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都是第一次

  035 都是第一次


  被眾人簇擁著走向李府，項劍南屬實沒想到自己的到來能引起那麽大反應，經指路大爺一吆喝，原本有些冷清的街道立馬熱鬧起來，像是收到集合號，不斷有人向他和王一行所在的位置聚集。


  一群人七嘴八舌，混個臉熟後便忙著將項劍南和王一行二人往李員外家中送，目光有欣喜有好奇，還有挑著擔子的貨郎在隊伍前連聲通報：


  “冰糖葫蘆！快開門，平安觀的小道長來了！”


  “小道長慢點。”


  招呼著項劍南在人群中緩緩移步，指路大爺臉上的褶子一刻都沒平展過。


  李員外在平順鎮是有名的大善人，眾鄉親之所以那麽熱情是有原因的，能親手將小道長送到李府，在老漢心中屬於善舉一件，如果等會有機會，他還想看看這小道長如何除妖。


  李員外撞邪這事其實沒幾天，就說這請的人也應該到了。


  “大爺，您也慢點。”


  心道這一時半會肯定是跑不了，項劍南說話時衣袖被指路大爺攥的死死的。


  這老人家平時一定是個熱心腸，帶起路來讓他有一種對方怕自己跑了的錯覺，那麽多人圍著，他項劍南可做不出來那種事，完全沒給機會，一抬頭，人已經來了。


  “平安觀的小道長？”


  早有家丁站在路邊迎接，在項劍南還未到門口之時，一個管事模樣的中年男子便做好了一切準備，他沒見過項劍南，卻也不敢因此心升怠慢，老爺的事這幾天傳的沸沸揚揚，興許都傳到平安觀那裏去了。


  前幾日不是還請過他們師徒去過祖墳那邊嗎，等會見過他們的人出來後這小道士的身份便能確定了。


  項劍南師徒二人到李員外祖墳那天中年男子並沒有在場，事情他倒是清楚，隻是沒有出麵，此刻先府裏人一步迎接，說到底是為了拖延一下時間。


  去府裏報信的人這會還沒回來。


  “小道長，您可來了。”


  語氣和指路大爺如出一轍，在項劍南來到身邊之後，中年男子立馬客套道，聽語氣像是早已與他約好，表情比在場所有人都高興。


  那沒有半分意外的表現，令項劍南覺得自己似乎中了套，師傅那麽著急的催自己來找李員外，別是一早就說好的吧，直到看見一個人從李府出來後在中年男子耳邊小聲嘀咕了幾句，才明白這男人為何一點都不慌。


  裝的，隻是為了給別人一個假象，現在想必已經驗明了自己的身份，說話時語氣更加親切：


  “快請，咱們進府中再談。”


  右手一伸便提醒家丁們做事，項劍南看到送自己來的路人們紛紛被好言拒絕，盡管王一行牽著毛驢在身後寸步不離，卻還是免不了和他們一樣的命運。


  看熱鬧還牽著驢車，你這漢子可真有意思，直到自己出口解釋以後，才證明王一行是自己人的身份。


  驢車放下有專人照料，那漢子，你可以跟著小道長進去了。


  “道長可真是神機妙算，我家夫人正說要去請您呢。”


  領著項劍南和王一行穿過幾道院子，中年男子一路上嘴都沒停過，他們確實是打算請項劍南師徒的，因為下雨，這幾天耽擱了，最主要還是老爺他時好時壞，夫人那邊一直下不了決定。


  夫人心細，遇事容易想太多，這幾天，府中上下都跟著一塊受累。


  “李員外現在情況如何？”


  聽著中年男子的話心裏一點也不輕鬆，項劍南其實被他說的有些煩躁。


  他覺得李員外這件事單憑自己解決不了，無奈的是現在已經進來了，總感覺是師傅故意為之，有一說一，那老道不可能不知道。


  是為了鍛煉自己？心可真夠狠的。


  “在屋裏由幾個家丁照顧著。”


  說著話已經將項劍南帶到目的地，中年男子隨即加速上了台階。


  台階上有一位麵容憔悴的婦人，正在上麵呆呆的看著。


  “夫人，這位就是平安觀的小道長。”


  走上台階衝婦人一聲稟報，中年男子隨即又退到一旁，就見那婦人掩著手帕，一句話未說倒先哭了起來：


  “我那苦命的老爺啊.……”


  哭聲悲慘淒涼，惹的身旁的丫鬟們都跟著紅了眼。


  日常操作，莫慌。


  知道李員外家人見到自己後肯定會先哭一場，項劍南站在台階下麵並不著急相勸，沒什麽好說的，情感素來需要宣泄，做為一名穿越者，自己之前已經看過太多類似的畫麵。


  等她們哭完以後，自己再開口。


  “夫人不要傷心，有道長在，員外這次肯定能逢凶化吉。”


  見項劍南半天不說話，中年男子隻得出言勸道，按理說這種事情肯定是要小道長來的，怎麽到最後還是落在自己頭上。


  這小道長看起來確實不簡單，不聲不響，有著與外貌不相符的氣場。


  “還是帶我去看看李員外吧。”


  眼見婦人因中年男子的話由哭泣轉為抽噎，項劍南等的這段時間裏還是沒能想出什麽話。


  自己心裏也煩著呢，隻想趕緊見到李員外，在等一會，好不容易鼓起來的勇氣說不定就要泄了。


  就因為是一名道士，自己隻能隱藏心中的想法，有段時間，他甚至都覺得做女人挺好。


  “老爺在偏房，請隨我來。”


  連忙示意丫鬟們扶婦人下去休息，中年男子發現自己越來越敬重這個小道長了。


  沒一句廢話，全是衝著事情去的，早知如此，自己前兩天冒著雨也要去請，大周朝像這樣的道士可不多。
……

  “開門，我是趙管家。”


  帶著項劍南和王一行又來到一處偏屋門口，中年男子終於讓二人知道他姓什麽，隨著一陣門杠落地的聲音，幾個黑眼圈頗重的家丁從屋裏走了出來，隻是對幾人簡單客氣一下，便打著哈欠再次進屋，從他們的態度來看，項劍南覺得這幾人肯定受過不少折磨。


  “怎麽把李員外綁著？”


  進屋後一眼就看到被五花大綁的李員外，項劍南也不知道是誰出的餿主意，隻見李員外身上纏著幾層鐵鏈，這會正低頭在床邊坐著，興許是被項劍南的話給吵醒，緊跟著便抬頭睜開了眼，看起來與常人無異，甚至還主動開口與項劍南打起招呼：

  “小道長，近日可好？”


  “好。”


  扭頭看向趙管家，項劍南想問一下李員外的具體情況，隻是剛要開口，便覺得身後涼颼颼的，不需要回頭，就知道又到了緊張刺激的時刻，當即大喊一聲出去上鎖，卻看到除王一行以外，屋內其他人已經先自己一步跳出屋外，然後手腳麻利，一把拉上了門。


  臥槽，我還在屋裏呢！

  來到門前聽到上鎖的聲音，項劍南知道趙管家他們會錯意了，回身看著王一行，就見他正與李員外四目相對，誰都不著急，在察覺到項劍南正看著自己時，王一行終於興奮一笑：

  “這還是我第一次看道士除妖。”


  “沒事，”


  走到王一行身邊陪他一起對望李員外，項劍南的語氣此時變得難以捉摸：

  “我也是第一次。”


  在這句話說完之後，他看到王一行的身體瞬間僵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