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直接內定
第二日正午，秦姝如期赴約。
盡管秦姝昨晚回去後越想越氣，甚至今早動了不想來的念頭，但無奈已經和那個叫“陳昇”的男人許下了約定，她可從來沒有食言過。
當秦姝帶著一眾士兵到酒館的時候，白衣公子已經坐在了昨天的位置上，看著秦姝這來勢洶洶的架勢，好整以暇地喝了口酒，笑道：
“秦姑娘這是做什麽，該不會是為了昨天的事來尋仇的吧？”
“跟我走。”
秦姝冷冷的說了一句話，白皙的俏臉上麵無表情，唯獨丹鳳眼裏透著幾分不言苟笑的冷意，腰間還別著一把寶劍，看起來真是又美又颯。
並且在恍惚間，鼻尖忽的就飄過了幾縷熟悉的淡香，在不經意間就勾起了陳昇深藏在心裏的記憶。
這得有多久了，快十五年了吧？
一晃神的功夫，秦姝周圍的兩個五大三粗的兵卒就圍了上來。
“秦小姐別動粗，我自己走。”
太粗魯了。
陳昇回過神笑著搖了搖頭，先是淡定的飲完碗中剩餘的酒，然後站起身來，撫了撫衣袖袍擺，望著比自己矮了大半個頭的冷姑娘，笑道：“走吧，秦姑娘前麵帶路。”
不得不說，一襲白袍，麵如冠玉的模樣確實很有噱頭，這副氣度翩翩的樣子很容易引起人的好感。
最好不是空有一副好皮囊！
秦姝冷哼一聲，因為昨天陳昇給她留下的壞印象，自然不會給他好臉色看，於是當先走出酒館，陳昇輕笑一聲，也不在意她的壞脾氣，不緊不慢的跟在她旁邊，自覺落後她半個身位。
此時是正午，街上正是最熱鬧的時候，熙熙攘攘的路人為秦姝陳昇一行人讓開的同時，也驚豔於走在最前麵的兩人的顏值。
秦姝他們都認識，秦開的嫡長女，現任衛平軍的巾幗大將軍，可身邊那個男人是誰？
“秦姝。”
陳昇笑著側頭說道。
“什麽事？”
秦姝目視前方，表情淡淡，隻留給陳昇一個好看的側臉，紮著高馬尾的紅絲帶在風中飄揚，便在不經意間帶起了幾縷青絲，在金黃色的陽光下跳動著粼粼的流光，連著白皙的肌膚也成了最夢幻的透明色。
原來她已經變得這麽漂亮了。
陳昇瞬間就柔下了目光，有心想要去摸她的頭發，同她親近親近，但終究還是製止住了浮躁的心，於是他轉而笑道：
“他們好像在說我們很登對。”
秦姝不為所動，馬尾辮一跳一跳：
“希望你的口舌在會議上還能這麽靈活。”
玉佩摩擦著劍鞘發出叮叮當當的聲響，總能從秦姝高挑優美的身段裏感受到迷人的冷豔，那是一種經過了磨難和挫折才能沉澱下來的深沉，似乎連她靴子蹬地所發出的“嗒嗒”聲都仿佛有了自己的思維——
她的心裏藏著很多東西，也藏著很重的心思，冰冷的她並不像表麵上看起來這麽輕鬆，或者說事事都漠不關心。
她有她自己的使命，所以能看出她的心事重重。
趁著這股勁兒，陳昇鬼使神差地說道：
“那是自然，秦姑娘，我會一直幫你的。”
想幫她分擔一下肩上的壓力。
這是陳昇義無反顧來到北黃的初衷，且這種想法在此刻愈發強烈。
“嗬，管好你自己吧！”
意料之中的，秦姝並沒有多大的反應，隻是回首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陳昇笑了笑，看著她輕擺的細腰肢和大長腿，在眼前扭出了萬種風情。
若是再緊身點，她臀兒的線條都能描出來了吧.……
想到這，他忽然小氣的瞄了瞄四周，發現隻有自己才能看的仔細後，才逐漸放下心來，邊笑邊又找了個話題：
“秦姑娘為什麽不騎馬來？”
“你不覺得你話很多嗎？”
秦姝停下腳步，轉過頭，丹鳳眼涼涼的盯著陳昇，細長微濃的眼尾是無盡的冷傲：
“要是話再這麽多，就不要怪我給你一些教訓了。”
明明比他矮了半個頭，卻絲毫不影響她上位者的氣勢，但在陳昇眼裏，卻隻是個高傲的白天鵝，有些過分可愛了。
“不好意思，是我唐突了。”
陳昇依舊笑著說道，他好像一直是這樣的好性格，俊朗的笑容擁有很強的包容力和感染力。
秦姝微仰著頭又瞄了他一眼，倒是頭一次真切的被他的眼神所打動，於是心裏多了一絲說不清道不明的情緒。
這股情緒怪極了，以前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她故作無事的收回目光，收拾好心情，繼續向前走去：“你要是再色迷迷的看我的腿，就把你眼睛挖了。”
