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4章 氣氛突變
“崔尚書此言差矣。”
施靈竹放下自己手中玉笛，冷眉看向跪在地上，不敢抬頭的男子。
“國師。”
寧桓突然出聲，眾人目光又被他吸引了去，隻見寧桓抬手示意，比了個打住的動作，意思便是要施靈竹暫且不必開口說話。
“按照崔愛卿的意思，朕今日若在大殿之上讓國師大人奏曲，便是不對？”寧桓坐在大殿之上，神色不明，語調平淡。
崔尚書此刻跪在地上，看不清人的神色，反而更加大膽。
“正是如此，但臣並非指責國師大人，隻是好言規勸。”
與此同時，大殿內氣氛僵持，大殿外，兩道人影在飛奔。
素心與追影雙雙並排而行，目光追蹤著在皇宮大殿內躲躲閃閃的奴仆。
“你可確定，這奴仆是崔尚書身邊人？”素心皺著眉，用極其微小的聲音問道。
“千真萬確。”
二人本正在交談，卻突然看到草叢中閃出一道人影，隨後立刻點起輕功，躍到那奴仆麵前。
不知兩人說了什麽，奴仆從手中拿出一令牌狀模樣，因夜色高懸，素心與追影都看不清牌上圖形。
而後，那黑影確認了什麽，便立刻翻牆而出，看樣子是已經往宮外跑去。
大殿內。
“主上。”
追影從窗外翻進去，躲過眾人耳目，飛快將自己身子藏在慕容瀛身後一珠簾內。
“如何？”
慕容瀛從容不迫坐在席位上，眼神暗暗打量著在場所有人。
“通風報信，有一黑衣人接到奴仆給的令牌，便立刻逃出宮去。”
令牌？慕容瀛挑眉。
“是否看清細節？”
“未曾看清，屬下無能！”追影說完便要跪。
然而，慕容瀛缺沒給他這個機會，提前出聲製止道：
“不必自責，我並無責怪之意。素心與你同前去，可有交代她，將此事告訴國師？”慕容瀛到底還是關心施靈竹，如此情況，必先要讓她知曉當下處境。
“屬下未曾忘記，已全盤托出。”
於是，在眾人毫無察覺之下，追影悄無聲息退出大殿，又回到房梁之上。
大殿內。
“臣並無他意，還望陛下明鑒。”
崔尚書仍然跪在地上，並無任何反應，如此長跪不起，倒是讓寧桓覺得掃了興。
“中秋佳節，天子設宴，崔愛卿如此長跪不起，是有何居心？”
寧桓眯著眼睛，實則在等待施靈竹的反應。
此時牽扯到國師，依照她的性子，必然已經衝出來喊打喊殺。
隻是，或許因為今日頭一次參加宴會，知道佳節之日若見血，則是大忌，恐怕才會如此畏縮。
“陛下。”
此時一道悅耳的女聲卻突然響起，打破了大殿上恐怖詭譎的寧靜。
“小女為慕容府上慕容蘇，今日和國師大人一同參加中秋家宴，精心準備半月有餘的歌舞，並沒有紙醉金迷之意。而是想要與天下百姓同樂。”
施靈竹聽到此話，眉心一跳。
慕容蘇會站出來為自己說話，她倒是真真沒有料到。
“哦？”寧桓抿了抿唇。
他心中所想，慕容蘇不會不知。
“慕容小姐不必著急，此事你細細說來，朕也不會平白無故冤枉二位。”
話鋒一轉，似乎就在為國師開脫，然而跪在地上的崔尚書卻步步緊逼。
“陛下，今日不宜大興歌舞，尤其國師身居高位，如何能帶動此等奢靡之風？”
“放肆！”
寧桓此刻是真的動了怒，全然不似先前那般溫潤，一張臉眉頭緊皺，慍怒不堪。
“崔尚書既然如此執意地認為，國師大人為朕獻曲，便會帶動奢靡之風，那麽我朝曆代以來，在中秋宴會上請民間舞女在大殿上舞袖唱曲，便都是在放縱驕奢？！”
“陛下息怒！”在大殿上眾人看到如此佳節，龍顏大怒，便立刻齊刷刷跪下身子，磕頭請求道。
糟了。
施靈竹一皺眉，立刻意識到事情不對勁。
那崔尚書唄寧桓大手一揮，拖下去打了二十大板，而在寧桓的催促下，施靈竹與慕容蘇暫時回到座席。
“國師大人……”慕容蘇神色擔憂。
“下一場是什麽？”施靈竹卻沒應她的話，突兀詢問道。
想必慕容蘇此刻心情跌宕起伏，但施靈竹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得辦。
“下一場…”慕容蘇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國師是在詢問自己，“下一場便是吟詩作賦。”
“好。”她心中依然生出一計。
而此刻，大殿上混亂不堪，眾人心中都各懷鬼胎，偷偷瞄著陛下神色，隻見寧桓在默默飲酒，文武百官瞧見陛下沒有任何示意，隻好腆著臉皮繼續裝作歡樂。
“來來來，大人，我敬您一杯！”
“哎喲，這是哪裏的話，大人莫要取消我，蘇某也回敬您一杯！”
此刻，聰明的人已經開始逢場作戲，調節大殿上氛圍。
而窗外，又一次閃進來一個人影。這回素心倒是被慕容瀛發現了，他不動聲色低頭喝著自己手中的酒，捏在手中晃了晃，觀察施靈竹神色。
“主上。”
“什麽事？”施靈竹感受到素心站在自己身後，一動不動，問道。
“有異動。方才追影來尋我，說崔尚書身旁一奴仆中間突然離席，我便和追影前去跟蹤。”
施靈竹聽到此，心跳突然漏了一拍。
竟然在此等宴會之上，還混入了魚龍混雜之人？
“繼續。”她皺眉，麵色不悅。
這些都被對麵的慕容瀛收入眼中。
“我們發現那奴仆走到宮殿內一牆角處，突然冒出來一黑影。”
素心將剛才所發生的一切都告訴施靈竹，後者露出狐疑的神色。
“你說令牌？”她腦海中突然想起什麽。
“莫非這令牌……是暗門的。”她再次從口中說出這個詞，時隔多日。
事實上，施靈竹從來到書中世界以來，便也隻見過暗門使用令牌，且知道一詭異圖案，便是暗門專屬的信物。
“你可有看到令牌上有些花紋？”
“不曾，夜色太濃厚，屬下確實無法看清。”
施靈竹了然點點頭，想必追影也無能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