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告誡自己

  “嗯。”施靈竹輕應了一聲，朝他輕抬了下手。


  起居舍人微一鞠禮，快步退了出去。


  施靈竹估摸著他查閱資料還需要些時間，所以便闔下長睫，半倚在了靠椅上。


  羽鎏殿與春茗堂之間有一段不近的路，今日日頭又大，她本就有些昏沉，走到這邊後便更顯嚴重了。


  現在都是強撐著。


  慕容瀛本垂眸細想著這兩日的事，餘光輕掃間瞥見了施靈竹，他目光一頓，還愣了下。


  施靈竹倚在了靠椅的一側，那漆紅色的椅子極大，將本就偏瘦的她襯的越發嬌小了，而她此刻……半闔著眼，好看的黛眉微微蹙著，輕咬著朱紅的下唇，似乎有些不適。


  施靈竹一貫是強勢的，這是慕容瀛第一次見她這般毫無防備，甚至略顯嬌弱的模樣。


  仔細想來，這個在朝堂上耀武揚威的女子其實比他妹妹也大不了多少。


  可……慕容瀛的心頭才軟了不過一瞬，眼前便又閃過了數個她在暗牢審訊時的模樣。


  她的麵容隱在了黑暗裏難以窺見分明，可冷漠無情的話語卻格外清晰。


  上輩子和這輩子的畫麵交織著從他眼前閃過，他半低下了眸，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的握緊了幾分。


  他在告誡自己，施靈竹不是普通的嬌弱女子，她是妖女，如果他不先下手，這個妖女便會吞下整個慕容家。


  施靈竹本想好好休息一會兒，可她心中掛念著各種事，如何真的能休息，她長歎了口氣，羽睫輕顫，她伸手撫上額角，有些難耐的揉了揉。


  慕容瀛微抿薄唇，略抬了下左手。


  “主子。”侍從低著頭，上前了兩步。


  “換上我常用的。”慕容瀛輕抬下顎，指了下不遠處的熏香爐。


  “是。”侍從低應了一聲，而後便快步走了過去，嫻熟的換了熏香。


  熏香被熄滅，又被重新點燃，隨著嫋嫋的清煙，新熏香的味道在屋內四散。


  施靈竹一開始並未將他們的對話放在心上，直到聞到了那股熏香的氣味後，她揉動額角的動作頓了下。


  這熏香的氣味略偏清冷，有些像慕容瀛身上的味道，而裏頭應當夾了些迷迭香等清神醒腦的藥物，聞得久了，施靈竹感覺還真覺得緩下了不少。


  施靈竹微睜開眼，狀似不經意的瞥了慕容瀛一眼。


  慕容瀛正低著眸子喝茶，那雙骨節分明的手輕握著茶杯，細長的手指比之輕瓷還要白亮幾分，他的皮相，不管哪哪都是優越的。


  她倒也不會自作多情到認為慕容瀛是為了她才換熏香的，隻是到底是因為他這熏香，自己的頭疼才緩解了下來，所以她遲疑著是不是要道聲謝。


  可道謝的話，以她現在這個惡毒的形象和人設，慕容瀛估計會嚇一跳吧。


  施靈竹想到慕容瀛驚詫的看著她的模樣，不知怎麽的，竟莫名覺得有些好笑。


  “國師大人，慕容將軍。”


  外頭忽然傳來了一陣腳步聲，隨後，起居舍人走了進來。


  他行了一禮，又將手中的冊子遞給了小侍。


  “這就是聖上近期的起居事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