“.……好，不看了。”
接下來到衛府的路上，陳昇遵守約定，都沒有再說一句話，也沒再看秦姝的大長腿，倒是臉上掛著清風拂麵般的溫和笑容，愜意的觀賞著靜衷城的風景，一把以玉骨為底，青山作繡的扇子微搖，猶如出來遊山玩水的貴公子，出塵的氣質引得路上的女孩頻頻側目，眼裏的星星好似快要照亮了陳昇。
秦姝將這些盡收眼底，表情淡然，依舊往前走，隻是到了衛府後，“嘭”的一聲大力推開大門，聲音響的嚇了看門的兵卒一跳。
秦姝一言不發，步伐快又疾的往裏麵走去。
陳昇“啪”一下收回了搖扇，也不知道哪裏又招惹到了她，當下便疾走幾步，和她並肩：“這是怎麽了？”
“北黃已經內憂外患，公子倒是好心情，看風景的時候還不忘看街上的妙齡女子。”
這通話說的莫名其妙，陳昇想著你的北黃內憂外患和我又沒什麽大關係，就算北黃被攻破了我內心也毫無波瀾，要不是為了你，鬼才會來這兒。
心裏這麽想，他嘴上卻溫和的笑道：“秦姑娘教訓的是。”
心思急轉下也明白了她的心情，說簡單點，就是心裏不平衡了，自己在水生火熱中，別人卻沒心沒肺的快樂，換作是誰心裏都會不舒服，但你用這這話刺撓我也沒意義，反而還疏遠了我們的距離，圖啥，隻為出一口氣？
這個女孩情商好像不太高的亞子。
這麽一想，當下也發現了秦姝性格的惡劣，每次都這麽嗆人，估計沒什麽朋友。
而且以這種脾氣，她是怎麽當上衛平軍統領的？
看到陳昇低頭，秦姝雖然還是那副清清冷冷的清麗模樣，但心情還是莫名好了許多，腳步也歡快了不少。
至於她的理由是真是假，是不是還摻雜著更深的內情，她也不清楚。
??????
衛府的院子占地麵積極大，亭台樓閣不少，中間還有一片很大的湖，有幾隻白色的鳥兒在湖水上停停留留。
風景不錯，以後住在這裏心情也會好點。
七繞八繞，終於到了一個類似會議堂的建築，跟著秦姝進去，裏麵已經坐滿了人。
“怎麽這麽慢？”
“去接了一個人。”
反正也沒人選，正好讓陳昇上，不管他能不能入了衛家人的眼，事後他都必須要告訴秦姝父親死亡的真相。
得到了秦姝的回答，上首的家主衛傑點了點頭，並沒有因為多等她而有一絲憤怒的神情，似乎對秦姝的容忍度很高，不隻是衛傑，其他人也是這樣，這一問就像是例行公事般的點到即止，客氣一下而已。
有意思。
陳昇將眾人的神情收在眼底，“啪”的打開青山扇，輕輕搖了幾下。
待陳昇和秦姝落座後，衛傑這才問道：“這位公子是？”
“陳昇，來當說客的。”
秦姝介紹了一句就沒了下文，丹鳳眼一一打量起其他高層帶來的人。
在座的各個都比二人要年長，甚至是兩人年齡加起來都不為過，光是年齡上帶來的閱曆和見識就足以甩陳昇八條街了，陳昇幾乎沒有贏的可能性。
秦姝觀察眾人的一會兒功夫，衛傑則愣了愣，看了眼旁邊的宗老，又問：“陳公子可是師從戴三省先生？”
“是。”
“陳公子手上的可是青山扇？”
“是。”
話問到這裏陳昇也知道，對方是認出他了，隻是他未曾顯名於天下，唯一的可能就是衛傑認識他的恩師戴三省，並關係不錯。
果然，衛傑哈哈一笑，語氣忽然變的親近：“我和公子的師父已經相交多年，情如莫逆，以前還向他討要過一個能言善辯的人才，他當時就推薦了你，隻是說你性子不受拘束，有天才的傲氣，不會強迫你，再加上你當時學業未完，所以就擱置了下來，其實我們雙方都明白，這一擱置就是變相的拒絕了，所以我也熄了這方麵的念頭。”
戴三省當時同意幫衛傑去問問陳昇的意見，陳昇那時是果斷拒絕，戴三省對老友衛傑也是真的上心，隻是在信裏說陳昇要多考慮考慮。
可衛傑人又不傻，哪有人一考慮就考慮兩三年的，所以衛傑也識趣的沒有再提。
“誰曾想，兜兜轉轉，陳公子還是到我這兒來了，真是榮幸啊，還望公子能盡微薄之力，助衛家度過難關。”
“衛先生客氣了，分內之事。”
氣氛突變，直接內定了陳昇，望著相談甚歡的兩人，這次換秦姝看愣了。
秦姝張著嫩紅微薄的嘴，眼裏都是驚訝和難以置信，趁著他們停下來的空檔，輕聲問身邊的陳昇：“你很厲害？”
“或許吧。”
陳昇露出了一口整齊的白牙，隨後朝她眨了眨眼：
“說不定，我是真的能幫上秦姑娘的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