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大陣仗
“你說”
“第一,我要我母親的屍身遷入宋家祖墳,族譜牌位上要有她的名字。”
花滿枝立馬出聲阻攔,“這怎麽行呢,你母親她隻是一個陪嫁過來的通房丫頭,這會壞了規矩。”
宋金財上眼皮下翻,心裏快速的一掂量,出手製止了要往下說的花滿枝。
“說第二個”
“我要十箱嫁妝,白銀一萬兩。”
說到錢的時候,宋金財沉默了,這可是他的命門,猶豫著未有答複。
宋清漾上前,無比氣憤的說道:“我說你是在外麵窮瘋了吧,開口就問爹要這麽多錢,你這是在癡人說夢。”
二月不受挑釁,不願在此事上多做糾纏,直接跳過清漾對宋金財。“你可以不給,我也可以不嫁,誰都不用勉強誰。”
二月要跨過最後那道門檻的時候,背後傳來了一句。“明日就出嫁,你說的我應下了。”
外麵的光很亮,幻影中她好像回到了和長姐一起玩耍的小時候,那時候是真開心啊!
長姐是這世上最好最好的人,二月一直認為不管長姐在哪裏,她都是該和好與安樂相伴呀,怎麽突然就………?
她會查清長姐的死因,不管那是個什麽地方。若是真有人欺負加害了長姐,她一定會為她雙倍討回來。
二月望著一個院中的角落發呆,清漾走過來。
“還以為你和她多姐妹情深呢,最後還不是用她的死來為自己撈利益。”清漾用無比嘲諷的語氣,眼裏盡是不屑。
二月不願理會,扭頭便走,和這樣一個加害過她的人,她沒話可說。
清漾哪裏能受得了二月的這種態度,她一下子就惱了,追上二月抬手就要教訓。
二月之前在這裏受盡欺侮,這府裏有這麽多的人,人人都可欺負她。她像是一個失去彈力的彈簧,別人怎麽壓她就怎麽受,因為有在意的人。
可如今誰要再把她當以前那個受氣包來看,那可就是大錯特錯了。
二月快速接下清漾揮舞過來的手腕,淩厲的眼神看過去。“你和我之間有些舊賬我本不想翻,可如果你想翻,我倒願意和你清算。”
二月手上的力道一收緊,清漾哎呀一聲立馬將手放了下去,二月三百六十度的轉變她是萬萬沒想到。
“你敢出手攔我,這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你長本事了。”
清漾特別不服氣,她以為二月是出去這幾年跟那些下等人學的變凶悍了。其實二月一向不是任人可欺的善茬,以前的種種都是為了母親安心。
“別人是三日,我們是三年,你是該長長見識了,總用低眼看人不累嗎?”
“你瞎嘚瑟什麽,還真以為自己是王妃了,不要忘了這是我施舍給你的。”
“是實施還是懇求?你們最清楚,不然你來嫁?”
