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6章 女子的心很小
然後在穆寶兒依依不舍的眼神中，牽著張媽媽的手走了。
“菀卿，我們去花園逛逛吧，穆家的花園還是挺漂亮的。”
賀蘭雪心裏偷偷鬆了一口氣，瞬間忘記了趙家，又開開心心的和江菀卿種草穆家花園。
兩人於是去了穆家的花園，來參加宴會的男子都在花園的另一方涼亭裏坐著。
“這穆小姐的生辰宴倒是請了不少人啊！”
賀名的兒子賀奕良喝了一口茶，隨意坐著。
“聽聞穆小姐已經許配了人家，是京都的忠義候府的大少爺，過了年便要出嫁了。”
說話的是胡道台的兒子胡石源，是桑州裏有名的紈絝，原先他覺得這穆晚晴是個美人，要是能娶回家看著也賞心悅目啊，話裏有些可惜。
“這就難怪了，最後一個在家生辰了……”
有人附和著說。
江菀卿和賀蘭雪在花園裏慢慢走著，花草多就空氣也清新些，她在那群小姐裏待著，全是女子脂粉厚重的味道，熏人的很。
“賀小姐為什麽不願意見趙家的人？”
江菀卿隨意聊聊，順帶問問賀蘭雪到底怎麽回事，一聽到趙家的人，賀蘭雪的表情明顯有問題。
“別賀小姐賀小姐的叫我了，菀卿你直接和穆姐姐一樣叫我蘭雪吧。”
賀蘭雪聽江菀卿一直喚她賀小姐，覺得兩人關係也太遠了些。
“好，那我就叫你蘭雪了。”
江菀卿其實也不想一直強調人家是小姐這個身份，還不是這古代的規矩讓人不得不遵守嘛。
“我……也不是不願意見趙家人。”
賀蘭雪撇了撇嘴，她也不知道怎麽說才好。
“那是為什麽？”
江菀卿有些不明所以，既然不是不願意見，這明晃晃躲誰是怎麽回事。
“哎呀，這一兩句話也說不清楚，反正是……”
賀蘭雪眼睛有些飄忽，說話也吞吞吐吐的，一點也不像她的性格。
江菀卿打量了她一眼，突然來了一句，“該不會是有心上人了吧？”
賀蘭雪聽見了這話就像炸毛的貓，立馬反駁，“我才沒有心……”
剛說到這，然後看了看左右兩側的人，沒什麽其他人，才壓低了聲音，“心上人！”
“沒有就沒有唄，你反應這麽大做何？”
江菀卿有些明白了，故意打趣她一番。
“我哪有反應大啊！”
賀蘭雪嘟囔著，漸漸臉紅了幾分，可想到什麽，眼神又暗了。
剛剛還是小女兒的情態，這會兒又神傷的模樣，難不成還是有什麽隱情？
江菀卿和她並肩緩緩行走在這姹紫嫣紅之間。
風景如畫，可心事卻也擾人的厲害，再美的畫也吸引不了視線。
賀蘭雪糾結了片刻，還是決定和江菀卿說這件事。
“菀卿，你說女子為什麽總是比男子要更難以忘懷一件事呢？”
這時的賀蘭雪不像之前那麽的天真了，涉及到男女之事，都會讓人變得越來越不像自己了。
“可能男子的心很大，大的想要裝進天下萬物，他們總想看看外麵的世界有多廣，外麵的人是不是也和他們一樣，而女子的心很小，小的隻能容得下一人。”
江菀卿感慨一聲，忘懷一件事哪有那麽容易，更容易的隻有在心中留下的印記有多深罷了，那道痕跡刻在心上越深越難以愈合，也就更讓人難以忘懷了。
“女子的心很小，小到隻能容得下一人……”
賀蘭雪低聲喃喃細語，也許是第一次有人這種解釋這個問題，也許是給了她某種答應也不一定。
“確實他的心裝著許多事，唯獨沒有我……”
賀蘭雪抬頭看了眼枝頭的桂花，金黃色的花蕾香氣四溢。
像是說給自己聽，說給江菀卿聽，說給風聽，最好讓風把這話帶給他聽。
兩人的背影越來越遠，沒注意到假山後的人，眼神也暗了暗。
人在後麵站了許久，走出來盯著那株桂花樹看了許久。
花園裏不時有人經過，看見他，想行禮問好，“趙……”
被人揮手退開，丫鬟將未說完的話咽下去，緩緩從他身邊走過，沒有任何打擾。
良久，男子邁開步子朝前頭走去。
到了晌午，大家都已經落座，準備開席。
穆晚晴盛裝打扮了一番，和父母親一同出來，還有穆流川，穆流楓一家。
穆父年近五十，瞧著有些嚴肅，但對上自己夫人的眼神卻十分柔和。
“很感謝各位撥冗前來參加小女穆晚晴的生辰宴，能讓在下略盡地主之誼，在下感激不盡，今日諸君盡可開懷暢飲，大家不醉不歸！”
穆父做了個簡單的開場白，隨後邀請大家都盡情享用。
丫鬟們都訓練有素的一一上菜，倒酒，宴會廳間有人表演曲藝和舞蹈。
江菀卿和賀蘭雪坐在一起，她們這一片都是年輕的小姑娘，看著都讓人覺得開心，雖然江菀卿頭戴婦人發飾，但她也隻認識幾個人。
等大家吃的都差不多，就是接下來的重頭戲了，年輕的姑娘們除了參加宴會以外，這也是擇婿的一個好場合。
穆晚晴因為是主角，自然得要先來一曲引出大家的興趣。
“這梅蘭竹中，我尤愛梅花，今日我便為大家彈一曲《梅花引》吧，也希望大家多多包涵。”
穆晚晴此話一出，大家頓時興致來了，誰不知穆晚晴的古琴彈的可是一絕，這下可是有耳福了。
“穆姐姐的琴在這桑州城要說第一，沒人敢說第二。”
賀蘭雪驕傲的和江菀卿解釋為什麽大家這麽感興趣的原因。
江菀卿也第一次見這種大型表演會，可得認真欣賞欣賞。
紅梅將小姐慣用的古琴拿出來，名曰絲桐。
絲桐：絲桐感人情，為我發悲音。
穆晚晴坐在正中央的位置，麵色溫和，閉上眼睛，輕輕一彈指，流暢的音色緩緩流出。
隨後手掌推開，壓下餘音，靜靜的端坐著。
片刻眼睛睜開，目光含笑，指尖開始動作，低頭滑過古琴。
聲音很安靜，悠遠飄渺，如遠古之思，泛音又如天籟，有一種清冷入仙之感。
古琴需要心靜，人靜，才能體會到這天地之音的奇妙。
《梅花引》中梅花的孤冷高潔仿佛近在咫尺，給人遐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