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方柔兒
來到釀酒房，趙臨讓方大娘找一個頭腦機靈做事細心的工人，其中還特別強調一點，忠誠！
因為他要教大家釀造“啤酒”，這個未來世界中，飲料排行榜第三的王者。
啤酒，僅次於水和茶外的第三飲料，低濃度酒精，高熱量，尤其適合秦朝底層體力勞動者們飲用。可以想象一旦研製出，立刻風靡整個秦朝，成為萬眾矚目的飲料“寵兒”。
由此，啤酒的配方特別重要，趙臨需要交給絕對信得過的人，否則配方泄漏，這一本萬利的生意就砸了。
一盞茶時間，方大娘找來個女生，十三歲模樣，身材瘦小，麵容土黃，看上去不怎麽靠譜啊？
似乎看出趙臨的不安，方大娘趕忙解釋：“小臨，這孩子是我遠方表親，像看著你那樣她也是我從小看著長大，絕對聰明聽話！”
女孩名叫方柔兒，關中上郡人，因反賊作亂她流亡陶縣投奔方大娘。
似乎是想在趙臨麵前表現，方柔兒挺著小胸膛道：“臨哥哥我很聰明的，你讓我學什麽做什麽，我都能很快掌握！”
這女孩真是黃婆賣瓜自賣自誇，但看樣子確實機靈，最重要還是方大娘的表親，信得過，於是就讓她幫忙釀造啤酒。
“柔兒，我會教你一種新式酒類的釀造法，好好學，學完後需要你帶著其他人一起釀造的。”
“好！”
啤酒釀造方法並不複雜，以小麥芽為原料，添加啤酒花，經過糊物液化、糖化、發酵三個步驟就能製成。
花了一炷香時間講解原理，趙臨帶著方柔兒完成原料碾磨、液化兩個步驟，再放置數日等待糖化，經發酵後即可生成含有豐富二氧化碳的清爽飲料——啤酒。
想到啤酒的暢快味道，趙臨不禁舔了舔舌頭，等釀好後他要成為第一個吃螃蟹的人！
“大事不好了，不好啦東家！”突然釀酒房外傳來劉平吵嚷的聲音。
趙臨開門問：“怎麽啦？我好得很，你淡定點。”
“東家，是縣令來了，帶著一大群官兵，說是要見你！”
縣令！整個城裏的頭號把手，掌管行政事務。
莫名其妙縣令說要來見，還帶一群官兵，莫非是黑砂打周浩的事被發現，縣令帶人來抓？應該不可能，黑砂出手幹淨利落，就算被周浩猜出，對方也沒真憑實據。
懷著忐忑心情趙臨出去迎見。
石屋正堂果然湧了一群官兵，穿藍服鐵甲，腰佩鐵刀，氣勢洶洶儼然是抓拿犯人的模樣。
縣令名叫羅一山，五十歲模樣，紅袖黑服，頭頂冠帽，聽聞是個清正廉潔的好官。
見得縣令，趙臨下跪行禮，“拜見大人，小民趙臨有禮了。”
“嗯……就是你釀造神仙醉的？”
“正是小人。”
“本官聽聞，你這神仙醉出入城門未按足繳納賦稅，可有此事？”
一聽，趙臨心裏涼了半截，敢情對方是來查他偷稅漏稅？這事查出來是殺頭大罪！但縣尉苟步軍不都解決了嗎？怎麽又提起來了。
不管如何，縣令是縣城裏最大的官，對方要找自己麻煩，他是脫不了罪的。
“大人恕罪，此事是小民無知……”
“趙臨，你也不用那麽害怕，本官不是來問罪的。”
“那大人是……”
“縣尉苟步軍和我稟明，我是想再了解了解當日情況。”羅一山左顧右盼，讓趙臨找個空房間，稱案件複雜機密，他想兩人單獨談談。
趙臨明顯錯愕，案件複雜機密？能有多複雜多機密？但縣令那麽開口，他引著縣令來到後院的土磚房。
縣令羅一山見四下無人，撫著白胡子笑嗬嗬道：“趙臨小兄弟，坐坐，不用和本官客氣。”
“好……”
“你漏稅案本官已經結了，你雖有不妥之處，但能老實補足稅額，又有縣尉幫你求情，事後你還能多繳五倍賦稅，所以這事本官也沒打算追究。”
“謝謝大人！”趙臨磕頭感謝，同時納悶這老頭到底來幹什麽，先是威風凜凜要來查案，突然又說案子結了不追究責任。
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後麵聽著縣令姍姍道來，趙臨算明白他來意了，他是來要酒的！
“趙臨小兄弟，你這神仙醉美酒可曾還有，能否轉讓幾壇給本官？”
“有，當然有！”
“那就好，這神仙醉有價無市，本官多番競購都購不得，別無他法啊。”羅一山似乎想澄清什麽東西，幹咳一聲強調道，“這酒了……也不是本官喝的，本官節儉廉正自不會喝如此奢侈之物，奈何東郡的郡守鍾愛此物，又恰逢他生辰，本官且當買來贈與。”
簡單來說，這老頭的上司生日，他要送禮。
“小民倉庫還存放十壇，大人若不嫌棄皆可取走。”
“當真？竟有十壇之多！”
羅一山四處打聽購買，一壇都買不得，趙臨這有十壇，真不虧是釀造這神仙醉之人。
“挺好，不知現在這神仙醉的價錢是多少呢？本官廉潔自不能平白無故要了你的東西。”
“一壇二十兩黃金”
“啊？這麽貴的嗎！”羅一山驚得聲音都跑調了，就算知道神仙醉不是凡品，價格高昂，也沒料到貴到這程度。以他的俸祿得百年不吃不喝才能買下十壇酒！
看著羅一山捉襟見肘的模樣，趙臨體貼說：“大人，十壇酒不需購買，是在下贈送的。”
“這怎麽可以！”羅一山義正言辭道，“我乃朝廷命官，依秦律幹不得貪汙受賄之事，萬萬不可！”
秦朝崇尚韓非子的法學，雖然韓非子早給秦皇老爹給砍了，但秦律是依韓非子的哲學製定。自然，秦朝戒律森嚴，當官不敢行違法之事，不然得砍頭。
然而秦律訂下已經二十年多載，秦末朝廷內亂，忤逆之聲漸起，法律已受到質疑和動搖。以趙高為首，朝上不少官人已經行著貪贓違法之事，隻是明顯和不明顯的區別。
羅一山屬於“不明顯”的一派，表麵維持高風亮節兩袖清風的好官模樣，內心卻貪婪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