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活不過今晚
陸青看向陸開懷，眼中凶光畢露：“你這麽急著想賣，不就是為了她嘛！”
有意指了指站在陸開懷身邊摻扶著他的五十歲的婦人張鈴。
誰都知道她是名寡婦，被陸遠請來照顧陸開懷的，隻是另一重關係，大家都心照不宣。
陳杏芬拉住他，他想上去搶合同，又生怕衝突傷及陳杏芬。
“喂，你個沒家教的臭小子，難道我不是陸家村的人嗎？”張鈴罵道，還特意瞪了陳杏芬一眼，算是警告。
陸青可不會順著她，鄙夷道：“是，你是陸家村出了名的磨鐵柱專業戶，坐地吸土大人物，你小心別把那隻小土撥鼠給弄壞了，到時候噎氣了，他晚上也會飄回來壓你身上。”
一看張鈴眉飛色舞的樣子，肯定沒少跟陸開懷吃回購，也不用跟她客氣。
“你個小崽子，我，我打死你…”陸開懷氣得手指抽搐，抬起拐杖想打人。
畢竟年紀大了，行動不便又因為氣憤身抖，剛邁出一步就差點摔倒，還好張鈴扶穩。
“你一個讀考古看風水的騙子混混，敢罵我爺爺，想幹架是不是？”陸衝衝到陸青麵前，指著他的鼻子罵。
陸開懷是他爺爺，怎麽能落了下乘。
陸衝的幾個小跟班也圍了上來，擼起袖子一副要教訓陸青的模樣。
陳杏芬連忙將陸青拉開，小聲訓斥幾句。
在她的思想裏，村裏向來以尊老為傳統，再這樣下去，陸青肯定會被安上不敬的罵名。
“媽，你放心吧！”陸青拍了拍陳杏芬的手背，朗聲道：“既然要賣村，陸家村都沒了，還論什麽村長族老的，他陸開懷算哪根蔥，為老不尊，說不定咱們陸家村的祖先都被他氣得從陰間跳出來，要找他算帳！”
“放你的狗屁，這個世界上哪裏有鬼，你別想在這裏妖言惑眾。”張鈴發揮他的潑婦潛質，上前指著陸青就罵。
陸青一點沒怯場，反而咪咪笑地轉看向張鈴：“心裏有鬼，是不是感覺後背涼颼颼的？”
“兒子，不要亂說話，這裏都有你的長輩！”陳杏芬拉了拉陸青的手，製止他繼續胡來。
陸青微微一笑，附耳小聲對陳杏芬道：“媽，我沒開玩笑，陸開懷絕對活不過今晚！”
邊說著，不懷好意地盯著陸開懷。
“這.……”陳杏芬啞然失色，忍不住上下打量幾眼自己的兒子，今天的表現讓她看不透，比她所見過的大人物還要沉穩，自信。
讓人有種後背硬朗，有靠山而有持無恐的感覺。
陸開懷一家是可惡了點，但她不明白為什麽兒子要說這種詛咒的話，總感覺好像真的會發生一樣。
“陸青！”陸誌明突然上前一把將陸青拽過身，抬手就想給他一個耳光。
陸青壓底眼眉看著陸誌明拽他的手：“想逞威風嗎？你會嗎？”
非常自信陸誌明的手不會碰觸他的臉，先別說有病不幫，光是放著大伯的身份，陸青也不會給他好臉色看，因為剛才陳杏芬受辱之際，陸誌明還落井下石。
“你…”陸誌明怔了怔，按理說大伯教訓侄子天經地義，可不知怎的對上陸青陰森冰冷的眼神，一時被鎮住了。
一個星期未見，陸青起了很大的變化，特別是那種青年該有的青澀一點沒有，沉穩冷靜讓人心寒。
他改拍為指，喝斥道：“我知道你心裏不平衡，分了錢都要拿去給你爸治病，但這都是命，你也不能阻止大家發財。”
“胡鬧，來人，把陸青逐出陸家村！”陸開懷操著快要嚷破的嗓子，喊起人來。
“對，趕他們出陸家村，最好連錢也不分給他們。”
“病死了，是陸誌開活該。”
許多村民義憤填膺地謾罵，阻人財路，向來都被視如殺人父母。
陸衝第一個衝向前，伸手就想抓人，還有數個年輕人也向陸青圍攻，這下要真的開打了。
陳杏芬急眼，拉著陸青想走出祠堂：“快走！”
有意用身體護在陸青身後，推著他走。
陸青眼中閃過一抹冷芒，一下子按停陳杏芬，喝道：“我看誰敢！”
也不見他怎麽用力，抬腳在身前橫掃而去，將陸衝等幾名年輕人全撂倒在地，幹脆利索。
“.……”
在場所有人目蹬口呆，陸衝幾人不像是吃豆腐長大的，陸青啥時候這麽強的？
特別是陸誌明，暗自抹了一把汗。
陸衝幾人麵麵相覷，一時間不敢再上前。
“你敢造反不成，這裏是陸家祠堂，列祖列宗在此，我要在族譜中除去你陸青的名字。”陸開懷氣得幹咳幾聲，從來沒人敢忤逆他，沒想到陸青不但直呼其名，還打傷村民。
陸青不屑，指著堂上數十個靈牌說道：“舉頭三尺有神明，我敬畏於心，而不像你滿嘴仁義卻昧對良心，都一把年紀了還搞傷風敗德的事，有違倫理，收受賄賂急於賣祖宗還大言不慚，在我麵前擺譜你還不夠班。”
推開人群，走到靈牌前，將最大那塊拿了下來，遞到陸開懷麵前：“你是想抬列祖列宗出來是吧？你敢見他們嗎？你有臉見他們嗎？”
“你…”
“我怕見到了，你會活活嚇死，就連玩女人你也抬不起頭。”
一頓臭罵，整個祠堂都安靜下來，說到鬼神，眾人心中都生出一種與生俱來的懼意，不自覺地後背發麻。
特別是對於那種靈牌、棺材等，都有種天生的退縮與遠離感，甚至有人萌生退出祠堂的想法。
“你……咳咳……噗！”
陸開懷遲鈍地躲了幾回，氣得渾身發抖，指著陸青噗的一聲噴出一口老血，然後暈過去。
陸遠臉色大變，急忙上前與張鈴一起將陸開懷扶起：“哎呀，陸醫生快來幫忙！”
陸繼生擠出人群，立即幫著急救，好一會臉色凝重地招呼著人將陸開懷抬回家去。
陳杏芬對兒子真是無語，連忙走過去搶回靈牌，對著靈牌喃喃：“陸青還小貪玩，陸家祖先原諒，有怪莫怪.……”
將靈牌放回原位才鬆了口氣，走到陸青身前罵道：“你這個臭小子今天是怎麽回事，不敬長輩不敬神靈，這要是陸老爺有什麽三長.……”
話沒說完她就怔住了，心悸地看著被抬走的陸開懷，忽生不好的預感，難道真如陸青所言，陸開懷真的要死了？
陸青趁著騷亂之際，走上前抓過陸開懷剛才簽的合同，冷冷地笑了笑：“族老…真是個好代表！”
唰唰地撕成碎片。
一直在看戲的秦泰反應過來，眼看賣不成了，帶著律師與助理離開，得回去再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