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吃我手指,你是變態嗎?!
因為秦姝昨晚睡得遲,所以中午得補覺,陳昇本來想在她睡著的時候繼續給她扇風的,但最終還是被佳人趕了出去,原因是怕陳昇動手動腳。
呃,該摸的都摸過了,總進程就差那最後臨門一腳,真要說防的原因,那估計就是怕被陳昇弄醒吧.……
可我真不是這樣的人啊,都是誤會。
從秦姝的住處出來後想了想沒地方去,陳昇索性就去尋祖陷陣了。
外麵的太陽仍然毒辣,光是在底下走一段路,就熱的出了汗,好不容易到了祖陷陣的臨時住處,卻撲了個空。
陳昇恍然大悟,接著果然在城裏新開辟出來的校場找到了大胡子。
大胡子正虎虎生威地舞著一把大刀,汗珠在傷痕交錯的古銅色身體上滑動,從遠處看極具衝擊力。
或許這就是男人味吧,身上的肌肉刀疤才是屬於男人真正的勳章。
陳昇遠遠的望著,羨慕的想道。
可比自己這副瘦弱的身材,要令人豔羨的多。
沒有打擾祖陷陣的鍛煉,隨意找了個陰涼處,耐心地等他吐氣、收刀。
“喲,陳參軍,什麽時候來的?”
祖陷陣提著把刀就走了過來,配上那凶惡的麵孔,還蠻嚇人的。
陳昇拿出早已準備好的行軍壺,向他拋去:“沒地方去了,就來找你聊聊天。”
“秦姝那邊不去了?”
“被趕出來了。”
“哈哈。”
如今談及秦姝,祖陷陣比以往多了幾分釋然和平靜,此時見陳昇鬱悶的模樣,笑聲震耳欲聾,抄起水壺對著嘴就開始牛飲,一壺涼井水沒過多久就已全部入肚,還舒服的“哈”了一聲,跟喝酒一樣。
“沒想到大智若妖的陳參軍,也會有吃癟的時候啊。”
祖陷陣剛想攬過陳昇的肩膀,但想想自己滿身大汗,最後作罷,擦了擦臉上的汗:“找個地方喝酒?”
“行。”
“那我先回去衝個澡,往西六百米有個叫巷深的酒館,你就去那等我吧,那裏的酒好喝,夠醇,誒對了,上次是你請的,這次就換我請了,不要推辭啊。”
陳昇先是含笑點了點頭,然後頗為詫異的看向祖陷陣:“哪個酒館的酒好喝你都知道了?”
昨天午後剛破的城,今天就知道哪裏好喝了,那最起碼整座城的大部分酒館都被祖陷陣喝了個遍。
“那可不就等著你來找我喝酒嘛,提前找好最佳的地方,也喝的盡興。”
到了路口,大胡子拍了拍陳昇的肩膀,笑道:“你先去吧,跟掌櫃夥計說聲是祖陷陣的朋友,他們會帶你去找個好座位。”
朋友……
陳昇靜靜地望著祖陷陣離去的背影,直到他高大的身影消失在轉角處,陳昇才依照祖陷陣的指引,找到了“巷深”。
從外麵看倒是裝修的不錯,還能在敞開的大門口聞見陣陣酒香。
“喲,客官來了,裏麵請,想喝點什麽?烈酒、果酒、米酒都有。”
“我是祖陷陣的朋友。”
陳昇笑道,說出這話時,語氣不自覺的開心了不少,像個孩子一樣。
“他喊我過來的。”
??????
“沒來晚吧。”
“沒有,出乎意料的早。”
祖陷陣爽朗的笑了一聲:“衝個冷水澡費不了多少時間,小二,上店裏最貴的酒。”
“最貴的酒?那不至於吧,我們隻是小酌幾杯,渲染渲染氣氛而已。”
“那就更得用好酒了,你說的,渲染氣氛嘛,好酒配好景。”
執拗不過祖陷陣,陳昇隻得同意,盡管他認為沒必要這麽破費,因為最重要的不是酒,而是人。
“祖將軍一直都這麽……”
“說了多少遍了,喊我向生!”
