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 眼熟但沒見過?!
老先生上下打量了下這夥計,又是一陣搖頭,“雖則心有一份善念,但為人軟弱可欺,毫無男兒氣概,心知此地德行有愧,也還明知故犯,注定半生受人欺辱。”
那夥計被這先生說的麵色僵硬,有些無措,但也還是不敢說什麽反駁他,他這種人不就是生來低賤嗎?
老先生說罷拍了拍自己身上的水漬,大踏步想往前走,端的架子氣勢十足,不過突然一個踉蹌摔倒在地,瞬間沒有了剛才那股子威風和灑脫,有些尷尬的嗬嗬一笑。
“掌櫃的,你家酒不怎樣,若是你過來扶老人家一把,倒能體現你的尊老愛幼的美德了。”
老先生還朝掌櫃的喊一聲,想給他一個機會挽回自己的名聲。
那掌櫃的見狀冷笑一聲,往地上吐了口口水,“呸,活該,我祝您老人家早死早超生!”
然後便不管人死活的走進去了,那夥計隻好也跟著進去了。
路上人來來往往的,竟然沒有一個人想前去伸手扶一把,老先生心中頗為感慨,但突然又有些好笑自己何時注重這些東西了,釋懷了幾分,手搭在地上想起身。
突然一道清脆明朗的聲音從頭頂傳來,“老先生,您還好吧?”
老先生抬眼一看,見是位身穿嫩黃色衫裙的姑娘,手上一隻青玉鐲,成色一般,但勝在襯著這姑娘的皓腕雪膚,不過太陽照的人眼睛都打不開,瞧不清人的麵容。
隻是憑聲音和這聲問候,他也心存幾分好感了。
“無事無事……”
江菀卿上前攙扶起老先生,然後又遞給他自己幹淨的帕子,讓他可以擦一擦。
“帕子就不用了,多謝你了,還能來扶一扶我這個老家夥。”
老先生溫和一笑,然後轉頭看見這位姑娘一雙杏眼耀眼奪目,麵露關切,清澈明亮,突然讓他有些恍神。
似乎很多年沒有見過這麽清澈的眼眸了,並非孩童的天真,而是內心的坦誠。
“小姑娘你叫什麽名字啊?”
老先生有些好奇,這姑娘行為舉止不像小地方的人出身,或許是某個家族裏頭的小姐,說不定還能給他孫子說門親事。
老先生似乎感覺自己言語無理了,“哦,隻是瞧你有些眼熟。”
江菀卿有些古怪的看著這人,怎麽又來一個問名字的,上次酒樓裏頭救了自己的人也是見自己眼熟問名字的,難不成自己長了張大眾臉??
不過出於禮貌,江菀卿還是認真的回了,“我叫江菀卿。”
“哪個菀卿?菀菀類卿?”
老先生好像很好奇她的名字,但江菀卿也不能拉著人手寫下來,恰好聽老先生說對了,於是點了點頭。
然而她突然想起來曾經腦海裏頭出現過的一句話,“我覺得有美瑤卿能染翰應該更為貼切。”
“有美瑤卿能染翰……”
老先生低聲默念了一句,看了一眼越發覺得這此女越發麵熟,又實在是沒有印象。
“相遇便是有緣,你又救了老夫便是我救命恩人了,不如這樣,我們換個酒樓,我請你吃飯怎麽樣!”
既然麵熟,那多聊聊肯定就能知道為什麽了,所以救命恩人自然是最好的借口了。
沒想到扶了一把這人而已就成了他救命恩人了,“救命恩人哪裏談的上,您本來也沒什麽事,我隻是順便而已。”
然後又有些歉疚的說,“飯就不用了,若是您沒事的話,那我便和我侄女她們走了,她們還在那等我!”
江菀卿看這老先生也沒什麽大事,神思也清楚明白,於是指了指站在一旁的大妞和二妞。
老先生順著她指的方向,看見兩個女娃娃緊張擔心的盯著麵前的女子,估摸著是害怕自己有什麽企圖吧。
“如此,那便作罷吧,不過若是有緣下次再見的話,我們當做忘年交,那這飯可就少不了了啊!”
老先生也不強人所難,這姑娘顯示也並不是個脅恩以報之人,也就豁達大方的開玩笑說。
“那是自然,那您一路小心,我便告辭了。”
江菀卿還挺喜歡這老先生的,交朋友隨心所欲,之前跟那掌櫃的和夥計說話不卑不亢還分外有趣,也能看出他不像表麵這般亂七八糟。
老先生要是知道江菀卿說他交朋友隨心所欲的話,那可是誤會他了。
江菀卿朝他頷首點頭示意以後便過去和大妞她們兩走了,大妞見她過來也是鬆了一口氣。
老先生拿著酒葫蘆百思不得其解,麵熟?沒見過?
這女娃娃自己確實第一次見,這是怎麽回事?
喝了口酒,站在馬路間冥想,路過的人見這杵著個木頭樁子似的人,都有些奇怪的回頭看他一眼。
“哎呦,我的老爺啊,小的終於找到你了!”
急得滿頭大汗的福伯看見自家老爺傻站在路間,總算是長舒了一口氣。
“什麽樣的人麵熟但是沒見過啊?”
老先生神神叨叨的,見福伯著急的樣子氣定神閑,不受影響的出了聲。
福伯一看他家老爺這樣子,又知道老爺這病發作了,陷進去就得等他想出來才行,於是也不急了。
隻是把人給帶到一旁,身後陸續跟來了幾個下人。
福伯揚了揚手,示意安靜,幾個下人連忙急刹車,就跟幾隻鵪鶉一樣縮在一個角落裏頭,可見平時沒少做過這事。
“你說……”
老先生又摸了摸自己的葫蘆,一手背在身後,抬頭四十五度天空的方向眺望。
“老爺您說,老奴聽著呢?”
福伯躬身習慣的和他對答,說不定自己也能幫到自家老爺。
老先生轉了個身,然後懊惱這個問題自己居然會沒有答案?!手瘋狂的撓了撓頭,頓時頭發又炸開了些。
“什麽樣的人眼熟但沒見過麵啊?”
這下福伯聽清楚了問題,難不成老爺遇見什麽人了?
他隻是個下人,不太懂老爺的想法,不過這麽多年了也學會了多想多看,最好是用心看。
麵熟但是沒見過,那隻是是像誰了。
於是福伯笑著說,“老爺,眼熟沒見過那必然是神似故人了!”
“故人……”
老先生低聲喃喃自語,故人嗎?
“故人!!”
突然驚醒一語,老先生突然明白了。
“原來是故人,難怪,這也說得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