清漾氣的渾身發抖,字不成句。“你···你····”
這是第一次清漾受欺負,可又有什麽辦法。她現在不能任性和二月硬來,萬一二月不替嫁了,那她的登南公子怎麽辦?隻得暫且忍下這筆賬。
如母親所說先哄她嫁過去,隻要她嫁過去了,那她就死定了,準沒好果子吃。
到時候根本不用自己動手,她就會和那個短命的清月一樣,消失在南府。最後宋家的所有財產,還不是她和她母親的。
二月拜別母親的牌位,帶著宋金財承諾的十箱陪嫁和一萬兩白銀離開宋家。沒有人相送,這哪是什麽出嫁,分明就是一場交易結束,二月賣了自己。
她找了一個理由,然後帶著送親隊伍繞回到自己的客棧內。
春瘦看到一身紅嫁衣的二月,驚訝到說不出話來。這才出去多久,怎麽一下子就要嫁人了。
二月的時間不多,隻能長話短說。
她讓春瘦把那十箱嫁妝都打開,她隻帶走三箱,剩餘的七箱和那一萬兩白銀都留給春瘦和孩子們。
她交代春瘦,她走以後就把客棧關了。將所有的房間都騰出來,再收留些沒有生存能力的流浪者,能幫多少就幫多少。
春瘦一一打開嫁妝,二月這才吃驚的發現,這些嫁妝多數都被掉了包。是自己大意了,完全沒料到她們竟然還會在這上麵動手腳。
箱子裏的東西幾乎被人抽去一半,最好的也都被悉數拿走,甚至還有一個箱子是空的。
現在怎麽辦?回去找她們嗎?已經來不及了,而且她們也不會認。那就隻能自己認,誰讓自己大意了呢,總以為不至於此。
二月讓春瘦挑了一些看起來豪華的東西放滿一個箱子,其餘箱子裏的東西全清出留下來,換上書籍和棉被填在裏麵做偽裝。
箱子的最上麵都放著一件上等絲綢做遮掩,因為重量不夠,每個箱子裏麵還都被二月放進了磚塊。
“這行嗎?”春瘦滿是擔憂。
二月吹牛自誇,拍著春瘦的肩膀安慰。“放心吧,咱什麽時候露過餡。”
外麵的人已經在催了,二月五味雜陳的看了春瘦一眼,或許這是最後一眼。
她雖對那個叫什麽寒王的一無所知,但看那些人這麽賣力要將自己嫁過去,還願意支付這樣的大成本,就知那一定不是個什麽好人,等待自己的也絕非善路。
那麽好的長姐都在那裏死的不明不白,自己此去也指定是凶多吉少。可這次又非去不可,為了長姐。
二月異常堅定的出門,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她沒去看孩子。
她帶了些碎銀子和兩件上好絲綢上轎,她將絲綢丟給媒婆。
一句“裁了吧。”驚得媒婆直咽口水,這可是上等做工的新衣衫。怎麽就不要了,任誰家再有錢也沒這等的大氣浪費。
“小姐,這可是上等布料和做工。”
“裏麵多的是,裁了放地上墊箱子吧,箱子裏麵的東西可比這貴重多了。”
“是是是···”媒婆的頭如搗蒜狂點,剛才還沒什麽精神。
因為出府的時候沒看到迎親之人,媒婆還以為是樁隨便糊弄的買賣。哪知道這位主子這麽豪氣,瞬間她對二月說話都恭敬起來。
那些抬轎和送嫁妝的人,一聽說箱子裏麵是貴重的東西,一下子就來了十二分的氣力,不敢怠慢。深怕出事,自己擔待不起。
軍營裏,南寒川正在擦拭他的愛劍。
白羽進來稟報,“主子,新王妃已經在路上了,您看您是不是····該回府了?”
南寒川詫異,一副興師問罪的責問。“誰去迎的親?怎麽就嫁過來了?”
“回主子,沒人去迎,聽說是王妃自己帶著嫁妝一路過來。”
“哼”南寒川臉上冷笑著不屑,這還真是聞所未聞的奇聞,新娘自己嫁人。
他對這個新王妃雖還未謀麵,但厭意卻已是滿滿。“還真是為達目的什麽都無謂,不愧是商人之後呀。”
“那主子,您還回不回了?老夫人還都等著呢。”
南寒川把劍放回鞘中,語調平平的說道。“不回了,既然她能一個人嫁過來,那就讓她一個人拜堂吧。”
二月的花轎在入城前停下,她給了媒婆一大腚銀子。讓媒婆去城內找人,嗩呐隊和鑼鼓隊哪個熱鬧請哪個,能鬧出動靜的全請上。
另外,誰願意穿上喜慶衣服跟在轎子後麵繞城一圈,去到寒王府門口的可領酬金一兩。
陌生人之間打交道,果然還是銀子最好使。媒婆那麽重的胖身子,在接到二月吩咐後,可是一溜煙就跑進城中找人了。
不一會兒的功夫,鑼鼓嗩呐可就全齊了。本是十幾個人的小送親隊,這一會兒功夫就變成了一百多人浩浩蕩蕩的大隊伍。
二月一聲令下,響鼓齊開,熱鬧的送親隊伍進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