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他的震怒

  他看著地上跪著的二月,直直的過去,想要拉她起來,卻被萬真珠擋在中間攔下了。


  “王爺,你不想聽聽這位二小姐的過往嗎?她緣何被趕出了府?”


  南寒川沒聽,瞟了一眼萬真珠,還是穿過她將手遞給了二月。


  “起來”他對二月說。


  萬真珠緊追著南寒川轉身,大聲嚷道:“她在家中與人私會被發現,小小年紀就已聲名狼藉,宋家為了保全名聲才將她逐出了府。”


  南寒川伸出的手僵在那裏,腦中如有大石頭墜落,轟的一聲大響,整個人著魔般定著,沒有動作。


  萬真珠繼續得意開口,“她被趕出去後並沒有思悔改,反而更明目張膽的和別人鬼混在一起,吃住在一起生活。”


  老夫人的臉都聽到變色了,她是萬萬沒想到宋家竟送來這麽一個齷齪不堪的女兒給她當兒媳,糊弄她。


  頭頂都快要被氣冒煙了,滿眼滿眼投過去,都是對二月無盡的鄙夷和厭惡。


  有幸進入祠堂的另外幾個人,聽到二月這樣的過去也是驚到了。像是這樣一個名節都沒有的汙濁之人,竟大搖大擺在這樣高貴的王府裏,做著她們的主子王妃,還真是可氣可笑。


  莫名的憤怒情緒後,她們有著和老夫人一樣的鄙夷眼神。若不是此事重大,王爺也在,她們估計早就炸鍋似的議論了,傾泄心中的不滿和深惡痛絕。


  二月自我感覺這次是凶多吉少了,以一挑這麽多,看來是沒有任何懸念了。


  無疑,萬真珠這回勝利了,而且勝的很徹底。可她並沒有任何就此打住的打算,嘴上依然喋喋不休。好不容易逮到一個這麽完美的機會,她還不該把握住了死命羞辱二月,以報過去之失。


  “怎麽樣?出府後和別人情投意合的混在一起生活還自在吧?我們的街上小婦人。”萬真珠極盡羞辱之詞,“不過我有一點很是好奇,你和那人有過孩子嗎?還是有了我還沒查到。”


  “夠了,閉上你的嘴。”南寒川忍不住了,扭過頭來吼她。


  萬真珠不服,到現在王爺竟還會護著二月那賤人。“我說的都是真的,王爺你若是不信,可以直接問我們的王妃本人。”


  南寒川轉過頭,重新看向二月,表情複雜。神情有些緊張,好像心就在他的手中攥著,整個人由裏到外漫著不安。


  喉結下意識的往下移,從沒有過的認真表情。是期待害怕又是擔憂不安,他非常小心翼翼的問出了那句話,問的好艱難。


  音調低,語速慢,他壓著聲音,目不轉睛的看著二月。一字一句,“是真的嗎?”


  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二月,此刻卻很慌張,她想閃躲。想找一個不存在的空間從這裏消失,這一刻刻就消失,不想回答連南寒川都害怕聽到的答案。


  她不敢看南寒川的眼神,她怕傷他,也怕自傷。是從什麽時候開始,她竟變得這麽在意他對她的看法和評價。


  萬真珠說的都是假的,都是以前清漾為將她趕出宋府,並確保她永不再回來,使的詭計和請人散出去的謠言。


  她那時是無所謂的,沒想到也會有一天她麵對這個會有想自證清白的衝動。她想告訴南寒川這一切都不是真的,可無奈自己有顧及在別人手上。


  在瞟了一眼萬真珠,確認她會將威脅成真時,二月沉默的低下頭,沒有辯駁。


  萬真珠得意了,南寒川得到這無言的答案後卻怒了。


  他的語氣急切,眉毛都繃得鼓了起來。俯下身子,不相信的追問二月,怒氣已在頭頂纏繞升騰。“我再問你一遍,她說的這些都是不是真的?”


  二月沒敢抬頭,心裏既忐忑又難受,她沒有看南寒川表情的勇氣,整個人的呼吸都沉到了最底端。


  她咬著牙,頭低的更低了。


  南寒川大怒,“你說話呀。”


  二月眼一閉,橫著從嘴裏切出一字,“是。”


  南寒川如雷貫頂,頃刻間震驚鋪滿了全身,然後是表達不出的憤怒。未知的情緒在胸中升騰,最後在眼裏打轉又化為烏有消散。


  他沒有表情的,用冷到結冰的溫度瞥了二月一眼,扭頭轉過身去,大踏著步要離開。似乎是接受不了這樣的事實,這樣的答案,連心都被一起拽著沉去了沼澤。


  他從不敢直視自己的內心,不管是喜還是悲。他越害怕的東西他就越不讓它清晰,想混亂著逃開。


  不去深究自己為什麽會有這樣的情緒?若不是有了自己沒有察覺的喜歡,此時又怎會如此的憤怒和心傷。


  “你去哪兒?”老夫人發話攔住了他,“現如今府裏出了這樣的醜事,你準備怎麽處置?”


  南寒川停下來,用心灰意冷的寒冰口氣說道:“母親說怎麽處置就怎麽處置吧,按著家規也行。”


  萬真珠適時的又插話進來,因為老夫人正在思考處置二月的決定,她得遞些影響進去,省的給二月留下一絲生機。


  “聽說過貨是假的,沒想到人也造假。你們宋家唯利是圖,這樣依次充好把你送來,還真是膽大無恥。”


  老夫人已經有了決定,緩緩說道:“休了吧,這也是他們宋家有錯在先,我可不想王府因這個女人而蒙汙。”


  “拿紙筆”南寒川坐下來吩咐下人,好像一切已經沒有任何商量的可回旋。


  二月一聽要被趕出去,立馬就急了。抬頭朝南寒川說道:“不能,你現在還不能休我,我們有契約的,你說過會等我做完要做之事,我不可以現在走。”


  “契約?你還有臉說,從我見你第一麵開始你就是個騙子,徹頭徹尾。”南寒川無比鄙夷,“讓我和一個騙子講契約,不覺得未免太可笑了嗎?”


  南寒川接過紙筆,瀟瀟灑灑在上麵寫下了休書兩個大字。


  二月匍匐著過去,她現在不能離開,是真的不可以離開。不然姐姐之事就真的隻是一個無解的迷,一切都將前功盡棄。


  所以她一定要留下來,不管用什麽辦法,受什麽侮辱,她都不在乎。她必須且一定要留下來,她去拽南寒川的衣服下擺。


  “求你,讓我留下來,哪怕半個月也行。”


  如果上句是請求,那麽這句就是哀求,滿身滿心滿臉滿語氣的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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