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這樣的夜裏
登南回到家已是深夜，剛進院子耳中就落進了，摔打東西和小聲壓抑著的啜泣聲，還有求饒聲。
家裏男男女女的仆人跪了廳內一地，清漾高高在上立在最上麵。
她先是一件接一件將桌上以及擺台架上的物品，怒摔在眾人麵前。不論貴重，也不論登南是否喜歡珍視這件物品，統統的，都成了她的手下碎片。
隻為發泄心中怒火，所以完全不受控的她性格曝露無遺。她想怎樣就怎樣，因為登南寵她，別說摔東西了，就是她拆了這個院子，估計登南都會隨她。
她越來越肆無忌憚，仗著那份沒限製的愛，任性霸道，囂張跋扈都變本加厲的往上升。在府裏她可謂是為所欲為，登南什麽都依她，不管她怎樣。
她如今在這裏可謂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人生巔峰無人敢攔， 視錢財如糞土的揮霍，每個人都怕她。
東西摔完了，她手中開始揮舞起了鞭子，長長的鞭子在空中發出的聲音甚是嚇人。
先發出慘叫的是登南常跟著出門的幾個隨從，他們痛苦的表情裏都是委屈。
“夫人，我們真的不知公子去哪兒了，他今天是一個人出府的。”
啪啪啪，又幾下更重的鞭子落在他們身上，哀嚎聲一片。“還敢強嘴，要你們是幹什麽的，公子去哪兒了都不知道。”揮舞著鞭子，越打越起勁兒。“一幫沒用的蠢東西，不給點厲害看你們是不知道長記性。”
一頓狠教訓，旁邊的幾個婢女早已嚇的魂兒都破了，低著頭蜷縮著瑟瑟發抖，估計正祈求神明保佑呢。
可該來的還是要來，清漾已把目光移向她們。
“柳枝兒，聽說你昨日穿了件新衣服，顏色甚是鮮豔呐。”
被點名的婢女嚇得冷汗直冒，不住的往地上磕頭。“夫人，您饒了我吧！我不是故意的，我再也不敢了。”
“你害怕什麽，我隻是誇你衣服好看哩。”她走到這名婢女麵前，掃眼打量。“隻是不知道你本人長的是不是也和這衣服一樣好看？抬起頭來。”
一看是個庸俗不上檔的樣貌，她立馬就笑了，大氣且溫和的說道：“你以後想穿什麽就穿什麽吧，隨意點，不用怕。”
緊接著她又來到香燕這裏，“聽說今日是你伺候公子吃的飯，我記得，不是把你放在廚房了嗎？”
她用力抬起香燕的下巴，含笑細細打量，這樣的臉蛋還真是清秀惹人啊！“為什麽跑到前麵來？是想用這模樣勾引公子嗎？”
香燕滿眼恐懼，“夫人，奴不敢，是前廳的人告假，所以才調奴婢過去替幾日。”
清漾冷笑，“是頂替幾日呀，還真是好理由。”然後猛地一揮鞭，一道深重的血印就留在了香燕身上。
“以為我傻嗎？你們這些賤坯子一個個心裏想什麽我最清楚，不就是想靠著容貌往上爬嗎？”她惡狠狠警告著眾人，咆哮。“我告訴你們，在我這兒絕無可能，你們也配。“
“他最寵我，身邊什麽時候也隻能有我，你們想都別想。”最後那一笑相當嚇人，“要想自己的胳膊腿兒都健全著，那就長點心。”
登南就在遠處看著，不前進製止也不作聲表態，任由著清漾任意發狠。
他轉過身，要離開。走了幾步聽到一聲淒厲過一聲的慘叫。猶豫了一下，快步回來。
清漾看到登南，立馬將鞭子快速丟到一邊藏起，然後換上另一副麵容，甜美可人。
“你去哪兒了？讓我好生擔心。”
登南看著滿屋的狼藉和眾人，“這是………”
“哦，他們犯了錯，我正訓誡呢。”清漾慌忙掩蓋，並眼神示意身邊的婢女快速收拾現場。“好了，你們都先下去吧，以後做事呢用點心。”
眾人長籲一口氣，趕忙行禮退下。
登南不經意問著，臉上溫和帶笑。“你對她們動手了？”
清漾閃過驚慌，停頓了一下，拿出無辜的表情。“她們做事太馬虎了，打翻了我最心愛的瓶子， 我看不到你又心急就稍微教訓了她們一下，你不會介意生氣吧？”
“你是主子，教訓她們是你的權力。”登南不僅沒生氣，還做出了抱歉的狀態。“今日我有事出去，沒能告訴你，讓你擔心了。”
清漾小鳥依人的順勢依到登南懷裏，非常深情的說道。“你去哪裏都好，就是別讓我找不到，我怕。”
登南表情很平，內心複雜交織，最深處一直在壓製某種東西。
清漾：“夫君，仙顏坊又來了一批好東西，我想去看看，你能讓帳房………”
話還沒說完，登南就遞過來一把鑰匙。“這是庫房的，你要什麽自己隻管取了便是，不用經帳房。”
清漾接過鑰匙，會心一笑，再次撲進登南懷裏。心裏那個得意呀爆炸般往外冒，自己就是天生的貴命，好命，連這樣難尋的男人都寵她入天。
她愈發覺得自己是魅力無限，可以征服一切。
登南找了一個理由，獨宿在涼亭。腦中好奇怪，一會兒嗡嗡嗡亂的不行，一會兒又靜得嚇人，空，天空一般的空。
雖然他竭力壓製自己的五官，不讓看在眼中的有關於她不好的東西進入腦中做停留，也不讓思緒對此有所思有所悟，更不允許那種想法從心裏生出。
他禁閉五官及意識，自動屏蔽一切和他心中相離的形象。視而不見，聽而不思，隻因她是他的清漾。
給過他支撐、希望、溫暖、光亮、快樂、美好，是他在這世上唯一還在意的人。
他苦尋這麽久，不管她是怎樣，有著什麽樣的行為表現。他都會寵她慣她，始終如一供給一切滿足她，隻要她快樂。
隻是為什麽，心口這般冷，這般堵。讓人上了一壺酒，腦中出現了二月的樣子。倒上一杯，苦笑，他嚐試性的也想來個一醉方休。
二月睡到日上三竿，揉著睡意惺忪的眼睛，慵懶轉頭看外麵。
眼睛裏突然驚現南寒川的模樣，她嚇的是一個尖叫起身。鯉魚打挺般飛坐起，睡意全無，朝著南寒川就是大吼，“你怎麽在這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