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對不起
蒲焱是真的約了封繁，在他家附近的咖啡廳。
封繁到的時候桌子上已經擺著他喜歡的美式，若是平時，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就攀上蒲焱的肩膀，好好的調戲他一番。
可是如今，他卻隻能客氣的說了一句“謝謝。”
封繁沒有像往常一樣坐在他旁邊，而是非常謹慎的坐在了蒲焱的對麵。
他連呼吸都是小心翼翼，看著蒲焱的臉色，不敢輕易做出任何表情，生怕自己一個反應不對，引起蒲焱的反感。
蒲焱見慣了橫衝直撞，有來無往的他，而此時，也是他第一次覺得封繁如此陌生。
這種陌生感，讓他覺得很不舒服。
“封繁。”蒲焱壓著音調，顯得有些冷清。
封繁抬頭看著他，“嗯”了一聲，靜靜地聽著他接下來的指派與發落。
蒲焱來之前就已經想好了各種詞組，連他說出這些話會帶來的各種後果都想了個遍。
所以他穩了穩情緒，就開口說：“封繁我現在知道了你喜歡我，並且喜歡了我七年，這七年你很不容易。我很慶幸被你喜歡，但很遺憾現在才知道。我一直拿你當兄弟，以前是，現在是，未來也是。你知道我無父無母，無家無巢，我不在乎任何人的眼光，我也不會對你有一絲的歧視或者不悅。但是，封繁，我不愛你。”
蒲焱一口氣說完了他想說的一大串，封繁早就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此時依舊被他的話打擊得潰不成軍。
他低著頭，手指放在小腹上緊緊的絞著，他知道的，他不會喜歡自己，還能堅持做兄弟，已經是他最後的讓步了。
封繁不敢抬頭看他，心疼得很被他用千斤錘鑿了一下似的難以呼吸。
他沉默了兩分鍾，蒲焱也沒有再說話。
封繁再次抬起頭時他已經穩定了心緒，隻是眼尾還有些紅，他輕啟薄唇，雲淡風輕的笑了一下，一字一句的說：“沒關係的蒲焱，你不必愧疚，我不怪你。”
他此時的灑脫看起來格外讓人心疼，蒲焱一看就知道他在故作鎮定。
他眉頭微擰了一下，“封繁，對不起。”
封繁搖了搖頭，拿起桌上的咖啡喝了一口，苦得他想哭。
從沒覺得咖啡這樣苦，從舌尖到四肢百骸，全是麻木的。
他喉結滾動，咽下了嘴裏苦澀的味道。
七年的暗戀，總算有了一個結局，盡管，不太美好。
封繁走得時候，在吧台將賬付完，他的冷靜有些刻意，像是故意掩藏他的悲痛。
他和蒲焱道了別，輕巧的說了一句“再見”
封繁記得自己走出咖啡廳的時候依舊是紳士的，樂觀的，甚至是漫不經心的。
可是此時走在大街上的他卻是狼狽的，墮落的，還有不堪一擊的。
蒲焱看著封繁離開的背影時，他的心髒也莫名的鈍痛了一下，有一股衝動在他的腦海裏叫囂著“快，抱抱他，他需要你！”
但是最終理智戰勝了這些“邪魔妖道”，他坐在原地，看著他一步步走遠，直至不見。
蒲焱知道，封繁離開他了，這段距離，是從沒有過的長。
封繁並非無堅不摧，在這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待了七年，隻是一直懷揣著希望罷了，如今幻想破滅，他有些想逃離了。
呼嘯而過的寒風和車水馬龍的街頭，隻剩他一人行走著，他從未有過的悲涼，無處發泄。
從不穿秋褲的他此時雙腿被凍得麻木，隻是慣性在支撐著自己繼續往下走。
正準備回家的藍笙歌忽然想到今天蒲焱說的要約封繁出來聊一下，她才想到不會出什麽事吧？
趕緊叫了褚薇薇：“Vivi！打個電話給封繁，叫他出來喝點。”
褚薇薇秒懂她的意思，點了點頭。
電話響起的時候封繁還在街頭行屍走肉的走著，褲子口袋裏的震動將他拉回現實。
“小哥~出來喝點兒啊！”褚薇薇開玩笑的用方言調戲著說。
封繁想了一會，然後問道：“哪裏？”
“盛色國際吧，藍氏千金請客，總歸要去好一點的地方！”褚薇薇毫不客氣的將藍笙歌推出去。
“好，我現在過去。”
掛了電話褚薇薇就收到了藍笙歌的“萬眼穿心”
她狗腿的笑了一下，然後說：“那不是你最有錢嘛，我請客的話我這周就要吃土了，西西還小，總不能讓西西請客啊！”
西西一聽，投來一個“好姐妹，懂我！”的眼神。
藍笙歌看著兩人在她麵前眉來眼去，光明正大的將她出賣，最後也隻能默然，誰讓她“交友不慎！”
交了這麽兩個摳搜玩意兒！
三人到盛色國際開了一個包廂，封繁到的時候三人就已經在裏麵坐著了，隻是桌上的酒並沒有打開，封繁知道，她們隻是為了陪自己。
“小哥~坐這邊~”褚薇薇的方言說得花裏胡哨，完全聽不出來是哪個地方的，封繁走過去，坐在她旁邊，然後徑自打開了一罐啤酒。
褚薇薇見他心情不好，鉚足了勁兒要逗他開心。
見他開了酒故作害怕的說：“你是不是想要灌醉人家？好把我帶回你家！”說完她還環抱著胸，一副自我環衛的姿勢。
封繁白了她一眼：“是哦，我剛被一個男人拒絕了，換個女人可能會好一點！”
“不要！你壞壞~”褚薇薇拿著粉拳故意錘了他一下。
逗得身邊的藍笙歌和西西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封繁看著身邊的開心果，不自覺的揉了一下她的腦袋。
褚薇薇自己也開了一聽啤酒，然後撞了一下他手上的酒，笑著說：“把我灌醉，今晚我就是你的！”說完還對著封繁拋了一個媚眼，惹得他頭皮發麻。
“褚薇薇，你這樣子以後怎麽交男友？！”封繁先忍不住了，喝了一口酒後嫌棄的說。
“我褚薇薇人美心善，除了缺點全是優點，我怕交不到男朋友？開玩笑！！”她豪放的樣子倒是真的不太像擔心的樣子。
藍笙歌坐在蒲焱對麵，也跟他碰了個杯“喝白酒？紅酒？”
“不了，就這個就行。”隻是心情不好，喝什麽都是一樣的。
藍笙歌點點頭，也沒有再往下問。
氣氛一陣安靜，好似都在等著封繁開口一般，但是他也隻是一口接著一口的往下灌，最後用力一捏，手裏的易拉罐變得扭曲，最後被他扔在垃圾桶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