祖陷陣忽然瞪大了銅鑼般的眼睛,似乎不滿於陳昇的生份。
向生是祖陷陣的字,倒是聽他提起過,不過陳昇隻知道高順的“陷陣之誌,有死無生”。
“哦,你說三國的那個陷陣營啊。”
灌了一杯後,祖陷陣抹了一把胡子上的酒水:“那個原句我知道,有死無生嘛,不過我老爹認為太不吉利了,死了就屁都沒有了,還談個毛威猛,所以覺得‘向死而生’更加合適一些,就給我取了向生。”
祖陷陣“嘿嘿嘿”地笑了起來:“其實我也是這麽想的,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又噸噸噸的喝了一碗,祖陷陣說道:“之前我舞的刀法就是我爹教我的,說是祖上傳下來的,連續單傳了幾脈,傳到了我手上,哈哈,你說牛比不,咱們祖家都是單苗,嘿,可咱這刀法就是斷不了。”
說到這裏,祖陷陣語氣裏的洋洋得意,是怎麽樣都掩飾不住的。
“我將來也要傳給我家的小兔崽子,那臭小子要是不想學,我就逼著那小子學,肯定不能辱了這祖家刀法吧。”
或許是想到了什麽,祖陷陣複又歎了口氣:“可惜老爹已經看不到了。”
又是一杯酒喝下,陳昇都沒喝多少,祖陷陣就跟喝水一樣,喝了滿滿三大碗了。
說到自家老爹,祖陷陣像是打開了話匣子一樣,開始了絮絮叨叨的訴說:“我爹以前可是西北軍的,西北軍知道吧,就是那個退位皇帝的父親手下的,我跟你說,西北軍老牛比了,跟著那位老皇帝打的匈奴嗷嗷叫,我家裏現在還有幾個寶石,都是那時候的戰利品。至於我老爹,嘿,當時可是個千夫長,那時候正規軍的千夫長含金量可高得多的多,並不是是個人都能當的,雖然比我現在低了很多。”
祖陷陣大笑一聲,為自己的青出於藍而自得,接著抹了抹眼睛:“娘的,我現在可是將軍了,手下的兵是老爹的好幾倍,看他以後還在不在我麵前得瑟!”
本該是值得開心的事,可陳昇看去,發現大胡子卻在努力睜著早已通紅的眼睛,似乎是不想讓眼淚流下來:“長俟,我突然想我爹了,我好想讓他看看我的成就,告訴他,小時候那個經常惹他生氣,全村裏最沒出息的那個小孩終於出人頭地了,我沒有給祖家丟人,沒有給他丟人……”
堂堂一米八的大漢,在陣前可以穿個七進七出、縱是身上血淋淋被割了幾塊肉下來都僅是皺皺眉的猛將,此刻卻不禁潸然淚下。
這些話是祖陷陣從來沒有對別人說過的,原本以為這輩子隻會私下裏說給未來的老婆聽,卻沒想到在陳昇這裏全部吐露個痛快,或許在這個糙漢子心裏,陳昇已經變得很重要了。
祖陷陣這番情真意切的敘述令陳昇動容不已,便是喉嚨裏也跟大胡子一樣像是塞了塊厚重的鐵,心情同樣沉入低穀。
陳昇給祖陷陣倒了杯酒,沉聲說道:
“祖伯父會看的見的,祖.……向生,我懂得多,所以我知道其實每個人死後都不會過早的消散,隻要他們心中有所掛念,那麽他們就會一直在天上看著他們所在乎的人,所以你的父親也一直把你看在眼中,亦會為你感到無盡的驕傲與自豪。”
祖陷陣愣愣的盯著陳昇,直到白衣公子眼中的嚴肅認真傳遞到了祖陷陣這兒,祖陷陣才忽然咧嘴一笑:
“是嗎,那可真是太好了,那我以後就對老爹有交代了。”
祖陷陣將麵前的酒一飲而盡,既然話都說到這了,那他索性就繼續往下講:
“我老爹啊,戎馬一生,殺敵無數,什麽大場麵沒見過,隻是最後世事難料,任誰都想不到,就這麽個令匈奴聞風喪膽的惡魔,最後竟然死在了區區山匪手上,就挺孬的。”
此時碗喝著明顯已經不盡興了,祖陷陣索性端起酒壇子猛倒。
望著酒液順著胡子滴落,陳昇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製止,任由這壯漢在那發瘋一般的宣泄。
看的出來,祖陷陣雖然一直說著父親的不是,但心裏還是很尊敬父親的,不然陳昇也不會在今天看到這個鐵血男人第一次哭,那就讓他好好發泄發泄吧。
“老爹去了以後,我就再無後顧之憂了,就一門心思投入了軍伍之中,可惜現在的軍隊早已不像老爹說的那麽純粹,心灰意冷之下四處周轉,最後到了這裏。”
說到這裏,祖陷陣依舊對老爹的死耿耿於懷,他想破腦袋也始終想不到,他的老爹怎麽會落了這麽個下場:
“長俟你說,這個老軍人都從死人堆裏爬出來了,死在他手上的敵寇不計其數,怎麽就突然死在宵小蟊賊手裏了?”
