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沒事別搶活
005 沒事別搶活
鎮觀之寶的銷售非常成功。
半炷香不到的時間，項劍南看到他師傅的手裏已經空了，每個人對師祖的真心大小不同，除銅錢之外，還有闊綽者是投的銀子進功德箱。
投之前必須捏在手裏讓眾人看個清楚，傲然之色讓項劍南快酸成檸檬精。
到底是富貴人家，花起錢來不是一般人能比，眉頭都不帶皺的。
做為一名普普通通的小道士，他和在場一些人的想法其實一樣。
表麵上歎其出手大方，實際上心裏則以妒忌居多。
看著同樣是人，差別咋就那麽大呢，有兩個臭錢，一天天的不知道臭顯擺什麽，即使你不舉起來給大家看，師祖他老人家也一定能看見，心意這種東西，哪能以金錢多少來衡量。
“今日就先到這裏，徒兒，你過來。”
並沒有如項劍南所想的繼續找個理由拿出平安符進行售賣，他的師傅倒是很懂得及時收手，不急著碰已經完成使命的功德箱，先忙著安慰那些沒買到平安符的傷心人：
“心誠就行，平安符早晚還會有。”
“我們觀裏還存有高香，燒那個也可以獲得師祖保佑。”
“一炷三十文。”
……
過分了。
本以為師傅喚自己前去是想要騰出身來將箱子送到後院，三句話後，項劍南站在師祖泥像旁隻能說一句高！
道觀裏的那些沉香都能重見天日，我師傅真是太會借機銷售了，正一臉佩服著想看他繼續忽悠，隻見師傅不耐煩的丟來一個眼色。
隨後秒懂，老老實實將案牘下麵的沉香給搬了出來。
這些東西可放下麵不少時間了，能不能點著他心裏真沒譜。
“是不是過了？”
將一大捆沉香擺上桌，項劍南和師傅自覺到門口給騰出地方，來道觀的人都很自覺，拿多少香就放多少銅錢，所謂舉頭三尺有神明，今時今日，沒人敢在平安觀裏耍那些小心思。
“我們平安觀，終於等到了這一天。”
對項劍南的問話直接沒聽到，隻顧著欣賞眼前一切的老道士有些沉醉。
香火氣飄進鼻子的一瞬間，似乎有什麽東西同時鑽進喉嚨裏去了，卡的他很難受，卻隻是抬起衣袖擦擦眼角。
這一幕被項劍南看在眼裏，隻覺得這老道士挺不容易。
師傅的境界還是不夠，一點點事情竟然被感動了……
“哪個是平安觀觀主，我們是縣衙裏來的。”
和師傅揣著手在門口正看熱鬧，項劍南聽到背後傳來一句問詢。
嗓門粗大，隻一聲便把安靜祥和的場麵給攪了，等到回過頭看向觀外，就見幾個戴高帽的官差在不遠處站著。
旁邊還有陳家父子，再後麵是一位體型消瘦的黑衣人。
“這位就是平安觀觀主，道長，你姓啥？”
急著想在官差麵前表現一把，陳老爺子反應的比項劍南還利索，心病已除，這兩日他又恢複了往日風采，不等二人走近，先是指著其中一個介紹道。
唯一尷尬的是，自己好像不知道這老道士的姓名。
“貧道高於安，見過各位差爺。”
原來師傅叫高於安……
被陳老爺子的話問的一愣，項劍南這才想起自己也不知道師傅的姓名，跟在身後搜刮記憶片刻，能說出來的還是隻有師傅二字，暗暗在心裏將高於安三個字記下之後，卻不知陳家父子和官差為何突然到訪。
“我當然知道他是平安觀觀主！”
白著眼睛看了陳老爺子一眼，問話的官差看起來很暴躁，直接用眼神將其瞪退後，說話時語氣很不友好：
“我們是為了陳家的事來的，聽說是你們給解決的。”
現在才來啊.……
看著官差一副你把我活給搶了的不爽表情，項劍南斷定對方應該是來找茬的，陳家的事都解決兩天了，你們這個時候才到，是不是晚了點？
難怪看陳老爺子處處賠著小心，想必來之前已經受過這些官差的臉色。
沒穿越之前就聽說過從前車馬很慢，隻是沒想到會這麽慢。
做為一名奉公守法的平安鎮好居民，陳老爺子在家中出現不幹淨東西時第一時間就選擇了報官，隻是左右不見人來調查，沒辦法才有了後麵的事。
雖是大戶，陳家在官場上卻沒有什麽靠山，這些年能夠發家致富，靠的隻是處處小心，正所謂閻王好見，小鬼難纏，但凡陳鏡玄能有個功名，父子兩人今日也不用受這份氣，這也是陳鏡玄多年來醉心於功名的原因。
朝中無人，再富有心裏都缺底氣。
“小事一樁，陳老爺子不必再感謝。”
也察覺出領頭的官差來者不善，高於安這邊隨即轉移對話目標，衙役們這個時候來的目的他隱約猜到，說白了應該是想要敲一筆。
平安鎮距縣城隻有七十多裏，要來的話還用走到今天？
“保衛一方平安，是我們縣衙要做的事。”
見這個老道士似乎還挺自豪，領頭的官差更加不爽。
這樣下去可顯示不出自己的厲害，今天不能白來。
“聽說你們觀內的金光符很厲害？拿幾張出來我們看看。”
一事不成又找一事，領頭的官差準備換一個突破口。
金光符就是平安觀裏的平安符，這幾日在鎮上已經傳遍了。
很多人都說那晚親眼看到一道金光，自陳府後院出現然後直刺雲霄，這一點很快得到陳家上下證實，老道長說是他們觀內的平安符發出來的。
金光顯現，鬼魅不存。
因此在項劍南昏迷的這兩日，道觀裏的平安符賣瘋了，還有了新名字。
“賣完了，明日早點來。”
完全是從經濟角度考慮，高於安說話的時候眼睛都沒眨一下。
他是個實事求是的人，說沒有那絕對沒有。
做為一名修道之人，他要對的起觀內那些還沒買到平安符的人。
“巧了，我身上剛好有一張。”
眼見氣氛越來越僵，一直沉默的陳鏡玄此時忍不住說話了。
事情本來就因為他家而起，怎麽說也不能讓高道長再得罪官差，因為到最後，受牽連的肯定還是他們自己。
說話的功夫，從兜裏拿出平安符慌忙遞上。
“金光符，怎麽沒有金光？”
拿著平安符上下翻了翻，領頭的官差依舊咄咄逼人，他要想一個法子，好好治治這個嘴硬的老道士。
本朝的道士都是有名案記錄的，對付他們必須要繞著來。
“老婆餅裏還沒有老婆呢，大人是不是想的有點多……”
聽官差竟然問出如此弱智問題，在一旁忍了很久的項劍南憋不住了。
做為一名道士，陳家的事情他們處理的很合理，磨磨唧唧在這跟審犯人似的，真以為穿身官服了不起？
“放肆！”
沒料到身旁的小道士敢跟自己頂嘴，領頭的官差語塞過後一聲喝斥，真是什麽樣的師傅教出什麽樣的徒弟，再這樣下去還不翻了天，當即向前一步想要拔刀，卻聽到身後傳來一聲製止：
“說的好，那道士，你們觀裏的平安符，真的如他們所說的那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