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他喜歡嗎?
喜歡這個詞放在他與施靈竹之間,有些過於沉重。
因為他與施靈竹並非普通塵世男女,他們之間,隔著太多東西了。
可這個詞……卻又完全可以對他的異樣行為做出解釋,他雖然對感情不太敏感,但也不是完全不懂。
慕容瀛輕顫著長睫,緊抿住了薄唇。
不知想到了什麽,他瞥了施靈竹一眼,可之後卻又觸電般極快的收回了目光。
江木說完這句話後,也反應了過來。
他半垂著的眼裏閃過了一絲懊悔。
他既然是慕容瀛的至交,自然比常人多知道些東西。
“阿瀛,我不知道她的身份,方才之言大多都是開玩笑的。”江木並非是個會說話的,所以解釋之詞說起來有些僵硬。
慕容瀛隻微頷首,並沒應聲。
是開玩笑還是因為不知道施靈竹身份而直言說了什麽事,其實兩人都心知肚明。
“我先幫你包紮吧。”鬧出了這麽一出,江木徹底老實了下來。
慕容瀛也配合的與江木走到了另一側。
暗箭直入了慕容瀛的左臂,玄色的衣裳不易顯色,可割破外衣後,白色裏衣上的血跡足以看的人觸目驚心。
江木蹙眉,當下就加快了包紮的速度。
慕容瀛除了在江木拔箭時微皺了下眉,全程一聲不吭。
“傷口愈合前莫要沾水,沐浴時要尤為注意。”給他包紮好後,江木囑咐了一句。
“嗯。”慕容瀛輕應了一聲後便看向了追影,“醫女為何還不過來?”
“已在路上了。”
追影這話才落下,醫女便從外頭走了進來。
“見過主子。”醫女放下了手裏的藥盒,朝慕容瀛行了一禮。
慕容瀛輕抬下顎,“去看看她的傷口。”
“是。”醫女輕應了一聲,然後便起身朝施靈竹走了去。
施靈竹的傷口在腹部,溢出的血已幹涸在了衣裳上。
醫女查看時不慎扯到了她的傷口,她雖在昏迷,但也有意識,當下便輕皺起了眉。
慕容瀛跟著蹙眉,“割開衣服處理傷口吧。”莫要再扯到她了。
“是。”醫女趕忙放輕了手腳。
江木有些奇怪的瞥了他一眼,而後垂眸默了片刻,上前了一步,“阿瀛,這姑娘……她要包紮傷口,你在此也不方便,我們先出去吧。”
慕容瀛微點了下頭,又瞥了施靈竹一眼,這才轉身與江木一同離開。
醫館後院。
慕容瀛與江木並排站著。
慕容瀛半垂著黑眸,在思考那要至施靈竹於死地的幕後之人到底是誰。
按著眼下的情況來看,這人極有可能就是那位神秘的侯王同盟。
因為隻有他才急著致施靈竹於死地,也隻有他知道他們現在如無頭蒼蠅般亂撞,所以才會用這樣漏洞百出的圈套去套施靈竹上套。
慕容瀛緊皺了下眉,如果真如他猜想一樣的話,那此事就麻煩了。
那人會對施靈竹再下手,那就說明白了一件事。
他已經知道施靈竹身上的毒解了。
可施靈竹的毒才解了多久,知道的人大多是身邊之人,所以,那人是通過什麽渠道知道這件事的呢?
而那人的身份,真的是雲王嗎?
這些事情仔細想起來,讓人不寒而栗……
“阿瀛。”江木忽然開了口。
“嗯。”慕容瀛在回想近期發生的事,所以隻隨口應了一聲。
江木微側過身,神色複雜的看向了他,“阿瀛,你是不是對她下不了手了?”
江木是他少有的至交,所以他剛重生的時候,曾用夢境來向江木描繪過那些刻在他心底的畫麵。
他知道他回帝都首要的事情就是暗殺施靈竹。
慕容瀛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你為何會這麽問?”
“因為我感覺,你對她動不了手了。”江木直接點明了,“你如果真想她死,那隻要上次或者這次束手旁觀就足夠了。”
可他不僅沒有束手旁觀,還火急火燎的找他救治了施靈竹。
慕容瀛輕顫著長睫,眼中閃過了一絲迷茫,他許久沒有應聲。
沒人點明的時候他可以避著,不去想自己為什麽要救施靈竹,不去想自己那些異樣情緒因何而來,可當江木點明後,他不得不去麵對。
從他的心底來講,他的確不想要施靈竹出事……
“阿瀛,你忘記你曾與我說過的事了嗎?”江木輕皺起了眉。
慕容瀛當初跟他提起那個夢境的時候,他還不肯相信,畢竟慕容家雖比不上國師府在朝中的地位,但那也是百年的大家,有滔天的功勞在身,慕容瀛也是個有籌謀的人,如何會被施靈竹殘害到那種地步。
可隨著施靈竹心狠手辣的名聲越傳越廣,江木也漸漸開始相信了他的話。
但讓他真正相信夢境裏的事有可能發生的,卻是因為今天。
因為今天見到了慕容瀛對施靈竹的不一般。
他猶記得慕容瀛回帝都前對施靈竹的一臉恨意,可這才回京多久……
桃花雖好,可如果是爛桃花卻還不如不要。
江木自是站在慕容瀛這邊的,所以自然是為他考慮。
“阿瀛,我有點怕。”江木略帶歎息的說了這麽一句。
他怕慕容瀛真對施靈竹動了心,最後亂了智,落得他夢中那般悲催的局麵。
可慕容瀛又何嚐不怕呢。
江木以為那是夢境,可他卻知道,那是真實存在過的。
那是他上輩子曾親眼見到,親眼遭遇的事。
雖然眼下的施靈竹沒有他記憶裏的那般瘋狂,他也感覺得到現在的這個施靈竹與上輩子那個的不同。
但沒人能確定,等到了上輩子的那個時間節點上後,她會不會變回她記憶裏的那個瘋狂模樣。
他可以賭,可慕容家賭不了。
“我隻是覺得隻有我才配對她動手。”慕容瀛抿緊了下唇,垂在身側的長指輕顫了顫,可麵上卻輕描淡寫道,“她隻能死在我手裏。”
江木瞧他的眼神有些複雜,“你當真是這般想的嗎?”
他與他相識多年,甚少見過他有那樣關切著急的時候。
“當然。”慕容瀛神色極淡,卻又故意笑道,“難不成你還真以為我會她動心?”
“放心,我自有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