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反擊
這段時間，我和這幫海盜一直待在荒村尋找人魚咒。轉眼間，半個月已經過去了。村子裏的每一個角落、每一塊磚瓦，都被我們翻了個底朝天。然而就是沒有找到人魚咒的影子。
馬駿騰逐步喪失耐性，他揪住我的衣領，憤怒地說道：“林秀，你是不是在耍我，故意浪費老子的時間。半個月已經過去了，該找的地方全都找了，腳下的每一寸土地都已經翻過了，就是沒有找到人魚咒。你是不是把人魚咒藏起來了，你是不是想獨吞？”
“大哥，您說話得憑良心，這段時間，您24個小時都派人監視我。這半個月來，我從未私自行動過。白天我和你們一起尋找線索，晚上我就老實巴交的睡在囚籠照顧人魚。我哪有時間藏書？這麽長時間以來，你對我從未放下過戒備心，與其一直活在您的控製下，還不如一刀殺了我痛快。”我眼神篤定地對視著馬駿騰，毫不退縮地說道。
馬駿騰似乎被我淩厲的眼神嚇到，被我懟的理屈詞窮的他眼神有幾分閃躲，扔下一句：“你再好好想想，若找不到人魚咒，你就沒有任何價值了。”說完，便轉身離開了。
我內心冷冷地回懟：“找不到人魚咒，我必死無疑。倘若找到了人魚咒，那麽失去利用價值的我，會死得更快。我該如何是好？”
晚上，我回到囚籠中，凝望著一如既往安靜平和的如絲雲。他靜靜地坐在囚籠的角落裏看書。他似乎一點也不著急，永遠保持一副不急不緩、慢條斯理的樣子。
焦急、恐懼使得我心力交瘁，怒氣無法得以釋放的我，真想衝上前暴揍他一頓，哪怕和他大吵一架也好，甚至展露一下真實的內心就足夠。可是我不能這麽做，因為有人在監視我。一天24小時，我的行為一直在受限。
我憤怒，我壓抑。我恨自己無能卻又愛逞強，喜歡多管閑事，當時我為何要管別人的死活，尚且在自身難保的情況下。使得自己攤上這麽一件棘手的事。當時我就該眼睜睜地看著他被切斷魚尾。
縱然我傷害了他，可是我也變相救了他，否則此刻他就不可能完好地坐在我的麵前。更讓人感覺到悲催的是，如絲雲絲毫不領我的情，他並不知道我的心是向著他的，他認為我怕死，所以選擇傷害他換取自己暫時的生存。
如絲雲轉過身麵向我，冷冷地說道：“我感覺有些冷，幫我暖身。”
我的火氣頓時不打一處來，它不受控製的蹭蹭上躥，口不擇言地罵道：“你當我是什麽人？你的暖寶，暖床女奴？你為何這麽冷血？你真的是個是非不明的冷血動物。你憑什麽命令我，你以什麽身份對我吆三喝四，要求我幫你做這做那。你憑什麽把我的付出當做理所當然，你對我百般要求，又能如何回報我？”我一口氣罵了一大串。
如絲雲沒有生氣，他甚至都沒有看我一眼。他保持著一如既往的安靜與沉默，他靜靜地躺下，閉上眼睛。
我凝視著美麗非凡的如絲雲，心頭再次一軟。
我走過去，將他抱在草墊上，蓋上被子，用身體幫他取暖。
我自己都恨我自己，我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賤。
原本還抱有一絲幻想，幻想如絲雲恢複法力後看在往昔之義上救我脫離海盜的魔爪，如今看來我是想多了。這麽長時間過去了，如絲雲依舊不會走路，看樣子他是真的徹底失去法力了。
我繼續帶著馬駿騰極其一眾屬下四處尋找人魚咒。
馬駿騰對我很失望，甚至都沒有問我有何線索。
我斷定自己命不久矣。
我再次來到姥姥家，這次我直奔姥姥生前居住的房間。
“林秀，你這是何意？那個房間不是已經找過了嗎？”馬駿騰沒好氣地詢問我。
“總感覺漏了什麽地方，再碰碰運氣，看似越是危險的地方實則越安全，說不定那東西就藏在明麵上。”
我在房間轉了一圈，來到姥姥生前睡過的炕頭前，狐疑地凝視著眼前的這個土炕頭。
居然有新土？這個年代久遠的土炕頭被動過。
我狐疑著開始拆土炕頭，我將土培一塊塊地拆下來，驚現土炕頭中央居然是懸空的。
我仔細勘察著情況，從那塊懸空的位置，抽出一個木匣子。我詫異著打開木匣子，裏麵放著一張泛黃的牛皮紙。
我內心咯噔一下，七上八下的跳個不停。
這時，一個打手迅速將我手中的牛皮紙奪走，交到馬駿騰的手中。
馬駿騰看了一眼牛皮紙，心情驟然開朗起來。
“人魚咒，終於找到了，我終於找到人魚咒了。”
我驚詫著走上前，看向這張牛皮紙，頓時籲出一口氣，我內心慶幸，不是我想的那樣。
馬駿騰一臉興奮地說道：“這上麵表示，人魚群體而居，生活在人魚島，這上麵還明確標注了人魚島的位置。這下我們要發大財了。”
我一臉不可思議，這張人魚咒和我的那張完全不同。我的那張全部都是人類看不懂的字符。很明顯是人工偽造的。
如果是偽造的，那麽是誰做的手腳呢？他的目的又是什麽呢？雖然我不確定這個人的真實目的，但是我敢確定：被刻意安排的場景，一準是陷阱。
