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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鬼事神差的去見他!

  臉色一變,立馬低下頭,抿了抿嘴,無聲無息的退後幾步。


  讓出身前的人影,動作細微,但是還是讓江莞卿察覺到了她的動作。


  以為是青靈還在想著那些規矩禮數,失笑的抬頭長呼一口氣。


  也不知道周長禮回去了沒有,李順還在這,估計得叫馬車送回去了。


  笑意還沒散,就已經凝固在了臉上。


  呼出的氣散落在風裏,有一道淺淺的痕跡。


  她透過那道薄薄的一層,見到了霎那間的孤寂,無窮無盡的來自深海裏的呼喚。


  是那個馬車的男子,她輕而易舉的就認出他來了。


  又一次和那人目光撞上了,這次不是那短暫的一秒,她想到之前的一次夢,夢裏的男子也是類似冷冰的模樣。


  將自己唯一的溫度給了那個嬌弱的女子,生平的眼淚也給了她。


  她腦子突然很亂,理不清楚的毛線團,找不到從何開始的頭,有隻手掐住了她的脖子,讓她有些忘記了呼吸。


  街上的聲音張揚歡快,光怪陸離,人來來往往,可她像是被他眼中的神情給吸引了,沒有了其他人的身影。


  兩人之間並沒有任何的交集,也沒有任何的表情變化,男子冷冽的氣息直直的縈繞在周身。


  幾個呼吸之間,他緩緩抬起手,落下窗台的撐杆,白色的糊窗擋住了兩人的視線。


  江莞卿這才終於從剛才的失態中回神,大口的呼吸了幾口氣。


  青靈看她臉色有些發白,眉頭皺了皺,問,“小姐?”


  沒等青靈的手挨上,江莞卿不由自主的走向對麵,想問問他一些事情,她不知道自己要問他什麽,但這一刻迫切的想走到他麵前。


  腳步開始很慢,青靈趕緊追上去,到後來江莞卿的步子變得越來越快。


  變得急促,頭上的銀製鏤空纏絲珍珠釵晃動著,可見主人的情緒起伏之大。


  青靈眸色凝重了幾分,抬步和江莞卿一起走過去。


  江莞卿心急切的跳動著,明明各種吵雜之音成線一樣逼入她的腦海裏,此刻還是能感受到跳動的節奏,進了那茶樓酒館一般的人間煙火。


  裏頭暖意濃濃,她的臉色染上了熱氣,被風吹的蒼白褪了幾分。


  酒樓人多,許是這天氣變涼了的緣故,熱鬧的氛圍會讓人置身暖春。


  剛剛踏足,便有小二上前一臉笑意的簇擁過來。


  她搖了搖頭,抬步往樓梯的方向走,臉色淡淡。


  後頭過來的青靈和小二說了一句,“我們來找人。”


