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 他從未向今日這般
慕容瀛輕瞥了她一眼，而後麵無表情的低眸回道，“我不過實事求是而已。”
“今日前可從未覺得慕容將軍是如此能說會道之人。”
眼看著他們兩人愈演愈烈了，寧桓開口喊了停，“朕知道你們都是一心為周利國考慮，隻是站的角度不同罷了。”
“慕容將軍考慮的周到，他提出的問題也是朕一直都有所疑慮的點。”
寧桓讚了慕容瀛一句，然後又轉眸認可了施靈竹，“但國師大人說的也對，經過方才的洽談，朕覺得齊王不似個背信棄義之人，我們既與他約定好了，他應當就不會再動別的念頭了。”
在一番端水後，寧桓做了總結，“反正不論如何說，在與齊王的接觸中，不論是朕還是你們，都要略帶著一絲戒心，一旦發現不對我們就立刻推翻之前所有打算，但若是並無發現端倪，那齊王便是我們的合作對象，不可隨意與之發生糾紛。”
寧桓這話既是說給施靈竹聽的，更是說給慕容瀛聽的。
是給慕容瀛的一個警醒。
關於施靈竹和慕容瀛在齊王這個問題上的爭論，寧桓判不出誰對誰錯，因為各自有理。
可施靈竹有句話說對了。
慕容瀛往日從未像今日這般能說會道。
這個能說會道在這裏並不算褒義詞。
因為寧桓可以明顯的感覺到，在這場對話的一開始慕容瀛便帶著非常明顯的個人情緒。
寧桓在情緒感知這塊一向非常敏銳，他略抬眸，看了慕容瀛一眼，他認可慕容瀛的話，卻也可以感受到他對齊王的意見和不喜。
慕容瀛默了半晌才開口，“臣明白。”
“嗯。”寧桓也相信慕容瀛心中有分寸，他轉眸問起了施靈竹，“可有在雲王妃那頭瞧出什麽？”
“陛下，臣正要說此事。”施靈竹略皺起了眉，“雲王妃似乎並沒有練過武。”
聽到這話，寧桓也緊鎖起了眉。
施靈竹雖用了似乎這一詞，可寧桓清楚，依著施靈竹的性子，如果她不是有八九不離十的把握，她根本不會這般說。
而沒有練過武……雲王若當真是那個神秘人，那他就應當清楚雲王妃入宮後會麵對什麽樣的情況。
他們雙方如今都在不停地試探之中，所以眼下還保持著一種奇怪的平衡。
可這平衡明顯不會維持很久。
一旦他們雙方有一方出現了端倪，被對方抓住了，那這平衡就會被瞬間打破。
而一旦打破，那不管他們是站上風還是站下風，首先控製住的人定然如今留在宮中的雲王妃了。
雲王妃沒有武功傍身，在此刻進宮，無疑是不穿任何盔甲，自己走進了狼窩之中。
“可確定雲王妃懷有身孕了？”短暫的靜然後，寧桓問了這麽一句。
施靈竹微頷首，“是趙太醫前去診的脈，不會出錯。”
那就更加奇怪了，都說虎毒尚且不食子，雲王哪怕對雲王妃這個結發之妻沒了感情，那對自己這個期盼了多年的孩子也沒感情嗎？
“還有一事。”施靈竹低著眸，將允賦給她的冊子遞給了寧桓，“皇上可看一眼這個。”
寧桓接了過去，一目十行的掃完了上頭的內容。
“這記錄的是誰的過往？”寧桓顯然不知道上頭記載的這個玲瓏是誰。
“這是皇上撥到臣身邊，伺候臣的宮人之一。”
施靈竹的臉色略冷了幾分，“我本極喜她妥帖的性子，若不是意外之下發現了她胳膊帶血，還遮遮掩掩，我怕是全然不會懷疑她。”
她之前拿東西砸傷了在她窗邊偷聽的‘眼睛’，她雖沒讓允賦繼續深查，但也暗自猜想過這個眼睛會是誰。
她心中其實有幾人的名字，不過全然沒有往自己宮裏的人想。
“這幾日都是她在貼身伺候臣。”施靈竹半低著眸子，說這話時心頭有些複雜。
“可有讓人秘密動手？”寧桓邊感歎此人敢於埋伏，邊問到了最重要的問題上了。
施靈竹搖了下頭，“還沒有。”
“國師是有別的打算？”寧桓抬眸看她。
施靈竹微抿下唇，“這宮中不是剛進來一條大魚嗎，若是他們互相認識，那總要讓他們打個照麵先。”
施靈竹的意思是想要靠玲瓏去判斷雲王妃及雲王，是不是那個背後的神秘人。
寧桓微微點頭，“那此事就交給國師了。”
施靈竹微頷首，算是認下了此事。
“你們這幾日一直留守在宮中，也是辛苦你們了。”說完了眼下的正事，寧桓歎道，“朕身邊還好有你們，若是沒有你們朕就當真是孤立無援了。”
寧桓微歎了口氣，他嘴角雖含笑，但眼神裏卻帶著明顯的落寞。
施靈竹輕抿下唇，眼神微動，心中有一絲觸動。
寧桓作為這個世界的氣運之子，雖結局萬事美好，但過程卻注定要布滿荊棘。
畢竟主角總是要經曆千難萬險才可以獲得一切，這樣的故事才好看。
而寧桓在原書裏，真的就像他剛才說的那樣，完全的孤立無援。
原主雖是助他之人，可因為看出寧桓對慕容蘇動了心，心生嫉妒，也不管慕容家是不是忠於寧桓，於朝堂又是否重要了，她隻滿門心思的想要弄死慕容蘇，弄垮慕容家。
而很顯然，她做到了。
她將慕容家弄得支離破碎，雖然女主角憑借氣運成功存活，但慕容家其他人，包括如今可以與她同稱為寧桓心腹的慕容瀛，盡數都死在了她手裏。
而弄垮慕容家後，原主也依舊沒有心思幫寧桓處理朝堂之事，又胡作非為了一段時日，最後死在了女主手裏。
在寧桓和慕容蘇互相誤會，鬧別扭的那段時日裏，寧桓身旁，身後皆無一人，無數個寂寥的夜都是他硬熬熬下來的，當真撐得上孤立無援。
在原小說裏，這是寧桓必經的成長之路，他必須靠這個強大起來。
而作為局外人，看這本小說時自然是爽，因為小說注重爽感，對於那些難熬的日子，不過都是隨筆一提罷了。
可……施靈竹越與他們相處，便越不能與之前的心態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