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林公子
一刻鍾趙臨成功來到宅院正堂，楓木桌椅，恢宏梁柱，古色古香的宅院果真不凡。
在正中央座位上，一穿蠶絲藍染上衣的公子正打量著趙臨：“你就是要來買千斤鐵的人？可有足夠的銀子？”
“當然。”趙臨早有準備亮出一囊袋的銀兩，白花花一片亮瞎狗眼了。
林公子見狀，淡定表情分外動容，他可沒想到區區一賤民真有這麽多錢，當下不再敢小瞧趙臨。
“那麽小兄弟，你買這麽多鐵器是想要幹什麽？你買的鐵器多得可用作造反，就算我有門路也不敢隨意賣給你。”
“我想做些燒窯的鐵具、耕種的農具。”
“那也用不上這麽多鐵。”
“需要，我的生意很大，很大。”
林公子不由高聲發笑，論生意規模他認第一無人認第二，趙臨生意能有多大？還能有他大不成？他權當作趙臨在說謊。
“也罷了，賣你鐵器也成，我得派個人看看你把鐵器用在何處，如用在不合國法之處我可得向衙門舉報你。”
“成啊，那麽現在我給錢，你給貨？”趙臨十分豪爽，一囊袋銀兩都已經擱在桌上。
林公子不由詫異幾分，就算是郡裏的富商也不會這般爽快，那些都是老狐狸，各個在交易前可把錢藏掖得好好的，像趙臨這般實在不多見。
這個小廝不簡單啊，林公子問道：“小廝，叫趙臨對嗎？你也別那麽急，我還沒和你說說我的鐵器價錢。”
“您說道說道。”
“鐵器每斤三錢”
趙明宇臉立刻沉下，這林公子真是老奸巨猾，妥妥的奸商！
鹽鐵司才賣每斤兩錢，他這邊要三錢，貴了一錢！買一千斤就得貴多一千枚銅板，得是平民三口之家兩年的口糧。
“林公子，你這太貴了吧，莫不是當我不懂市價？”
“你在其他地方能購得這麽多鐵器？”林公子幽幽笑道，“你這袋銀子雖多卻還買不起，得要多一袋。若沒錢，請回。”
林公子真是商人嘴臉，沒錢就趕人走呢。
趙臨有足夠的錢，但餘錢得用在其他地方，能拿得出的現錢不多，於是他試探問道：“林公子，以酒抵押如何？”
“酒？”林公子愕然，他做生意向來錢貨兩錢，可未嚐以貨換貨，搖搖頭就拒絕了。
“為何？林公子不是很愛喝神仙醉嗎？”
“你……你怎麽知道的？”林公子近來愛上一酒，味道濃鬱，回甘無窮，奈何差人購買屢屢都買不著。
“我一進來就聞到濃鬱的神仙醉酒味，猜著林公子好這口。”趙臨齜牙繼續說道，“這袋銀子加上五壇神仙醉，您看如何？”
“區區小廝休想誆我！”林公子動怒，神仙醉是何等物品，瓊漿玉露，價值連城，官家豪商能有一壇就了不起，更別說趙臨這等小人能給出五壇的量。
“林公子，你隻需要告訴我交易不交易，五壇加一袋銀子換你千斤鐵器。”
“當然沒問題，小廝，神仙醉的價值遠超我這等鐵具，你要真拿出來，我不僅給你提供鐵料還免費幫你打造成形！”
“一言為定！”
趙臨回家一趟，差遣著人把剛釀好的五壇神仙醉送來。
一炷香時間，五壇酒華麗麗地亮相在林氏宅堂。
林公子如同被雷劈，驚駭不已，“這……真的五壇神仙醉？”
“林公子不信？你試試看就知道了。”趙臨作出一個請的手勢。
林公子上前以酒勺取出些許，一試，果真是神仙醉，這等上佳仙品他永生難忘。
手顫了顫林公子聲音都變了：“小廝……不，趙公子！你真的有神仙醉？您怎麽會有這麽多？”
“我釀的。”
淡然一句話像是一枚長箭，刺得林公子要吐血。
釀的？這萬人癡狂盛名遠揚的神仙醉是他釀的？一個十四歲的小屁孩？林公子用雙手握住趙臨的肩：“可不要誆我。”
“我什麽時候騙過你，老說我騙你騙你的。”
“趙公子啊，你可真了不起能釀出此等仙酒，你這朋友我交定了。”林公子淡漠的臉堆滿了熱情，雙手更是緊緊握住趙臨的掌心，似是生怕趙臨會跑掉。
其後林公子命人上茶上酒，熱情接待，態度三百六十度轉變。
“趙公子之前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不曾想到你就是釀造神仙醉之神人，我乃林玉風，陶縣商賈第一人，經商買賣若有不懂可多多問我，我等好好交流。”
“哈，哈……”趙臨尬笑，這林玉風真會見風使舵，但這樣也好，起碼他買鐵器要方便多了。
“那麽林公子，這鐵器的事就敲定了哦？酒和錢都給你了。”
“不不不，酒我收下，錢你收回。”
以五壇神仙醉的價值，足以抵上千斤鐵器，更主要是林玉風生起結交之意，不好以黑價賣千斤鐵料。
趙臨明白對方意思，卻之不恭把錢收回，其後和林玉風一番客套寒暄才回去。
傍晚黃昏，城郊荒地寂寥淒淒。
趙臨來這裏看看窯池的建造，在阿斌的主理下已有不小的進度，再過十天應該能建好。
“大家辛苦了，來吃點東西吧。”趙臨推著一小板車，車上有兩個大木桶。
一桶裝滿白米飯，一桶裝滿饅頭。本來想弄點酒菜犒勞大家，但那些菜肴蒸煮耗時得耽誤大家吃飯，於是隻能弄來些簡單食物。
意料不到的是，阿斌阿狗眾人見後，瞳孔放大，痛哭流涕，撲了上來又一把跪在趙臨麵前。
他們這群人怎麽動不動就下跪……
“你們這是幹什麽啊？”
“臨大人，我是感動，我從來沒有見過這麽多食物，這真的是給我們吃的嗎？”阿斌不敢相信地問。
“對啊，不給你們吃給誰吃？”
“臨大人太好了。”
阿狗領著他五個高大弟兄也如此說著，近一年他們節衣縮食整天餓著肚子，就算有得吃也隻能吃個半飽，哪敢吃飽啊。今日有一整車的食物，那肯定能把肚子填的滿滿。
一群人再三確認能吃，如同豺狼餓虎撲了上去開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