  然後就跟著江莞卿上了樓。


  小二於是不再詢問其他。


  上頭的陳設是左右的房間,中間留一處過道供人行走。


  行酒令和談話聲充斥著這一條窄路。


  全部擁出來,擠壓著空氣。


  江莞卿站在左右交界點,環顧一圈。


  想起來那人的方位,眉眼低垂,閃過道不出的深意,看到自己所站的位置,怔愣了一秒,不明白怎麽這麽衝動的來源。


  青靈恭敬的站在身後。


  左邊最裏的一間門輕飄飄的打開。


  一個身著黑色勁裝的高挑侍衛走出來站在門口。


  清風幾乎是瞬間就看到了江莞卿。


  他出來後沒有動作,對著她點點頭,似乎隻是一個示意,後頭的門並未關上,但江莞卿卻覺得他應該是知道自己過來的原因。


  而他的出現,隻是為了給她一個確切的位置而已。


  江莞卿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這麽想,但就是覺得應該是這樣的。


  底下熱鬧的氣氛不絕於耳,方才的冷被這股子煙火給打得破碎。


  終於沒有任何猶豫的抬起腳往那人那室的方向走去。


  幾步的距離就到了跟前,江莞卿看了他一眼。


  這人的表情淡淡,沒有任何外露。


  見她過來,側身讓開半寸的距離,恭恭敬敬的低下頭。


  威正挺直,不動聲色。


  江莞卿打量了他片刻後便轉過頭義無反顧的進了房間。


  青靈剛想過去,清風伸手橫在中間,青靈瞪了他一眼,清風不為所動。


  定定的看了她一瞬,沒有說話,不容拒絕,青靈知道他的意思了。


  抿唇做了讓步,隨後便退開。


  清風將門帶上,跟尊雕像一樣站在門口。


  目不斜視,但卻讓人不敢靠近。


  青靈無法,隻能和他在外頭等著,心裏低罵了他一句。


  江莞卿進了裏頭,有座屏風擋著,屏風上頭是花鳥圖案,從屏風處透過一個坐著的人影。


  影影綽綽,雅間裏點了熏香,是沉木的香氣。


  浸滿了整個屋子,才這麽一小會兒的功夫,她覺得胸腔吐息之間都是幽幽的沉木香了。


  進到這裏麵,她才覺得有些魔怔了,怎麽會這麽輕易的進了人家的雅間,還隻是匆匆見過兩麵的陌生人。


  她不知道對方姓甚名誰,也不知道他是什麽人,就因為一個眼神就被蠱惑進了這裏,身後也沒了青靈的人影。


  “進來了便過來吧。”


  正當她反複不得其解的時候,一聲清冷的略帶低沉的話語響起來,不急不躁。


  他的聲音極好聽,可惜沒有溫度,若是和周長禮一樣添幾分的和煦怕是會更加想擁有它。


  屋子裏很安靜,不同於剛才外頭喧鬧,江莞卿斂了斂神色,緩緩走了過去。


  像在水裏屏住呼吸,動作輕了力度。


  繞過屏風,終於得見了廬山真麵目。


  直直相望,她該怎麽形容他呢?


  孤寂。


  漫天飛雪的孤寂。


  蒼涼。


  萬古枯涸的蒼涼。


  臉色很白,近乎蒼白,唇色淡淡,坐在輪椅上也不減絲毫的風華,蕭朗俊逸。


  一身淡藍色華服熠熠生輝,額間一抹藍色發帶相互輝印,端坐在輪椅上,如玉一般的手輕搭在扶手上。


  此刻見了她,冰封的世界有了消融的趨勢。


  “坐吧。”


  紀容軒嘴角有了輕微的弧度,恍若不見,揚手虛指了一下不遠處的椅子。


  沒有任何的疏遠,跟老朋友閑聊話常一樣。


  江莞卿盯著他,這個人生的實在是好,高不可攀的距離感也實在讓人心顫。


  喉嚨滾動,緊張的捏了捏手心,隨即坐在他方才指的位置。


  他掛在腰間的血玉憑空生出了妖冶,上頭的紋理她不認識。


  像是一種花,沾染上了血,猶如地獄之中盛放出來的。


  兩人都沒有說話,紀容軒低頭伸手拿起茶盞,睫毛落下一片鴉青色的暗影。


  微微顫動,抓在人心上。


  倒蓋在茶盤上的茶杯被他轉了個彎,動作優雅。


  一手握住茶壺把手,另一手扶住壺身,翹起來一個高度,茶水徐徐從壺嘴樓溢出,流到茶杯裏。


  江莞卿心靜了幾分,她有話想問他,可此時此刻問不出來。


  七分滿時茶水驟然停止。


  “叮。”


  茶壺落,茶杯中的水斟好,紀容軒手輕輕推了一把,送到她跟前。


  “天氣冷了,先喝口茶吧。”


  紀容軒瞳孔裏漆黑一片,江莞卿看不出什麽。


  兩人像認識多年的朋友,熟稔的過分。


  江莞卿也不拘泥那些東西了,伸手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不過才一口,她就發覺了異樣。


  嗯?

  她皺了皺眉,抬頭看他,“甜的?”


  紀容軒語氣沒有疑惑,隻是反問一般,道,“你不喜歡嗎?”


  江莞卿從他語氣裏聽出了一絲肯定。


  她沒回答這個問題,隻是又低頭喝了一口。


  喜不喜歡不言而喻。


  可他怎麽知道的呢?


  這茶裏加了她喜歡的蜂蜜。


  紀容軒嘴角輕輕勾起,心情有些愉悅,麵上不顯。


  在江莞卿抬頭的瞬間,兩人視線相撞。


  江莞卿抿了抿唇,放下杯子。


  有些猶豫,“你……”


  紀容軒也不催促,淡藍色的華服上蓋了一身白色的皮裘,掩蓋住雙腿。


  平靜的看著她,誰也沒有看清那平靜後的溫柔。


  咬了咬唇,疑惑的問,“我們……以前見過嗎?”


  她這麽問好像是在搭訕,不過若是她肯定不會用這麽低劣的手法來搭訕一個男人。


  問出這個問題後,屋子裏沉靜了片刻,隻有外頭來往的車馬聲從窗子裏傳出來。


  她就是在這個窗子口看見了他。


  “或許吧。”


  紀容軒不明不白一句話,讓江莞卿摸不著頭腦。


  “那你怎麽……”


  江莞卿是想問怎麽會讓她隨便的就進來。


  她記憶裏沒有他這個人的臉,他這麽說那就是沒見過了。


  “我向來人情緣淺,沒什麽相識的朋友,你走過來不過是覺得我眼熟罷了,剛巧我也有同感。”


  這可能是紀容軒說的最長的一句話,要是紀辰逸知道一定會驚掉了下巴。


  畢竟他大哥這麽多年,對他說過最多的就是隨你。


  江莞卿一言難盡,他也覺得眼熟,難不成還有真的冥冥之中自有天意這種說法的存在。


  他們這算是兩次回眸換一次眼熟嗎?


