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怎麽去了豪廷食府?
來機場的路上,肖天曄暗暗思忖了半天。
肖世輝平時穿著行事都很低調,絕不是那種喜歡顯貴露富的人,隻是公事出個差,不至於必須帶著什麽貴重物品。
並且,如果嫌疑犯真的在肖世輝臨死前,威脅過他的財產,為何在事後清算,肖世輝沒有損失過任何財產?
甚至是他身上唯一貴重一點的那支腕表,也在火災當天遺落在尚未燒毀的洗手間馬桶旁,並沒有被嫌疑人拿走。
如果不是因為財產,一個有案底的慣犯為何要置他於死地呢?
肖世輝已經去世四年,他也慢慢接受了那場意外。
突然被界定為是他人蓄意謀殺致死,落定的塵埃又被翻騰出來,撲撲簌簌落滿肖天曄的心頭。
這個消息不知道黎婉蘭會作何感想?又或者遠赴加拿大開始新生活的她早已不關心這過去的一切。
而肖夕瑤抑鬱症才好轉一段時間,他暫時不想讓她承受這些。
想來想去,他幾乎找不到任何人可以傾訴心中的苦悶。
而唯一能安慰他的任雨,對他的過去一無所知。
人生的孤獨總是這樣似重重大山,雲遮霧罩,不會消弭。
他想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便繼續微信跟任雨聊起來,話題又回到原點。
肖天曄:還沒回答我,怎麽去了豪廷食府?
人魚:牟總請吃飯。
肖天曄盯著對話框裏這幾個字,摩挲屏幕的指尖頓住了,一陣抓耳撓心的酸澀襲上心頭。
他眉頭蹙了蹙,恨恨地退出了微信對話框,不再回複。
拔出車鑰匙,拿起副駕駛的薄外套,推門下車,肖天曄徑直朝候機大廳走去。
“任雨,上車呀!”丁當已經鑽進牟少明的車,在朝任雨招手。
二十多分鍾後,任雨從地下車庫坐電梯到了宿舍門口。
牟少明回了家,丁當去23樓辦公區了。她的世界終於安靜了。
扭開房門,隻聽得浴室裏嘩啦啦的水流聲,應是程昕在洗澡,任雨走進房間,繞到床邊,重重地往後一倒,床真舒服啊!
隻是,肖天曄又沒了信息。
任雨橫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上的白色頂燈,腦子放空了很久。恍惚間有一種不知身處何方的虛無感。
直到聽見程昕扭開浴室把手,她才回過神來。她的身體每一寸肌膚都在渴望水,然而她卻必須遠離水。
兩人間的宿舍,一舉一動都在他人眼皮底下,每一天洗澡的時間都得避開程昕,她才不會被人發現她的魚尾。這樣下去,根本不是辦法。
想起未來的日子,任雨覺得艱難而漫長。
尤其是肖天曄這會兒對她忽冷忽熱的,任雨更加沒有了麵對陸地生活的動力。
也許他是因為爸爸的事件心情不好忽略了她的微信。可是她也是在這件事上才明白,她其實真的不了解肖天曄的過往。
想著想著,任雨長長歎了口氣。
“任雨,怎麽了?歎什麽氣啊?”程昕在問她。喝過酒後,她的嗓子啞啞的,就像感冒了一般。
任雨坐起身來,側轉身去看程昕,她正拿著粉色毛巾擦著濕答答的短發。
“你酒醒了?頭痛不痛啊?”任雨關切道,她想起上次在肖天曄家裏,誤喝醉酒後頭痛炸裂的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