馬駿騰走到我的麵前，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著說道：“林秀，你這次立了大功。以前是大哥誤會你了。這件事你立了頭功，等大哥賺了大錢之後，一定不會忘記你的。”
“大哥，你知道我的忠心就好。小妹目光短淺，沒有遠大宏圖，隻希望大哥能夠放我離開這裏，就足夠了。”
“當然不可以，有錢大家一起賺。去人魚島這麽驚險刺激能夠激發靈感的活動，怎麽少得了你參加？不用多說，明天我們就向人魚島出發，捉幾條人魚，賺筆大錢。”
“大哥，人魚島有多少人魚呢？倘若我們人手不夠咋辦？”一個打手詢問。
“放心，大哥自由打算。人魚咒記載了人魚的致命缺陷，人魚害怕超聲波，在超聲波的幹擾下，他們會方寸大亂，毫無招架之力。”
“這句話倒是很對，咱們手裏的這條人魚不正是如此嗎？”
“做好準備，明日出發。”
我歎息一聲，無奈的回到囚籠。
我凝視著如絲雲單薄的身影，他一如既往的安靜溫順，似乎已經對命運妥協，任憑這群海盜擺布。
我將如絲雲抱到草墊上，用被子蓋住我們，用身體為他取暖。
我的唇湊近如絲雲的耳邊，輕聲詢問著：“你還能遊泳嗎？”
如絲雲沒有回複我，唇角微微勾勒出一個弧度，表情深不可測。
第二天一大早，我被迫跟隨著巨輪遊蕩在大海中。
站在巨輪上觀望大海，別有一番風味。我伸開雙臂，閉著眼睛，感受那種生死一線間的情緒狀態。
麵對神奇又深沉的大海，我心向往之，卻又充滿惶恐。就像那隻美麗的海底生物一樣。
我們一行人大概在海上航行了十幾天的功夫，終於到達了傳說中的人魚島。
“把船靠近那個島，再近一點。”馬駿騰吩咐道。
“那裏霧氣太重了，容易迷失方向。”
“再靠近一點就好了。”
屬下隻能服從命令。
輪船繼續前行中，突然，一座海底礁石擋住了前方的去路。
“不好，前方有礁石。”
“立刻調轉方向。”
“這邊也有礁石。”
“繼續調頭。”
“這邊也有礁石。”
“大哥，我們似乎被困住了。”
“速速啟動救生艇。”
“大哥，你看那是什麽？”
我順著那幾個打手的方向看過去，瞬間，我震驚地捂住嘴巴。
“是人魚，好多美人魚。這裏真的是人魚島，這個地方真的存在。”我內心隱隱有種不祥的預感。
馬駿達的眼神立刻變得興奮無比，他的眼神中流露出對金錢的渴望以及對物欲的貪婪。他看這些人魚的眼神，仿佛就像看到了一座金山。
一幕幕的回憶，再次湧現我的心頭。這個眼神，像極了當年南泥灣的村民。他們為了金礦，毫無懼色地踏上死神之路。
“啟動超聲波，我要將這些人魚全部帶走。”
“大哥，太多了。我們怕是帶不走。”
“放屁，叫你幹啥就幹啥，誰和錢有仇。”
那些鮫人以極快的速度靠近巨輪，他們來勢洶洶，疑似有備而來。
我能感受到這次局麵恐難以收場。這些鮫人的眼神篤定、自信，他們絲毫沒有將這些海盜放在眼裏。他們應該是已做好萬全之策，有準備、有目的、有計劃而來。
“超聲波啟動了沒有。”
“已經啟動了。似乎對他們沒有作用。”
“怎麽會這樣？”馬駿騰的眼神流露出惶恐。
“開槍、放箭。”馬駿騰改變獵捕計劃，作進一步調整部署。
子彈、弓弩連續發射出去，我內心替這些鮫人捉急。他們竟然絲毫不閃躲，任憑子彈、弓弩射向自己。
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這些子彈、弓弩在射到鮫人身上的時候，並沒有刺穿鮫人的身體，反而齊刷刷的墜入海中。就像雨點打到地麵一樣，反彈了一下，便混入泥水銷聲匿跡。
“大哥，他們身上穿的衣服材質很特殊，似乎刀槍不入。”
我驚叫起來：“是鮫綃。鮫人織水為綃，刀槍不入、水火不容，質地柔軟有韌性，是最佳防禦設備。”
馬駿騰極其屬下臉色瞬變。
“他們想要做什麽？”
“報仇……”
眾多鮫人快速遊到巨輪跟前，將巨輪重重包圍。
近距離看他們，隻見他們的耳朵上均戴著一個貝殼狀的東西，眼睛上戴著一層透明的眼罩，看不出是什麽材質製成的，有一點可以肯定，這些配件能夠抵禦超聲波。
這些鮫人真是太聰明了，他們在這麽短的時間內是如何發明出這種器具防身的，那麽發明這些東西的人是誰，真的是太可怕了！
突然一聲巨響，巨輪船艙爆裂，碎片墜落的間隙中，一個水藍色的身影騰空而出。那人一身水藍色長發迎風飛揚，藍衣翻飛衣袂飄蕩，他的背後有一對巨大的白色翅膀，那個人同樣佩戴著一套防超聲波的配件。他飛在半空中，居高臨下俯視著這裏發生的一切。
那人不是別人，是如絲雲。
如絲雲騰空而出的時候，全體鮫人集體膜拜：“恭迎殿下。”
“免禮。今天我特意給大家帶來一場別具新意的盛宴，大家無需拘禮，盡情享受這頓豪華大餐。”
“多謝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