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要綠衣

  南寒川覺得二月一定是腦子有問題,不然也不會突兀的跑到這裏,問這樣一個白癡問題。


  南寒川和白羽麵麵相覷後,再次和二月確認。“就這事?”


  “嗯,就這。”


  南寒川不懷疑自己聽覺了,就懷疑對方智商。


  他嘴角微微上揚,不自覺的想笑。“合適,你可以走了。”


  “噢”二月假裝朝門口走兩步,然後又倒著回來。“哎,那你覺得我穿別的顏色的衣服怎麽樣?會不會更好些?比如:粉色,紫色·····”


  “你到底想幹什麽?“


  南寒川的臉開始變天,若是稍微懂點看相,二月這會兒該識趣閉嘴離開了。可偏偏二月就是硬裝沒看到。


  “那個我就是想問問什麽樣的衣服適合我,畢竟我剛來府裏嗎?”


  “想聽實話嗎?”


  “嗯”二月點頭,一副認真吸取建議的模樣。


  “人不行,無關於衣服。”


  這還真是南寒川一貫的風格,字少意思多,你品,你慢品,品到你發狂。


  南寒川的意思已經夠明顯了,就是二月真的可以走了。


  一個人但凡有基本常識,認得禮義廉恥這四個大字,此刻就一定得是掩麵哭著離開了。


  可二月聽了一點事沒有,不知是聽不懂還是她根本就不是個女人,總之無關痛癢。


  她反笑著說:“就是人不行,衣服才要多努力呀。”


  南寒川又一次無語,二月完全超出了她對女人的認知。忍著要爆發的心,“那你說什麽顏色適合你?”


  “綠色吧,有活力還帶著暖意。”


  “好,走。”南寒川的臉已難看的不行,顯然不想和二月囉嗦,再次做出請的動作。


  “可是,我沒有綠色的衣服。”


  “我給你,走。”南寒川已經忍無可忍,他幹嘛要和這樣的人說這麽多話。


  “綠衣你給我,是嗎?”


  “是,走。”


  二月高興的不行,歡快的給南寒川行了一謝禮。“多謝王爺賞賜。”


  然後,一溜煙跑了。


  南寒川對二月就隻剩下無語了,隻是讓人抓狂啊!二月這一頓亂入,搞得他是再無心情寫字。


  二月去水房提人,胖管事對著二月是一看再看,是真不相信她有這本事,能讓王爺替她發話。


  “王府就這麽大,你若不信可去王爺處求證。”


  “王妃這話說的,我們一個下人還能不信主子的話。”胖管事態度立馬轉變,“您稍等,我這就讓人給綠衣姑娘收拾去。”


  胖管事在府裏混了這麽多年,自然是精明的。嘴上說著恭敬順從的話,轉身就去王爺處求證。


  胖管事跪在地上,說明來意。


  南寒川聽得是哭笑不得,一臉茫然。自己什麽時候要送下人給那女人了,那女人不僅癡傻,現在還得了幻想症不是。


  “沒有“南寒川打發胖管事。


  胖管事心裏美,想著二月就是在騙,還果不其然。這下好了,可以好好羞辱她一番了,膽大的吧,還敢拿王爺出來說事。


  胖管事正美滋滋的要離開,南寒川想起什麽的叫住了她。


  “那下人叫什麽名字?”


  胖管事愣了一下,重新跪地上。“回王爺,那人叫綠衣。”


  “綠衣?”南寒川疑惑的默念,繼而自嘲的笑了。


  “奸詐”他不由得罵了一句,前走兩步又後退一步,是既氣憤又想笑。


  南寒川吩咐胖管事,“你去把王妃叫過來。”


  話剛說完他又改口了,實在不想看見那女人。想想還是算了,隻能說她果然不簡單,自己又被算計一次。“算了,不用叫了。”


  “那王爺,綠衣還給不給王妃?”胖管事試探發問。


  南寒川沒好氣的答,“給”


  二月成功將綠衣從水房帶了出來,到了自己房間。


  綠衣給二月下跪行禮,“蒙王妃不嫌,綠衣給王妃磕頭。”


  二月先是起身關了房門,然後扶起綠衣。


  她摘掉自己的麵紗,然後問綠衣。“你看看我是誰?”


