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衛意

  老鴇退下台後，眾人這才看見那台子前原來蒙了一層薄紗，那薄紗後似乎坐著一人。


  他正半低著頭，素手細彈，因著隔著薄紗，隻能隱約窺見其貌。


  他彈奏的樂聲其實還算不錯，沒有太激烈的起伏，但也可以聽出一些功底，若是細品……


  “怎麽還擋著人呢？”


  “對啊，老鴇呢？我們是來看人的，人在哪呢？”


  這樂聲才剛起沒有多久，下頭就響起了零碎的議論聲。


  生生的破壞了這曲樂。


  施靈竹輕嘖了一聲，有些惋惜。


  慕容瀛聽到她發出的聲響，側眸瞧了她一眼。


  “他不該在這時候彈奏樂曲。”慕容瀛半闔著長睫，慢條斯理道，“沒人會聽。”他說的雲淡風輕卻又極其無情。


  不過的確，二樓的人或許會耐著性子，聽幾分樂聲，可下頭這些人恐怕大多都不同音律，他們都是來看衛意的模樣的，加之這會兒本就等的不耐煩的，如何還有心思聽什麽樂聲。


  果然不過一會兒，下頭的眾人便鬧騰了起來。


  老鴇安撫了幾句，可惜沒幾個人聽的，甚至還有幾人說話越發流裏流氣起來，說的很是難聽。


  而受了外頭的影響，裏頭的那人似乎也心緒煩躁了起來，而樂聲也越來越快，越來越快。


  “噔——”忽然傳來了一刺耳的聲響，隨後樂聲一停，古琴便被掀翻在地了。


  施靈竹抿著下唇，輕皺起了眉，她對這衛意的觀感不是很好。


  他方才那聲聲響，分明是琴弦斷了，他此人心氣極為浮躁，而且……暫不說真正愛樂之人有多愛惜自己的樂器了，便是他摔古琴這個舉動也有些不合時宜。


  施靈竹半垂下了眼，大概是她這人有些冷血吧，她從慕月口中得知了衛意的過往，可觀其現在的模樣，她並不覺得他可憐。


  她知道衛意身為男子，入這南月樓許是有諸多不甘心，但他入樓到現在已經有半年之久了，他有很多可以利用的東西，他明明可以不至於如此被動。


  可按著慕月所說的，他卻是封閉了自我，不肯接受他入了南月樓的事情。


  可既然境況已經如此糟糕了，那不肯接受又有何用，為什麽不抓緊時間，利用身邊可以利用的東西改變自己的現況呢？


  她身處末世之時，曾險喪屍堆，也曾有多人想對她下手，她若是如他這般自己都放棄了，恐怕連重生到這裏的機會都沒有了。


  施靈竹抿緊了下唇，又抬眼看向了不遠處的衛意。


  根據這些天得到的消息，她基本可以確定那老鴇及南月樓的大多數人都與乘國沒有關係，但同時也確定了一事，這南月樓裏定有人幫助他們傳遞消息。


  這也是她斷定他們今晚會來這裏接頭的原因。


  畢竟其他的暗線都被他們阻斷了，他們能通消息的也就隻有南月樓這一條路了。


  而那個跟乘國密探有來往，或者說幫助他們傳遞信息的，眼下來看，極有可能就是下麵那人。


  施靈竹和慕容瀛隔著簾子，對視了一眼，他們明確的從對方眼裏看到了自己猜想的名字。


  衛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