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考驗

  雲悠悠突然感覺好熱,半夢半醒之間心頭火起。不得已抬起不情不願的胳膊,打算扯一下衣領,抹一把額上的汗。


  誰知,胳膊卻是十分之不配合,竟是抬不起來,熱浪陣陣襲來佐以心火,雲悠悠怒火中燒。


  她猛然睜開雙眼,卻發現自己和一個男人緊緊擁抱在一起,不禁魂飛魄散,驚聲尖叫!

  “啊……呃嗯!”


  本該淒厲的尖叫卻被一個濕吻扼殺在搖籃裏,那個男人竟趁她張大小嘴之際,輕薄於她!雲悠悠隻剩躲閃與惶恐,嚇得眼淚都出來了。


  在這惶恐不安之中,居然,竟然還有一絲絲刺激的快意。


  原來看濕吻和唇舌糾纏區別這麽大,看的人隻覺惡心,做的人卻隻覺得爽。


  呸!呸!呸!雲悠悠趕緊收斂心神,運足氣力,一把推開了跨坐在她身上的男人,就地一滾,滾出了危險距離。


  雲悠悠警惕的打量著四周,這是半明半暗一個不大不小的山洞,山洞約莫三丈方圓,縱深很深,光線從洞外來,山洞深處一片黑暗。


  那人身著古代服飾,滿臉通紅、狼狽不堪,卻依然是一枚翩翩少年,意外的好看。


  雲悠悠頓時覺得還好,沒有虧本,和極品小鮮肉接吻,怎麽算都是自己賺了,賺大了好嗎?

  敲了下自己的腦袋,心中笑罵道:雲悠悠,現在是算計虧不虧本的時候嗎?白癡!花癡!誰能告訴我,我是怎麽到這個鬼地方的?

  她努力回想自己睡覺之前在幹什麽。


  對!做手術。明明是一個小手術,不會這麽倒黴掛了吧?

  雲悠悠大驚失色,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果然是古代女人的衫裙,頹然跌坐在地!


  難不成是醫生和爹媽都在騙我,手術風險很大?還是醫生是新手,出了醫療事故?

  雲悠悠還來不及醞釀出悲痛的淚水,就聽得對麵一聲大喝。


  “雲翩翩,你趕緊給我滾!不要以為你能解我的毒,就能進傅家的門,你信不信我殺了你?”


  雲翩翩?我明明是雲悠悠啊!心念電轉,等等,這不就是我手術前看的那本修仙小說《我的道侶是爐鼎》嗎?不幸中的萬幸,我嗝屁兒後魂穿惡毒女配了!


  太好了,活著,我還活著!我沒有死!還可以哭可以笑可以丟人可以思念,還可以,活下去?活著就是一切!

  雲翩翩你放心,我會代替你活下去的,以後,我就是雲翩翩。


  雲悠悠,不,現在已是雲翩翩了。


  雲翩翩的大腦高速運轉,考驗演技的時刻到了!

  雲翩翩含羞帶怯、欲語還休地看了傅青山一眼,辯解道,“我,我也是為了你好,若是你不與女子交合,會爆體而亡的,我怎麽能忍心看著你死。”


  雲翩翩偷眼打量傅青山,他正運氣控製著身體裏的媚毒,胸膛上下劇烈起伏,不知是毒性猛烈,還是被她的白蓮花語錄氣得不輕。


  他的額上密布汗珠,他氣急敗壞偏又拿她沒辦法的樣子好可愛!


  傅青山竟然比前世見過的任何一個小鮮肉還要好看,記得小說裏描寫他:“翩若驚鴻,矯若遊龍。”


  雲翩翩想象不出是什麽樣子,原來傅青山長成這樣啊:他像一柄出鞘的寶劍,鋒芒畢露,攝人心魂;又像一幅寫意美人圖,如詩如畫,靈氣逼人。


  《我的道侶是爐鼎》的世界中,傅青山是男一,既是修仙界第一美男,也是整本小說裏修仙資質最好的修仙大佬,是一根無比粗壯的金大腿。


  雖說因為女主人見人愛,所有的女配都要死,所有的男配都愛上了她,雲翩翩被毒得不輕,看了一小半就棄文了,但是,傅青山卻是一路笑到大結局。


  至於原文雲翩翩,就是在這個山洞裏欲行不軌,被傅青山的護身玉佩重傷了神魂,一命嗚呼。


  雲翩翩不太想摻和男女主這趟渾水,隻想平平安安的活下去,活得越久越好。


  若是能結丹,那就賺了,若能一路鬼混到元嬰,睡著了都能笑掉大牙。


  此時,傅青山冷冷的眼神瞟過來,他似乎清醒了一點,臉沒有那麽紅,額上的汗也少了許多,他的眼神如刮骨鋼刀,清冷中透著殺意,


  “雲翩翩,最後一次警告你,不要逼我。”


  雲翩翩打了個寒噤,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不舍地看了一眼傅青山,低眉順目地道:

  “那,那你保重。”


  說著疾步走到洞口,半個身子在洞外,探出頭來,似藏著無盡的心事,


  “傅師叔,師侄恨自己修為低微,累傅師叔受傷,你等著我,我去找其他師叔師祖來救你。”


  話畢,盈盈一拜,再無留戀,飛身遠去。


  傅青山目送雲翩翩消失不見,大大鬆了一口氣,那根緊繃的弦終於軟和下來,四仰八叉躺倒在地,一柱擎天。


  其實,九大上門之一的天魔門魔女的看家本領“過眼雲煙”,哪裏是什麽能輕易控製,運功自愈的大路貨色,剛才不過是在雲翩翩麵前裝模作樣罷了。


  傅青山覺得自己有些蠢,換了別的族人,易地而處,大概不是睡了再殺,就剩下給個侍妾的名分丟到後院,任其自生自滅。


  可是,他畢竟不是別人,不夠聰明也不夠心狠,既不願枉殺無辜之人,亦不肯讓世上多出一個愛而不得的女人。


  何況,是那麽一個嬌俏可人的少女。


  至少,他現在還做不到,以後,誰又說得清楚呢。


  傅青山的娘親懷上他的時候受了重傷,傷了根本,在他七歲那年再也支撐不住。


  傅晚秋始終沒有回來,傅青山在娘親的床前垂淚,娘親握著傅星河的手說:


  “星河,我知道我逼著你爹娶我,傷了你們傅家的臉麵,傷了他的心,也傷了你的心,你就原諒我這個身不由己的可憐人吧。


  我隻是沒有辦法!我求求你,對青山好一些,護著他平安長大,也不枉我們姐妹一場。”


  傅星河聲淚俱下,“我早就原諒你了,我隻是替你難過,我隻是恨你自誤。


  你信我,我傅星河在此立下心魔誓言,一生愛護傅青山,視若己出,如有違背,人神共棄。”


  娘親深深地看著傅星河,臉上浮現出一個心滿意足的笑,再看一眼傅青山,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自此之前,傅星河與傅青山形同陌路。自此以後,傅星河既是傅青山的姐姐,也是傅青山的母親。


  傅青山閉上雙眼,心中喃喃自語:傅星河,我隻能指望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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