  “不知道公子可到過一處地方?”


  江莞卿想起來那個場景,莫名的想和他對上。


  紀容軒望著她,一眨不眨的道,“我姓紀名容軒,字季恒。”


  紀容軒,字季恒,他的名字很好聽,珠容百斛龍休睦,桐拂千尋鳳要棲。


  軒冕儻來,功名杯水。


  江莞卿眨眨眼,“紀公子可去到過一處地方,那四季如春?”


  紀容軒搭在扶手上的手指輕輕動了動,眼底的漆黑變幻些許。


  聲音涼薄寡淡,似有無數心酸藏在裏頭,可偏偏被他這麽淡淡一句給說出來,“我自年少便體弱多病,莫說去何處地方,便是離了這京都,也是一番難事。”


  突然江莞卿覺得有些愧疚,應該是他腿的問題,道,“抱歉。”


  “有何可抱歉的,本就是實情,不過我也習慣了。”


  紀容軒輕輕淺淺的聲音,隻有片刻的鬆動,像雪山之癲的積雪消融,透出的光,之前的冷冽在江莞卿消散,但也足以讓人驚豔。


  江莞卿或許不明白此刻的紀容軒給人的震驚感有多強,隻覺得他應該多笑笑,若是他笑,定然會吸引無數的女子。


  要是定國公府的夫人雲華見到此時的紀容軒,說不定會立即落淚。


  此刻的紀容軒雖也麵上無笑,但與拒人千裏之外的冷漠還是更讓人歡心。


  曾有京都之人說若是誰能紀容軒一笑,那足以讓整個京都為之驚愕。


  畢竟紀容軒雖然不良於行,可天人之姿和冷傲的氣質都令人趨之若鶩。


  江莞卿有些不自在的輕咳一聲,好像很尷尬,果然,平白無故的就找到人屋子裏,這就是典型的社死現場。


  不過她確實不知道該問些什麽了。


  端起茶杯,繼續喝了幾口,擋住自己的窘迫。


  看到他身前的玉,上頭的花形狀很漂亮,血玉白色空白處成了花瓣,盯了半晌,漸漸入迷了,端著的杯子一動不動。


  “這是茶糜花。”


  在她糾結要不要重新開了話題或者起身告辭的兩個選擇裏打轉時。


  身邊的人幫她選了另一個。


  很好,避免了尷尬或者是不禮貌的詢問。


  茶糜花?

  沒聽過,不過白玉很好的襯托出了它的美,想必原花會更美。


  “三春過後諸芳盡,茶糜花敗後,春日也盡。”


  淡淡解釋了一句,斂了眸子,低頭,伸出手去摸了摸上頭的紋理。


  紅的鮮豔,白的明亮,他的手撫過花身時,有種妖冶的美。


  其實這個玉佩與他整體的衣裳顏色並不相配,他身上冷色調足,肌膚也冷白。


  可這玉佩是豔色,像是天上的謫仙被滾滾紅塵給拖下了仙境,而這人還甘之如飴。


  一時間覺得相配無比,神秘又迷人,何該這麽配色才是絕妙。


  “花敗春日盡,聽起來不……”


  江莞卿擰眉,喃喃自語。


  不是什麽好寓意啊。


  春日是希望,是所有生命的開始。


  這春日盡不就是還未開始便已經結束了的意思?

  到底沒有說出後麵那句話,畢竟帶在身上的肯定有他的深意,若不然怎不挑個如意之類的。


  玉色很足,一看就很名貴,她身上隻帶了隻青玉鐲,也挺好看的。


  畢竟是她自己挑的。


  紀容軒也沒問不是什麽,這花不是什麽好花,是一個女子感情的終結之花,更是陌路之花。


  “還未問這位……小姐的姓名?”


  紀容軒瞥了眼她的發髻,話語轉了。


  聊了這麽久,江莞卿才想起來沒告訴人自己名字,也實在是搭訕搭的太不專業了。


  可能是紀容軒整個人太安靜了些,看著冷,但也還好,可能隻是久病不喜吵鬧吧。


  “我叫江莞卿,剛從桑州過來這邊,雖然桑州沒有四季如春,但也氣候宜人,有機會紀公子可以去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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