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聖上為何也在此
“聖上為何也在此?”施靈竹沒想到寧桓也在宮門口。
寧桓一襲淺色外袍,似笑非笑道,“朕聽聞國師與慕容將軍要去幹件大事,朕晚間正好無事,便與你們一道去了。”
施靈竹頓了下,又問道,“聖上可知我們是去做什麽?”
“慕容將軍都與朕說了。”寧桓微抿下唇,一向嚴肅板正的他,臉上竟難得顯出了一絲少年意氣,“既然眼下還動不了他們,那給他們個教訓也未嚐不可。”
施靈竹聽到寧桓這話,這才徹底放下了心。
他們都明白小不忍則亂大謀,但有些事一再忍讓隻會讓對方更加囂張肆意。
所以她與慕容瀛才想著仗著這少年意氣,一不做二不休,幹脆先給他們個教訓。
可話雖是這麽說的,但他們今晚的打算到底還是有些衝動的,所以施靈竹瞧見寧桓在此時,麵上才帶上了絲豫色。
不過出乎施靈竹所料,寧桓竟是來陪他們胡鬧的。
“時候不早了,我們走吧。”慕容瀛開了口,“我在柳福賭莊對麵的酒樓裏定了位置,我們先在那裏坐上一會,等裏頭的人多了我們再進去。”
賭莊最熱鬧的是深夜時分,現在還有些早。
“好。”施靈竹微頷首。
三人並排朝前走了去。
淺黃色的月色輕柔的灑在了他們身上,搖曳的拉出了三個細長的影子。
這條街因為靠近皇宮,所以入夜後便被戒嚴了,這會兒這條路上隻有他們三人在走。
在一片寂靜中,他們三人那拉長的身影略顯蒼涼,但卻又因為三人走的極近,那影子又隱隱有些相互依靠之感。
這條路,雖蒼涼但卻因為有對方而絲毫不顯孤寂。
走完這條街,轉頭拐入柳福賭莊的那條街道後,他們周圍便漸漸地熱鬧了起來。
街上來往著許多購買東西的百姓,還有止不住的叫賣聲,混雜著傳入了他們的耳中。
施靈竹來自現代,雖已經進入這小說世界不短的時間了,但是一進來她便遇上了許多事,所以根本沒有時間逛街,特別是這麽熱鬧的夜間景象,這是她從未見過的。
而寧桓亦是,他忙於朝政,已經許久沒有這般在民間閑逛過了。
兩人像好奇寶寶一般,對什麽都充滿了好奇心。
還是慕容瀛一直在他們身側,他們才沒有到處亂跑。
“每日的晚間城中都會這般熱鬧嗎?”施靈竹看著人來人往的人群,側頭問了慕容瀛這麽一句。
“晚間是會比較熱鬧。”慕容瀛有時會因為晚間有事所以上街,比之施靈竹和寧桓,他對這些確實要熟悉很多。
他應了一句後又頓了下,然後才補充道,“不過今日較之往日還是要更熱鬧一些,想必是因為臨近立冬的緣故。”
立冬相當於周利國眾人的第二個中秋節,在當日,大家都會圍坐在一起聊天吃飯。
寧桓留下雲王他們三人,借用的就是立冬這個借口。
“原是快到立冬了,難怪我感覺這幾日溫度降下了不少。”施靈竹輕應了一聲,回眸間,忽然瞧見一旁的寧桓頓住了腳步。
“陛……”施靈竹也停住了腳步,她正想問他怎麽了,可開口就發現了稱呼的不對,在這人來人往的大街上,她若是直接稱呼寧桓為陛下,想必會接受不少人奇怪的注視。
“三公子。”寧是國姓,她若是稱寧桓為寧公子,便幾乎相當於將寧桓的名號公布於眾了。
寧桓在皇子中行三,一句三公子也算在情理之中。
“三公子?”施靈竹疑惑的看著他忽然停滯的腳步,奇怪道,“怎麽了?”
寧桓這才回神。
他先下意識的看了慕容瀛一眼,而後才看向了施靈竹,“無事,隻是看到一個有些熟悉的身影罷了,想必是看岔了。”
話雖這樣說,但他嘴角卻明顯的泛起了一絲苦澀。
慕容瀛微抿著薄唇,並未應聲。
他知道寧桓方才瞧見什麽了。
他看見了慕容蘇與江木並肩而行的模樣,再加上慕容蘇許久未見江木了,所以偶有些親密的動作,想必是讓寧桓誤會了。
但,慕容瀛並未做解釋的打算。
在他上輩子的記憶裏,寧桓與他家小妹是一對,他們最後的結局也算美好,可這中間的過程……委實痛苦。
所以如果可以,慕容蘇並不願自己如今這個單純可人的妹妹過早的牽扯到朝堂的紛爭裏來。
擁有八麵玲瓏的能力固然厲害,但這其中要付出的成長代價卻是常人所想象不到的,如今有他在,慕容蘇沒必要那麽苦。
至於寧桓,慕容瀛微抿下唇,抬眸瞥了他一眼。
他倘若真喜歡他家小妹,那就應該明白,現在絕對不是將她扯入皇宮這攤爛泥的好時機。
寧桓半低著頭,神色不明,但情緒明顯低落了下來。
施靈竹察覺到了寧桓的異樣,用略帶詢問的目光看向了慕容瀛。
慕容瀛輕挑了下眉,表示自己亦不知曉他這是怎麽了。
三人默然的走到了慕容瀛定下的那間酒樓。
現在正是用晚膳的時候,酒樓裏人來人往的都是人。
所幸慕容瀛早就定好了位置,所以他們不必與百姓擁擠,慕容瀛上前表明了身份後,便有小侍領著他們上了樓。
慕容瀛定的這間屋子靠近街邊,打開窗戶便能瞧見外頭的喧鬧,以及對麵的柳福賭莊。
“三位客官,不知你們想用些什麽?”跑堂的小二將他們引入座後,殷勤的詢問了一句。
“就上些你們這裏的招牌菜吧。”慕容瀛輕抬了下手,隨口道,“我們三個人吃,你看著來。”
慕容瀛朝小二扔了一錠銀子。
小二立刻笑開了花,“三位客官放心,小的一定給三位安排的妥妥的。”
“嗯,去吧。”
“那小的就不打擾三位客官了。”小二收起了銀子,快步退出了屋。
慕容瀛與施靈竹相對而坐,而那頭的寧桓則從進屋開始就站在了窗邊發怔,也不知道是在想什麽。
不知道是慕容瀛的那錠銀子起了作用,還是這家酒樓的效率就是這般快,沒過多久,各色的菜式便都上上來了。
今日出來是為了正事,施靈竹本沒有用膳的意思。
可看著眼前的各種菜,她那已經好些天沒有油水的肚子抗議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