  “二小姐”綠衣驚喜的叫出來。


  她拉著二月看了又看,“怎麽會是你?你怎麽會是新王妃?”“大小姐曾寫信回去找你,她們說你被趕出宋府了。”


  原來綠衣是大小姐宋清月的貼身丫鬟,陪嫁過來後就成了王府的人。


  “我姐姐是怎麽死的?你知道嗎?”


  綠衣自責又歉疚的說道:“小姐出事時我沒在她身邊,都怨我,我那晚要一直跟著她可能就不會···”


  綠衣斷斷續續的講述,事發那天是老夫人帶著全家的女眷去香山寺上香,目的是祈求王爺在外平安打勝仗。途經水路,大家都上了船。


  快到時,大小姐有些暈船。綠衣看她不舒服,就出去找管事的給她拿藥。誰知回來時,大小姐就不在船艙了。


  綠衣擔心,正要去找,就聽到有人喊落水了。慌忙跑出去,別人都說落水的人是大小姐。


  “有人看到了?”


  二月是怎麽都不信,世上壞人那麽多,為什麽落水消失的人就一定得是她善良而又溫和的姐姐。


  “那倒沒有”綠衣搖頭,“但是下人們在船邊撿到了她的遺物,我確認過了,是大小姐的。”


  綠衣拿出一枚珠釵遞給二月,二月認得此物確實是姐姐的。


  當年姐姐出嫁時也送了她一個一模一樣的,說是姐妹一人一個,沒想到姐姐一直戴著。隻是她的那個早在姐姐離家後,就被清漾搶走了。


  睹物思人,不由得就有些傷感。


  “那後來,他們找到姐姐了嗎?”


  “老夫人也讓人組織了打撈,可奈何那裏的水太深,最終是什麽都沒撈到。”


  他們都說大小姐或是被急流衝走了,沒人願意再下去試,後來就不了了之了。


  綠衣哭的傷心,她一直跟著大小姐伺候,她寧願出事的那個人是她。


  二月印證了自己的推測,姐姐的死絕不是個意外。她一向那麽怕水,又怎會獨自一人跑去船邊呢。


  “這幾年,姐姐和你在這兒過的怎麽樣?”


  二月本是想轉移一下綠衣的思緒,免得她過度傷悲。誰知她一聽這話,哭的更厲害了。


  她不是為自己哭,而是為已經死去的大小姐哭,她覺得大小姐實在是太命苦了。


  剛嫁過來,王爺就去打仗了。一直住在軍營,偶爾才回來。一年到頭也見不了王爺幾麵,王爺不管府裏的事,對大小姐也是很淡然。


  府裏的人見王妃不怎麽受寵,又好說話,便都開始變著法的欺負她,沒有人把她當主子看。


  她們完全不把王妃的好當好,就連在家裏做活兒的下人都敢對她出言不遜,誰都想過來踩兩腳。


  二月聽著心裏很不是滋味,她一直以為她在這兒過的很好,因為她是那麽好的人。


  兩人正沉浸在這種情緒裏,院子裏傳來了動靜。


  二月起身一看,是南寒川的兩個小妾來了。


  她問綠衣,“欺負姐姐的有這兩個嗎?”


  綠衣點頭,“平日裏她們仗著巴結萬夫人,對小姐總是冷嘲熱諷使絆子。”


  二月快速的把一盒胭脂倒在墨水裏攪拌,然後把黑紫色的液體塗在自己右半邊臉上,弄成胎記的樣子。


  戴好麵紗,她回頭對綠衣說了句。“眼淚擦了,我們迎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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