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一半的毒素
“你現下並無什麽大事,但也仍需好好休息幾日。”
慕容瀛微抿薄唇,又補充了一句,“必須好好休息,你如今的身子還有些弱。”
施靈竹瞬間就捕捉到了重點。
好好休息幾日。
她不知道自己昏睡了多久,但很顯然,她若是仍中著三日醉的毒,三日之期就在眼前,他決然不會說出好好休息幾日這般的話。
“你找到三日醉的解藥了嗎?”施靈竹抬眸瞧他,猜測道。
慕容瀛微皺了下眉,漆黑的雙眼裏略帶著絲無奈與煩躁,“我的人還在仔細排查,還並未發現可疑之處。”
這就奇怪了。
施靈竹疑惑道,“可我不是失敗了嗎?”
“也不算完全失敗。”慕容瀛說了句施靈竹有些聽不懂的話。
“不算完全失敗?”施靈竹輕皺眉,“這是什麽意思?”
“不知道是心法出了問題還是如何,你體內的毒素有一半排出了體內,還剩下一半雖在你體內,但卻似乎沒有蔓延開的意思。”慕容瀛看向了她,“你身體可有什麽與常人不同之處?”
“並無不同。”施靈竹下意識的應了一聲,可說完後卻忽然又反應了過來。
她如今可並不是在自己的身體裏。
原主的身體……施靈竹微顫長睫,半低下了頭。
她在原主的記憶和那本小說裏都找到了關於原主身體的一個相同點。
原主這一脈,自出生便得天獨厚,練武極易不說,還擁有常人所不能奢想的讀心術和禦獸術。
但上天給予了你這麽大的外掛,自然也要收回一些東西。
他們這一脈的人,年紀越大,元神便越會動蕩不安,而身體各處機能也都會隨之變弱,到最後,極有可能一場風寒就要了他們的命。
外頭不知道的人,都說他們這一脈的人淡泊名利,年紀輕輕就選擇歸隱山林。
其實這壓根不是他們的選擇。
因為,他們這一脈的人,少有能活過二十五歲的。
如今看來,她莫名收納了三日醉的部分毒素,極有可能就是這個原因。
“既然你身體與常人並無不同,那問題便是出在心法上了。”慕容瀛低喃了一句。
而正當他想再繼續追問時,施靈竹趕忙開了口,“慕容將軍,我昏迷了多久了?”
堵住慕容瀛的話後,她繼續追問道,“我昏迷這段時間裏可有發生什麽事,雲王妃現在的情況怎麽樣?”
也不知道為什麽,施靈竹就是不想讓慕容瀛知道這事。
而施靈竹這話題轉換的有些生硬,慕容瀛自然看出了她是故意的。
他輕抿薄唇,略頓了下,最後在追問心法和回答施靈竹的問題中,還是選擇了回答她的問題。
因為他莫名不想與施靈竹發生爭吵。
既然她不願意說,那他便不問。
這是慕容瀛第一次為施靈竹學會改變。
可這次的改變,讓以後的慕容瀛回憶起來,隻覺得追悔莫及……
“慕容將軍?”施靈竹又喚了慕容瀛一聲。
“嗯。”慕容瀛忙回過了神,“你昏睡了一整日,眼下已經是我們來木青山的第二天了,這段時間倒也沒出什麽事,至於雲王妃,還是在昏迷之中。”
說完這話,慕容瀛頓了下,又補充道,“一個時辰前宮中曾傳來了消息,說是倘若還不能解毒,雲王妃腹中的孩子便真的保不住了。”
這可不是太醫沒用,他們能在三日醉漸漸加強的攻勢下,還能護著雲王妃的孩子到現在,這已然是拚盡全力了。
而慕容瀛這話落下後,施靈竹徹底沉默了下來。
她在想,雲王真的就是那個背後的神秘人嗎?
都說虎毒不食子,雲王這是為了實現自己的宏圖偉業,毫不猶豫的犧牲了自己的孩子嗎?
一想到雲王妃那滿含柔情的雙眼,施靈竹長歎了口氣。
這是她期盼了多久的孩子啊,若真的就這般結尾,委實是可惜了。
施靈竹抿緊了下唇,她掀開被子就要下床。
慕容瀛被她這忽然的動作嚇的一驚,明顯愣了下。
“你做什麽?”慕容瀛緊鎖眉頭,出口的低沉聲音裏帶著一絲不容置疑,“你需好好養身子,快回床上去。”
施靈竹並未聽從慕容瀛的話,“我急需回宮一趟。”
“有什麽能比你的身子重要?”慕容瀛沉下了臉,而後一轉身就直直的擋在了施靈竹的麵前。
施靈竹抬眸瞥了慕容瀛一眼,她知道慕容瀛也是固執的性子,今日她若是堅持要離開,難免與他起爭執……
可他其實也是為了她好。
施靈竹微抿下唇,半低下了眼。
而後腳一滑,整個人便往地上滑了去。
慕容瀛臉色一變,手的反應要去腦袋快了許多。
他一伸手就將施靈竹攬入了懷裏。
感受到腰間的炙熱和撲麵而來的清冷氣息後,施靈竹半垂的長睫猛顫了幾下。
“你瞧瞧。”也不知道是不是兩人眼下站的過近的原因,慕容瀛說這話時帶著一絲淡淡的無奈和寵溺,就像她是要被哄的小孩一般。
“你怎麽老是這麽站不穩。”慕容瀛又略帶歎息的說了這麽一句,低沉的聲線打在了她的耳畔,亦是打在了她的心口處。
與上兩次有所不同,施靈竹能感受到心口處那一下比一下更猛烈的跳動,以及自己逐漸炙熱的白皙臉頰。
施靈竹輕掙了兩下。
慕容瀛微鬆開了扶著她腰間的手,將她妥帖的扶到了床上。
“你如今的身子委實需要還好休息幾日,不要亂跑了。”慕容瀛囑咐道,“倘若當真有什麽事……若是不介意的話,可以與我說。”
施靈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她似乎在慕容瀛的聲線裏聽到了一絲溫柔。
她微抿下唇,輕眨了眨眼。
“其實也沒什麽事。”施靈竹輕聲應道。
“那便好好休息。”慕容瀛也沒有強求。
施靈竹微微頷首,還扯過了一旁的被子給自己蓋了上。
她乖乖的躺在了那兒,甚至還閉上了雙眼。
慕容瀛看的有些想笑。
他去了外間,在外間坐了會兒。
當聽到裏頭的呼吸聲逐漸平穩後,他才起身離開。
而就在他離開後不久,那本該熟睡的人睜開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