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3章 似曾相識
“陛下，確診為丹頂鶴毒。”太醫作結。
聞訊，施靈竹察覺此事較為棘手，於是發出疑惑：
“可這丹頂鶴毒乃是西域之物，怎麽會流入到皇宮中？”
“臣想，這種關鍵就在皇宮之中。”慕容瀛看了一眼施靈竹，適時接過話茬，向寧桓請示。
他們昨日便下令封了皇城，城門內的人出不去，外頭的人也進不來。
雖說百姓們生活上有些不便，但大家並無異議，皇城門時常會有幾日緊閉，百姓不擔心。
宮內侍女和侍衛，也都挨個落實了人頭。
他們如同布下一張天羅地網，將所有在宴席上參會的人都包括其中！
寧桓也知道，如今想要調查侯王死因，以及在他身後操控一切的人，隻能從這些人當中下手。
“陛下，此事昨日你已交給臣來處理，臣今日已經派國師府的手下巡查了當日，在宴席上走進走出的所有侍女和侍衛。”
施靈竹向寧桓報備。
“好，甚好！既然一個人都沒少，你便立刻去查。”寧桓讚賞地看了一眼施靈竹。
與此同時，太醫還向眾人道出一個驚人的消息。
“陛下，且慢！老臣還發現，在侯王體內可不止一種毒素，丹頂鶴紅是致死之毒，然而，還有一種毒，早已慢慢侵入侯王的五髒六腑，隻是暫未發作。”
慕容瀛這久坐不住了。
侵入五髒六腑？尚未發作？
難道是？！
他也是懂毒之人。
自幼開始服毒試驗，所以練就了百毒不侵的一副身體，自然通曉許多用讀之法。
果然，太醫開口道：
“老臣發現，侯王體內有一毒蟲，這類毒蟲一旦進入皮膚就會生長在血液中，如果不能長期服藥壓製毒蟲攀爬，毒蟲會進入大腦，最後導致腦死亡。”
他的說法和慕容瀛的猜測吻合。
隻有蠱毒之術才能達到如此功效。
看到慕容瀛的臉色慢慢黑了下來，手中握著劍的姿勢也逐漸僵硬，越發用力，施靈竹輕輕皺了皺柳眉，不由有些擔憂。
這毒，好生厲害。
施靈竹立刻跪下，請示寧桓：“陛下，事不宜遲，臣懇請帶上慕容將軍一同去審查所有有嫌疑的人，一個都不允許錯漏！”
寧桓聽聞此話，大手一揮，譴下了施靈竹和慕容瀛，隻留下劉公公與太醫商議。
“今日皇宮內查毒一事，保密。”寧桓靠在龍椅之上，睥睨階下跪地二人。
太醫是宮裏的老人了，自然知道什麽該說，什麽不該說，連連磕頭謝罪：
“臣不敢，臣不敢！臣一定守口如瓶！”
那邊。
施靈竹叫來了允賦。
“查清楚了嗎，昨日在宴席上共有多少人走動？除去那些高官大臣和皇親國戚。”
允賦微微一低頭，簡潔回答：“稟告主上，昨日共有端茶水，送點心的侍女七人，其餘侍衛相互證明，沒有人擅自離崗。”
也就是說，能夠有時間去毒殺侯王的，就在那七個人當中？
“不對。”慕容瀛突然出聲。
二人本不互相沉默，各有各的心事，一路上氣氛詭異，直到慕容瀛想通了什麽，開口道。
“能下毒的除了在宴席上的人，還有宴席外沒有收到邀請的掃地麽麽等人。”
施靈竹想到了，在當日，所有官員各自就坐，無人能將手伸的那麽長，下毒害死侯王。
“慕容將軍的意思是，我們應該盤查當日在宮內可以自由行動的所有人？”
瞧見施靈竹反應如此快，慕容瀛點點頭，眯了眯眼睛，頗為讚賞。
“允賦。”
“追影。”
二人再次同時喚人。
允賦和追影就像鬼魅一般，話音剛落便瞬間出現在兩人眼前，雙雙單膝跪地，等待指令。
這場景……
似曾相識！
施靈竹側頭看了看慕容瀛，發現對方也正好偏頭看向自己。
“將軍每次反應都和我一樣快。”
兩人不知為何，突然多了點惺惺相惜的默契感。
“允賦，你按照我說的去做。”施靈竹略一指後宮的方向，“調查一下宴席當日宮內嬤嬤們的行蹤。”
慕容瀛則讓追影先去找來了七個端茶送水的侍女。
國師府內。
施靈竹府上的密室裏，跪了一整排素衣綰發的宮女們。
其中一個，哭得要死要活，聲音震耳欲聾，把施靈竹最後一點耐心都磨盡了。
“國師，國師大人！為什麽把我們帶到這裏來？！我們做錯了何事，隻求您高抬貴手啊……”
施靈竹從前腳踏入密室開始，這小宮女的哭聲就沒停過，宛如一隻正在被人宰割的豬。
“你給我安靜點。”施靈竹猛地一甩刑架上的長鞭，直接把那小宮女甩得噤了聲。
慕容瀛站在一旁，好整以暇地看著施靈竹。
怎麽？這女人事到如今，終於要暴露自己的真麵目了麽？
之前，施靈竹國師的名號很響亮，隻不過是臭名昭著。
人人皆知，國師大人風華絕代，容貌天下無雙，但是蛇蠍心腸，心狠手辣，手上沾染的鮮血不計其數，甚至容易暴怒，嗜血，殺人如麻。
他親眼瞧見的施靈竹倒是跟變了個人似的，完全不像傳言一般恐怖如斯。
或許也有可能，那都是施靈竹裝給自己看的，盡管如此，他還是一腳就踏進了迷戀的泥潭。
施靈竹此刻手裏握著鞭子，實則心中拿捏不定得很。
她並不知道該如何使用這長鞭！
“接下來，我會問話。如果你們不說實話，被發現了就是死路一條。因此，作答之前，考慮清楚再說。”施靈竹眯了眯眼睛，眼神中帶了一絲威脅的神色。
手中那黑色的，如同毒蛇一般的鞭子總算沒有再被晃動。
宮女們被嚇傻了，全都抖著身子，眼眶中含著淚水，白了嘴唇。
她們聽到施靈竹的警告，趕緊磕了幾個響頭表示忠心，連連應聲說：
“遵命，遵命！國師大人……我們什麽都願意說！”
此時此刻。慕容瀛隱入到牆角處，他倒是也想看看，施靈竹究竟該如何從這七個宮女的口中，撬出一些有用的消息。
“追影。”
他讓手下也匿聲，藏於密室黑暗陰影之中，將這些人留給施靈竹處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