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庭祺很狂妄
很顯然庭祺來東宮就是為了混口飯拿免費勞保吃,根本就沒有楚氏那麽高的愛情追求,她哼了一聲:“就他?作作樣子哭兩下就又好了,娘娘啊,咱們做女人的可不能幹啥都指望男人不是?”
庭悅張大嘴巴震驚。
楚氏對庭祺抱有無限的寬容,壓根不在意她這種超越古代女人認知的言論:“我知道你的意思,罷了,左右那孩子總是無辜的,且看他造化吧。你帶你妹妹回去說些知心話,我去睡一會。”
庭祺起身,牽著庭悅的手對楚氏福了福:“那你記得睡醒把藥喝了啊,我帶著我家妹妹回去了。”
楚氏微笑著揮手示意她們去吧,兩姐妹手挽著手沿著石板小道往銜蟬居走。
“大姐姐,你說的那些話都快嚇死我了。”庭悅心有餘悸地拍拍胸口,輕輕喘氣。
庭祺昂著腦袋,明顯對自己方才那一番狂悖的言論表示滿不在乎:“你別看娘娘她端端方方的,其實心裏和你姐姐想的一樣,不然滿東宮為什麽就我倆關係好啊。”
庭悅又想張口勸她讓她少說些這種亂七八糟的話,當心隔牆有耳這種老掉牙的勸人閉緊嘴巴的說辭,沒想到走到半路,庭祺拉著她的手仔細端詳妹妹的臉,語出驚人:
“悅兒,你怎麽能被曬得這麽黑!”
很久沒有外貌焦慮的庭悅被嚇了一跳,哆哆嗦嗦地去摸自己的臉,小心翼翼地開口:“真的很黑嗎?我不覺得啊?人都說有些衣料子顏色不合會顯得臉黑一些,是不是我今日的衣裳沒選好……”
庭祺總算意識到自己作為一個嫡姐需要教導後麵幾個妹妹的責任,心疼地去捏她的小臉蛋,恨鐵不成鋼道:“我進東宮那年,你還白的跟個粉麵團子似的,如今怎麽這麽黑了,如意,你快去我妝台上包兩盒珍珠粉給她帶上,我知道你是女官人,可是姑娘家哪有你這麽不愛俏的……”
姐姐啊其實我也很臭美的,可我有什麽辦法呀,不每天到太陽底下練功就不是曬黑了,是直接要死戰場上了啊。
但這種略微屬於機密東西不太能和她講,庭悅幹咳一聲:“可能是妹妹平日在男人堆裏頭混多了,不自覺地就活的粗糙了些。”
庭祺被她氣得直跺腳,拉著她快步走進銜蟬居內室:“正是因為你每日都混在男人堆裏,才更要每天打扮的香香嫩嫩的出去見人,咱們香香的姑娘家站在那,就能把那些臭男人給比下去!”
她忽然意識到庭祺說的還挺有道理的,果真是女人進了深宮,要麽搶男人搶得死去活來成為宮鬥高手,要麽就是思維突然開闊語不驚人死不休,把情愛全丟了。
正這麽想著,雲圖就一走一扭肥腰地進來,看見庭祺就想撲到她懷裏蹭蹭,前爪都伸出去了又默默收回,轉頭去扒拉庭悅的袍子,示意她自己要抱抱。
“雲圖一向最不肯我抱了,怎麽幾年沒見,比姐姐還想我。”庭悅費了老大的力氣才把雲圖穩穩當當地抱在自己膝蓋上。
此刻內室除了她們姐妹倆隻有如意一個侍候的丫頭,庭祺讓如意幫自己換衣裳,展開手將自己的外袍一件一件腿下來:“我近來不怎麽抱它,它自己又貓眼看人低的不準如意她們抱,你一來,可不就得圍著你轉了?”
卻見如意幫庭祺脫下兩層外袍後,就將裹著她肚子的長布條也一圈一圈地腿下來——她懷孕了,近來在束腹。
要不是雲圖實在太胖,把庭悅的膝蓋壓得嚴嚴實實,庭悅一定會驚訝地從椅子上跳起來,她放低自己的聲音:“姐姐有孕是喜事,這束腹多難受啊,裏頭的小家夥憋壞了怎麽辦。”
庭祺腿下束腹帶,隨便披件外裳坐在庭悅旁邊喝茶,這回倒是沒有了方才飛揚的神采:“有孕算什麽喜事,生下來養得大才是喜事。”
她看著妹妹一臉不知所謂的表情:“當年與我同批入東宮的去年已沒了兩個,全是因為生孩子死的,陳如芷……就是陳奉儀命大,這才保全自身,生孩子就是一道鬼門關。孩子呢,生下來沒養活的,算上太子妃娘娘的兒子都有三個了。就說咱家,你都不曉得當年二妹妹的親姨娘死相多慘烈……罷了,薛娉芹那孩子倒是養大了,如今不還是窩在塌上,太醫隻說是肺裏的毛病,能不能好還兩說呢。”
庭悅的手不由得緊了緊:“那殿下如今膝下的子嗣……”
庭祺曉得她在憂心什麽,輕輕摸著她的手撫慰:“他啊,除了薛聘芹的兒子,還有一個兒子,一個女兒,都在繈褓裏頭,誰曉得能不能養的活。”
她輕輕摩挲著自己的略略有些隆起的小腹,麵上透出些許慈母的神色:“你曉得為何薛娉芹生孩子的時候滿京城都曉得,後頭東宮有了子息全都瞞地嚴嚴實實一絲不漏?”
“是東宮裏頭的孩子難養活?”庭悅了然地點點頭,她心裏清楚,在這個醫療條件落後的古代,小小的一個骨折都能讓人變成瘸子,孫姨娘還在做通房的時候據說就生養過一個兒子,還沒上族譜就歸西了。
嬰兒難養,有時也不需要有人算計,隨便吹風著涼發高熱,沒命沒得太容易。
庭祺狠下聲音告誡:“你嘴巴封牢一些,如今我有孕的事情連太子妃娘娘都不曉得,別回家以後討好地去告訴母親,到時候萬一出了差錯反倒徒增煩擾,我近來每日都會抄佛經,權當給這孩子積德了。”
除去太子妃娘娘的孩子,庭悅粗略估計了一下,當日隨著庭祺進宮的八人,起碼已經有四五位都有過生養,又有兩位因著生孩子死了,這麽算下來,東宮估計又在準備進新人了。
她將自己這個推測告訴庭祺,庭祺捂著自己的小腹震驚地看著庭悅:“你怎麽連這個也猜得到?新人過幾日就來了,不過這回太子的意思是隻選了三個,昨兒太子妃娘娘給我看牒子給她們安排住所,我才曉得原先定的範姑娘不在名單上了。”
“範姑娘,範家嫡長女範守讓?”庭悅用力地擼了一下雲圖,雲圖吃痛,嗷嗚一聲從她膝蓋上跌下去,恨恨地對著她的靴子就是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