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論道
014 論道
還以為裴達發等人掏出平安符是想要對付豬妖，從空中落下來之後，項劍南首先對眾人笑道：
“別緊張，這豬妖怕是不能再行凶了，快放下手中的平安符。”
眉宇間全是自豪，就差沒在臉上寫著是我項劍南降伏的。
昨夜他匍匐在豬背之上，見師傅手中青草與雨水相接，本是再自然不過的事，幾眼過後，卻感到心中閃過一絲悸動，閉上眼直到腦中的空靈感全部消散，再看向豬妖時隻覺得他忽然變成了小可愛，鬼使神差下兩手揪住豬耳一扭，便令他徹底癱在地上無法動彈。
那扭耳朵的動作看著輕鬆，實則耗費了他所有的精氣神，等到豬妖不再喘氣，自己隨即也天旋地轉失去平衡。
後麵發生了什麽，一概不知。
“小道長，你還活著？”
盯著項劍南半信半疑，裴達發此時盡顯平安鎮鎮長威嚴，手拿平安符暗暗使力，對著前來的小道士就想要上手。
他想試試，將平安符貼人腦門上這招還靈不靈。
鎮上人沒一個願意以身示範的，唯一差點成功的那次還險些丟掉性命。
在平安符快要接近腦門之時，熟睡中的夫人突然醒了，一腳直中自己的肚子，大半夜將他趕出了屋，好在自己一家之主的威嚴還在，並且還有鎮長身份護佑著，跪地求饒之後，那母老虎隻是罵了半個時辰並沒有再動手。
現在見小道長想要靠近他們，裴達發自認為實驗品來了。
“嗯？”
見裴達發捏著平安符迎向自己，項劍南非但沒停反而加快腳步，在二人之間的距離不足兩寸時，身子一歪抬手在空中畫了個圈。
但見有一縷青氣忽然出現，繞著彎的便纏上裴達發的手，青氣與平安符一接觸，頓時劈裏啪啦爆出一連串火花。
跟點燃了鞭炮似的。
“哎呦，小道長你輕點。”
右手瞬間吃痛，裴達發哀嚎著趕忙丟掉平安符，這小道長平時看著就不像個善茬，今日一試，果然如此。
不過也可以因此斷定，靠近他們的小道長是活的，鼻息沉重的很，歪頭的時候他便聽到了。
“鎮長你這是幹嗎？”
隻覺得渾身燥熱難耐，項劍南哪能不明白裴達發的想法，這往人腦門上貼平安符的招數還是他想出來的，想用在自己身上，嫩了點。
那平安符還未落到地上便盡數焚毀，也算能表現出他項劍南如今的道行。
怎麽說，師傅？
“嘿嘿，怕道長沒帶平安符，所以想送上一張。”
搓著右手手掌隻顧幹笑，裴達發想出的理由很蹩腳。
都是昨晚沒睡好的原因，才讓自己鬼迷心竅做出這種事，歸根結底，隻怨院中那隻豬妖！憤恨之下快步跑到院內，抬起腳便隻顧泄恨。
敢讓本鎮長當場出醜，死了活該。
“你的修為精進不少。”
看著因裴達發帶頭接連衝進院子的一眾勞力，高於安覺得自己的徒兒肯定有話要說。
沒有人比他更了解自己的徒兒，這小子嘴上不上，心裏想必早樂開了花。
能在隨意間化出青氣催動平安符，這是道果二品才能做到的事情，隻是有一事他想要向眾人說明，平安符真的沒有這種可以傷害到人的功能。
平安符，驅邪避害，從李進來過之後，這三個字突然演變成另一種意思。
這令他這個老道士很苦惱。
想當初老道我畫平安符的時候，確實沒想過那麽多。
“請師傅示下，”
心裏有話不方便明說，項劍南開口時換了一種說辭：
“徒兒昨夜隻感覺心神觸動，再一睜眼，似乎有所感悟。”
“這是自然，修道，本就是尋求自身與天地的感應，”
對著項劍南侃侃而談，高於安說的話其實他自己都覺得差點意思：
“以心為源，納天地之氣，每一次頓悟，都是你與天地間的距離又進了一步，如若哪天能夠融入其中，我平安觀則是又出現一位大能，到時候香火延綿，供奉業力取之不盡。”
“我不是這個意思.……”
聽高於安說的文不對題，項劍南待他說完後又一指腦袋：
“徒兒的腦袋裏，有東西！”
“那是道義，我們修道之人，腦中有點東西很正常，師傅我也有，隻不過比你多一點罷了.……”
有那麽具體化的道義？
想起昨夜在眼前出現的八卦，項劍南猶豫著應不應該向師傅坦白，他說的感悟其實隻是這個東西。
昨夜在豬妖背上，忽然見那八卦憑空出現在眼前，陰陽魚邊緣盤著的水線悠悠著轉了一圈，最終分出一滴滲入術字部分，將術字區域點亮以後，隨即又化為一道青光射進自己眉間。
整件事情過程迅速，接下來才有了他降伏豬妖的壯舉。
“那徒兒現在的境界是幾品?”
最終決定還是繼續隱瞞，項劍南在高於安說教過後又問道。
他無法證明，而且感覺說出來不明智，那八卦怎麽想都覺得是外掛，做為一名穿越者，保密是第一原則。
剛才都已經說過一遍了。
“道果一品，初期。”
並沒有因為項劍南能夠跨境界操作而有所懷疑，高於安實事求是，他很淡定，絲毫不覺得自己的徒兒有什麽問題，境界確實沒有提升，隻是做出一些越境的事，從徒兒能夠單獨應付三品豬妖開始，老道我心裏麵就波瀾不驚。
揪耳朵，農家日常逮豬時常用的手段，自己的徒兒，老道我心中有數。
太在意字麵上的意思了，這才剛聽完自己說話，頭上的白煙便因此熄滅了。
“道長，這豬妖怎麽辦？”
帶著一眾勞力對豬妖踢打怒罵完，裴達發發泄過後才想起正事。
那麽大的豬妖肯定不能一直放在平安觀裏，正常的流程是先上報然後拉出去展示幾天。
不管自己當時有沒有參與，能降伏那麽大的豬妖，對他這個鎮長來說都是一比不小的業績，嘉獎肯定是少不了的，搞不好還會有意外收獲。
這平安觀在鎮內那麽多年，可算是做了一件讓自己看來都充滿希望的事。
“全依鎮長的意思。”
對一應流程並不比裴達發知道的少，高於安轉臉樂嗬嗬的說道，在聽到對方說賞銀會全部捐贈給平安觀後，臉上的褶子都藏不住全露了出來。
裴達發能當上鎮長絕不僅僅是因為銀子，這事情辦的，很有大家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