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活的死的一起表決
此時入夜已深，打開祠堂裏的燈，透過香油蒙塵的燈光可以看到祠堂頗有些年代，是老舊的青磚綠瓦建築。
堂下擺有一張張舊長凳，供村民開會之用，而堂上擺著一正一側兩張大長案，正長案上擺放著個漆黑的大香爐，長案後背的牆壁上掛著一座巨大的木製神樓，正中間堆放著數十個靈牌。
“哎，哥你快告訴我，怎麽樣才能讓他們將錢吐回來。”陸文潔心癢難耐，迫不及待想知道陸青到底要怎麽弄他們。
陸青笑了笑，湊近陳杏芬母女，小聲道：“待會你們別怕，就當是我的魔術表演好了，若真害怕了，那就閉上眼睛吧！”
“陸青，你還想搞什麽名堂，現在整個村裏的人都等著你，我看你怎麽給我們交待。”陸衝吆喝起來，慫恿其他村民質問陸青。
“現在風家不收購我們村了，我看你那五十萬也不夠賠償的，我要求將他家的地收回來充公。”
“連他們也趕出陸家村吧，眼不見心不煩。”
喊罵聲此起彼伏，整個祠堂比之下午時賣地還要熱鬧，紛紛聲討陸青。
陸青邊拿出手機發著信息，邊走向堂上的長案前，高舉左手虛壓一下，朗聲道：“你們口口聲聲說賣地，我問你們，陸家的列祖列宗同意了嗎？”
“你這不是屁話嗎？他們都死了，活人當有自主權，難道你要叫他們上來表決不成？”有人不滿道。
“哎，你說到點上了。”陸青指著那名村民大為表揚。
真配合！
指了指身後的靈牌，大聲道：“難道他們不是陸家村的一份子嗎？還是說你們不想承認他們的存在，想欺師滅祖嗎？”
一句擲地有聲的話，壓得眾人喘不過氣來，誰也不想頂著不敬祖宗的罵名表態。
“他們是生你們養你們的父母，長存於陸家村數百年，你們說賣村就賣村，有考慮過他們的感受嗎？”
“雖然時代更迭，生活迥然有異，但是土地仍然是千古永恒的根，各位村民，李白思鄉鑄造了床前明月光的千古絕句，倭寇侵華雖惡如土匪也懂得保家衛國，因為地才是育我養我的根基，離鄉背井，年老抑想尋親落葉歸根，沒了祖宗你們就是無根浮萍。”
“.……”
眼看著村民被陸青罵得慚愧汗顏，陸衝大喝道：“你說得再多也隻是想掩飾你的罪行，難道陸家村的列祖列宗不想看到陸家村開枝散葉光宗耀祖嗎？可大好的機會被你給糟蹋了，你才是陸家村的罪人。”
陸青不屑：“若是賣地也能光宗耀祖的話，你為什麽不將地球也賣了，搬到火星去？”
陸小喜不耐煩了，說道：“你別那麽多廢話，有本事將列祖烈宗給我請上來，若是他們不讚同，那我們放棄賣地就是了。”
戲謔地看向陸青，這是他給出的條件，他才不信什麽列祖列宗能上來，有的甚至不知道死了多少年，早投胎去了吧！若真有什麽請神術，也無法請到他們了。
肖亦文嘀咕道：“你這不是強人所難嗎？我覺得陸青說得在理，為什麽一定要賣地。”
“你閉嘴，女人就會婆婆媽媽的，哪裏有男人高瞻遠矚的眼光。”陸小喜罵道。
“對，你有本事將祖宗請出來。”
“別在這裏說些沒用的，請不到，你就給我們賠償。”
陸繼生苦笑搖了搖頭，對陸青道：“陸青，你也是讀書之人，別搞些不科學的荒唐事，我做醫生這麽多年，從未見過鬼，你向眾人道個歉，明天想辦法跟風家取得聯係，看能否再收購才是正事。”
他可不想又搞出什麽血腥，整個村裏就他一名醫生，今天真夠累的。
陸青微微一笑，抬手虛壓眾議，朗聲道：“好，這可是你們說的，要表決就活人死人一起表決。”
隨後轉過身，恭敬地向著二十幾個牌位一躹躬，煞有其事地誦念起來：“太上恭請陰門開，欽點眾魂歸位來，陽間議事眾不和，唯請各位陸家村的列祖列宗歸位，起！”
那一聲起字拉得特別長，讓人聽著身體猛然一顫。
四周的空氣突然間下降了幾度，眾人隻感覺腳底發冷，一直向上傳遍全身，汗毛不自覺地立起來，似乎心髒被懸掛起，摒住不敢大聲呼吸。
怦怦，怦怦.……
每個人都能聽到心髒緊張的跳動，偷偷地瞄眼四周。
在深夜之際，二十幾個靈牌之前，總讓人聯想到鬼神的驚悚，若不是為了陸青的賠償，他們才不願意來。
民間有傳說，鬼魂都在夜晚出沒，最好別在晚上議論這個話題，否則的話很容易遭鬼報複。
“哥，你真的請上來了嗎？”陸文潔怯生生地來到陸青身邊，挽著他的手，心悸四處亂瞧，卻始終看不到一隻鬼，她好奇，又有點害怕。
“沒事，他們是陸家的長輩祖宗，是不會害我們的。”陸青安慰道。
短暫的平靜過後，陸衝見沒什麽異常，率先發難：“陸青，你別玩花樣了，陸家村的列祖列宗呢，你倒是叫他們現身給我們看看，不現身還怎麽表決？”
壯著膽走到陸青身前兩米的位置，叉開腿站著擋住陸青的去路，他生怕陸青逃了。
“你真要看？”陸青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上前幾步拉著陸衝想走近靈牌。
陸衝臉色微變，急忙甩開陸青的手，退開幾步。
開玩笑，看祖宗？他是想，卻沒那膽。
“真是丟祖宗的臉！”陸青鄙視一句，也不強求，一個個走過陸家村村民身前，逐一問詢：“你要看，還是你要看……”
一個個都見鬼般縮到一邊去。
當他走到陸繼生身邊時，陸繼生不耐煩了：“我當了一輩子的醫生，死人也見了不少，我就不信這個世界上有什麽鬼神，你帶我去看看，到底還有沒有科學主義觀了。”
罵罵咧咧，不用陸青拉扯，他大步走到巨大神樓前麵一米。
“在哪，你倒是給我變出來啊！”指著神樓上的靈牌數落陸青：“你也是讀書人了，怎麽想著這種餿主意來忽悠人，大錯已鑄成，為什麽就不想辦法補救呢！”
陸青走到陸繼生身邊，左手輕拍了拍他的肩膀，右手指著靈牌道：“你再集中精神盯著靈牌看，通靈當然要通心，你是明裏想看卻暗裏害怕吧！”
“什麽害怕，我一點.……”
陸繼生剛想再罵幾句，卻一下子頓住了，眼神呆直地盯著靈牌。
下一瞬，他臉色大變，撲通一聲跪在地上拚命對著靈牌磕頭，口中呢喃起來：“對不起，爺爺，是孫子不敬，您老有怪莫怪.……”
這一動作，在眾人眼裏塞滿了震驚，心髒一下子提了起來，大氣也不敢喘。
特別是婦人與小孩，嚇得臉色煞白，紛紛帶著小孩退出祠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