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7章 故意而為
“很好。”
齊川從嘴裏吐出兩字，樣子似乎十分滿意。
“給宮裏頭的線回話，可以開始了。”他向來運籌帷幄，早先便已在皇宮中布下許多棋子。
屬下躲在黑暗中，聽到閣主發號施令，隻做一了然動作後，便轉身離開，步伐輕快，宛若一陣清風，瞬間便消失了身影。
能入澎生閣的，都不會是小人物。
“主上。”
一聲音突然冒出來，在場眾人心頭一跳，隻見副閣主緩緩走出，在場其他澎生閣暗士皆大為吃驚。他們竟然，不曾發現副閣主在場！
“清風。你來到此處一炷香時間，何必如此躲藏？”齊川倒是麵容平靜，眯著眼睛，眼神中透露出意味不明的光，看著突然出現在眾人麵前的清風道。
“閣主。屬下有一事要稟報。”
清風隻一抬頭，皺了皺眉，便讓齊川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
“哦？”齊川饒有興味地勾唇，“那諸位便退下吧，讓副閣主與本座單獨聊聊。”
“是。”
一大批身穿黑衣的人就此退出閣內。
“你有何事要說？”齊川性子本就不好，此刻沒工夫和清風打太極，隻想早些解決，去看看現在皇城內的情況如何。
“宮內，我安插的線人來報，說看到國師和慕容瀛似乎在竊竊私語些什麽。隻是因為隔得太遠，隻見這麽一眼便不敢再繼續前進，就此作罷。”
“你說什麽？！”齊川頭一回表現出如此大的情緒波動。
清風直接單膝跪下。
“屬下並無確切情報，隻是手下一線人在黑夜裏，從遠處略微看了一眼。”
因此他不想讓旁的人在場。
若是被他人聽了去，而情報卻有誤，他副閣主的威嚴和臉麵何在？
齊川如同一頭嗜血的惡魔，總算露出了他的獠牙，在黑暗中笑得詭異。
“事情可越來越有意思了。”
此刻，皇宮內。
第一場宴會已然結束，吟詩作對環節，文武百官摩拳擦掌，躍躍欲試。
施靈竹湊近自己腦袋，問身旁的慕容蘇道：
“慕容小姐，舞步你可還記得？”她故意壓低了自己的嗓音，就怕被旁的人聽了去。
施靈竹甚至能感受到自己後背十分灼熱，因為慕容瀛此刻就坐在他們身後的位置上，雙目炯炯有神，不斷朝著施靈竹掃來。
她直覺一向靈敏，盡管不需要回頭，便也知道，慕容瀛在看自己。
“記得。”慕容蘇點點頭，眸中帶笑，“國師大人與我在府上練習多日，我不敢忘卻。隻是若要我能發揮出全部水平，那自然有些許難。”
“不必。”施靈竹搖搖頭，“慕容小姐隻需要跳的開心便好。”
她們二人的對話，對於慕容瀛來說，要想聽在耳中並不難，練武之人聽力極好，向來有順風耳的稱呼，更不要說，慕容瀛是天下名將，以一敵十。
“國師大人如今性子真是讓人捉摸不透。”他的聲音在施靈竹身後淡淡地響起。
旁邊可都是些！
施靈竹心中大驚，猛一轉頭，用嗔怪的眼神瞪了瞪他，但又不敢做出口型。
四周人多眼雜，慕容瀛這是瘋了不成？
“國師大人和我家小妹如此親近，在下不得不懷疑你是否有謀害之心，畢竟世人皆知，國師大人應當是最不喜我家小妹的。”
這話一出，周圍本坐著要看好戲的人，瞬間覺得如坐針氈。
諸位都感受到，氣氛再次變了。
隻不過，他們如今坐在席中，明堂上的天子未能耳聞。
“慕容將軍此言差矣。我若是要厭惡誰，不會如此惺惺做派，令人作嘔地上前交好。”施靈竹突然一笑，神情十分冷峻，好看的眉梢都不再高高吊起，平添了幾分讓人不寒而栗的威脅。
“我會直接殺。”
嘶。
眾人倒吸一口涼氣，但是又不敢驚詫出聲，隻能往自己肚子中吞咽震驚之歎。
天子腳下，大明堂上，國師怎能說出如此傷風敗俗之話？！
“國師大人不必動氣，想必是因為老臣方才一席話，惹得國師大人頗為不滿，如今就把怨氣撒在了慕容將軍頭上。”崔尚書被打了二十大板後，由自己府上帶來的丫鬟仆從們抬進宴席，又因為臀部劇烈疼痛，因此隻能半蹲在一旁。
盡管如此，他仍然要摻和一腳，挑明慕容瀛和施靈竹之間不合的事實，甚至放大他們的仇恨。
“本國師動氣？”施靈竹怒目圓睜，看起來即將發飆。
但此刻，施靈竹心中比一潭死水還要平靜。
見到此狀，慕容蘇就算想要袖手旁觀，也按奈不住性子，隻好匆忙開口相勸：
“國師大人莫要怪罪我家兄長才好，他說話一向心直口快不過腦子，今日是陛下設宴的大好日子，可千萬別因為此等小事傷了一派和氣。”
慕容蘇伸手，輕輕拍了拍施靈竹的後背，狀似撫慰。
施靈竹似乎氣頭沒那麽盛了，看了一眼身旁神色小心又緊張，在好言相勸的慕容蘇，這才擺出一副作罷的神情，說：
“也罷。本國師生氣歸生氣，可不會像在朝廷了做了幾十年官的崔大人一樣，非得和陛下對著幹。”
施靈竹這話說得極為諷刺，把崔尚書挖苦得臉色青一陣白一陣，好半晌說不出半個字兒來。
她轉過身去，眾人這才鬆了一口氣，還真是擔心施靈竹會不會一氣之下，大鬧中秋宴。
“國師大人.”慕容蘇再次小心開口，神色是濃厚的擔憂。
見到她這般模樣，想必是還沒看透這其中珍奧，於是，施靈竹假裝正在夾眼前的菜肴，湊近身子，小聲地在慕容蘇耳邊解釋：
“慕容小姐不必擔心，你兄長方才那般言語，是故意而為。”
什麽？！
慕容蘇震驚得微微張大嘴巴，一臉不可思議看著施靈竹。
“正是如此，雖說他先前並未和我謀劃，但我知曉，方才估計是他靈機一動，心血來潮，想要為我們解除後患之憂。”
如今宮中，可不知道藏著些什麽蛇蟲鼠蟻呢。
施靈竹冷哼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