步，項劍南聽到李進在身後喊了一聲，剛轉過身子，便感覺一陣強風襲來，不偏不倚，側過來的臉被打個正著。
這一拳來的強勁，一把將項劍南給轟倒在地麵。
“你做什麽！”
捂著臉看著李進雙眼茫然，項劍南被他的突然襲擊打的有點暈。
在自家地盤被人給打了，這小子什麽意思！
“沒事，隻是試一下。”
像是有什麽話要對項劍南說，李進之後又沉默了，他沒想到自己竟能得手的如此容易，忽然間不好解釋了。
想象中是要和小道長過上兩招的，這個想法很早之前便有了。
“你二人在做什麽呢？”
拎著菜刀此時從後院裏走出來，高於安滿臉疑惑，當看到自己的徒弟在地上一臉委屈，平安觀觀主隨即表現出自己的大度：
“徒兒送客，李少俠，老道我就不留你在這吃飯了。”
……
“剛才的事，還請小道長別往心裏去。”
端坐在後院木桌旁舉止謙遜，李進最終還是蹭到了高於安的飯。
雖然他之前不知道該如何收場，但是在聽到高於安下了逐客令後立馬頓悟了，飛速拉起項劍南，之後又感情真摯的解釋了一通，再加上項劍南在一旁打圓場，這才令老道長覺得是個誤會。
年輕人總有技癢的時候，自己當年也從這般年紀裏走過，徒兒不計較的話，他這個做師傅的表示過後就可以了。
道門中人大都豁達，我高於安怎麽可能緊抓著小輩的過錯死死不放。
“沒事，牙還在。”
夾菜時總想到李員外被自己扇腫的半邊臉，項劍南隻是覺得因果輪回。
李進別是在替李員外出氣吧，兩人同姓李字，弄不好是什麽遠方親戚，雖說伏魔司李的人大多身世淒苦，可也沒慘到必須是孤兒不是，從李進剛才的那一拳力度來看，他應該沒有使出全力。
這人的精神狀態今天有點反常，就說在蒲團上待著的時候，總覺得他似乎在預謀什麽，原來是要和自己切磋。
關於李進想要和自己切磋這事，項劍南本身就不同意，論實力，自己其實遠不如他，所謂切磋，難道不應該找一個實力相當的人，可能是最近出的那些風頭給了他錯覺，以為自己的修為很深厚，做為伏魔司現役工作人員，何必要對一個弱雞感興趣。
這點鑒別能力都沒有？
“有沒有想過為朝廷效力？”
知道項劍南現在心還有點堵，李進聽完他略帶著氣意的話開口說道，這師徒倆對自己所說的話明顯很感興趣，手中竹筷已下，隻是還沒有第一時間表態。
“為朝廷效力，進伏魔司？”
說話時行雲流水著給李進夾了個雞腿，高於安臉上的熱情更盛，他有自己的想法，對徒兒來說，這是個不錯的機會。
如果徒兒能進伏魔司的話，他這個做師傅的也會跟著臉上有光，最重要的是，還能提升平安觀在縣裏的地位，這些年早就看和尚們的特權紅眼了，想不到今日時來運轉。
做道士苦，做大周朝的道士更苦，如若上麵有人，再大的條例到地方都有運作的可能，這些想法暫時不能明說，反正他老道覺得是個很難得的機會。
被伏魔司的人主動邀請，這可跟主動要求加入不是一回事。
伏魔司是什麽地方，從它在大周朝內行事的態度便可知曉，早些年自己可能並不會在意這些事，如今想來，還是順從一點的好，有些東西，不是你心裏看不上就能否認的，在平安鎮這麽多年，他高於安其實早想開了。
不然，也不會活到今天。
“沒想過，我師傅說了不算。”
眼見著師傅又想賣自己，項劍南在他小算盤正打的嘩嘩作響的時候出言說道，他對李進所說的事情真的不感興趣，為朝廷效力，這事太虛幻。
大周朝文武體製健全，各類人才層出不窮，自己現在在平安觀過的挺好，何苦去趟那種渾水，今天是怎麽了，李進他怎麽老做些莫名其妙的事。
“你能把我這徒兒帶進去？”
示意李進別聽項劍南的，高於安隨即又關切道，他對項劍南很失望，沒想到這徒兒那麽沒悟性，隻看眼前，難怪那麽久都還是道果一品，做為一名道士，眼光要放的長遠一點，今天在這平安觀之中，老道我做一回主。
“不能。”
回答的異常幹脆，李進看到老道長的嘴角似乎動了動，但見他將舉起的筷子又放回碗中，開口時淡定著拿回了之前夾給自己的雞腿：
“能也不行，老道我不會同意.……”
……
“你今晚看起來有些奇怪。”
晚飯過後和李進擠在一個屋，項劍南沒想到他竟然還要留宿，本來有多餘房間給他住的，結果師傅他老人家硬說那非待客之禮，沒收拾，那麽髒亂的房間怎麽能夠委屈李少俠，以自己房間的床鋪夠大為由，爭執之後最終一錘定音。
“隻是說說，你師傅不是也不同意。”
伸手將身上衣服扒的精光，李進露出那上麵一條條新舊不一的疤痕，觸目驚心之下，反倒把項劍南的注意力全部轉移：
“為朝廷效力，你睡覺的時候，會不會手腳不幹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