話說到這,祖陷陣話鋒猛然一轉,眼底裏凝聚起刻骨銘心的仇恨:
“這個仇我一定要報,總有一天,老子會殺光那些山匪,拿他們的人頭去祭奠我老爹,ctm的,雖然我爹死的窩囊,但也不能讓那些土雞瓦狗給玷汙了一世英名!”
“嘭”的一聲就砸碎了酒壇,陳昇揮手驅退了聞聲而來的夥計後,拿起自己的壇子,替這個情到深處的男人倒了一碗。
是啊,父親從來都是兒子兒時的榜樣與驕傲,哪能容得別人肆意妄為,遲早要血債血償。
於是陳昇順勢問道:“既然你想報仇,那你知道那些土匪是誰嗎?”
“我當然知道,九龍山,我至死都不會忘記這個地方!”
九龍山?
陳昇眯了眯眼睛,在心裏盤算的空隙,祖陷陣揮手又喊店裏的夥計繼續上酒。
“登登登”,夠份量的酒壇子震的桌子晃了晃。
陳昇這次再也沒克製自己的酒量,反而主動的對祖陷陣邀杯,敬重說道:
“來,向生,敬祖伯父一杯。”
“幹,長俟,今天不醉不歸!”
“不醉不歸!”
??????
“秦姑娘,我回來了!”
秦姝一開門就看見了麵前晃晃悠悠的陳昇,他明顯醉的不輕,不然也不會來她住處門口大吼大叫,而且這廝還沒有點自知之明,瞧見她一現身,就“秦姑娘今天好漂亮,腿也好白”的一通胡說八道,全都被旁邊的女侍衛聽去了。
這這這,這登徒子撒什麽酒瘋啊!
秦姝瞄了眼門口兩個眼觀鼻,鼻觀心的女侍衛,嬌容通紅的把這狗男人拉進了房間。
“你這笨蛋幹什麽去了,是不是又去和祖陷陣喝酒了,臭死了!”
秦姝捏了捏鼻子,雖然嘴上這麽嫌棄,但還是吩咐外麵的侍衛去煮醒酒湯。
“對啊,我們可是交心的朋友,喝點酒很正常啊!”
白衣俊公子胡言亂語了一陣後就被秦姝扶到了椅子上。
一坐下,陳昇就捂住了頭,可憐兮兮的說道:
“秦姑娘,頭好痛……”
“現在知道痛了,喝酒的時候怎麽就不克製點,別動,我給你揉揉!”
秦姝氣呼呼的罵了他一句,然後站在他身後,將他的頭擱在自己胸前,纖纖素手緩緩柔柔的揉著他的太陽穴。
陳昇舒服的呼了口氣,複又喃喃自語:“什麽東西靠在我腦袋後麵,好軟.……”
秦姝沒好氣的說道:“是你平時最喜歡玩的玩具!”
“哦……”
陳昇隻消停了片刻,馬上又問:
“什麽味道好香啊,秦姑娘你是不是藏東西了,我好想吃.……”
這登徒子,這個時候還在想這種事。
秦姝當真是又好氣又好笑,空出一隻手捏住他的臉扯了扯:“色鬼,死在女人身上算了!”
陳昇“嘿嘿嘿”笑了半天,直到後麵喝下醒酒湯,他才清醒了一點。
他的思維甫一重回腦袋,就立刻說道:
“秦姑娘,計劃有變,我們不往定琿道走,往九龍山直接縱深切入。”
秦姝急切的問道:“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陳昇不好意思的說道:“這倒沒有,隻是我想幫向生一個忙。”
“向生是誰?”
“祖陷陣的字。”
陳昇扭過頭緊張的問道:“可以嗎?”
秦姝撇了撇嘴,蔥白的食指頭輕輕點了點他的額頭,嬌嗔道:
“當然可以,你是參軍,誰敢不聽你的呀?”
怕秦姝誤會是祖陷陣主動提的,所以陳昇又多嘴說了一句:“這不是祖陷陣說的,是我自己想的,不關他的事。”
“知道啦,就你們感情好!”
“秦姑娘……”
望著陳昇感動的視線,秦姝哼了一聲,食指頭戳了戳他的臉頰,似笑非笑的說道:
“現在開心了嗎?”
“恩,謝謝。”
“現在知道我的好……誒誒誒,你吃我手指頭幹什麽,陳昇你這變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