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暈……我親眼看見小白緊握的手上青筋突兀。要不是答應我不發表任何意見,他肯定站起來給艾愛一記暴栗!

  知道沒那種關係還擔心個P啊!我在心裏大大地翻了個白眼。同時瞪一眼蘇衡——虧他還笑得出來!


  “……可是,從哲浩與她見麵後,整個人變得鬱鬱寡歡,臉上的笑容消失了,脾氣也變了好多……不再是以前對人友好的金哲浩……我好擔心他,不要出什麽事啊……”說著,她再次把頭埋進了雙臂見,吸口氣繼續說:“不知從什麽時候起,我們之間的聯係變少了。每一次去他家,都被趕了出來。說什麽‘別來煩我’的話……在他家門口不管說什麽,門依舊紋絲不動。你說……我們是不是完了?”她抬起頭看著我,苦澀地笑著,眼淚無聲地滴落。給她的紙巾被緊緊抓在手裏,用盡了力氣,就連擦拭淚的力氣也沒有。


  看著她丟魂的樣子,視線漸漸被霧氣所覆蓋。輕輕地攬住她的肩,無聲安慰。


  “艾愛……”


  她的抽泣聲帶動了我們每一個人的呼吸,輕輕的,緩慢的。至少我和小白是這樣,唯獨蘇衡特別:依然事不關己地看著窗外來來往往的人。


  “我好擔心他……看著他暗淡的眸子我的心就好痛。他千萬別出事啊……好想見他……”說完,她閉上了眼,無力地倒在了我的身上。我一驚,發現隻是暈過去才放下心。


  敢情這丫頭真的喜歡上了金哲浩,不然不會哭到暈過去。


  看著暈倒在懷裏的艾愛,心懸了起來。


  好不容易把艾愛弄到了家裏,看著她有些蒼白的麵容下定決心:即使金哲浩把我砍了,也要帶他來見艾愛,把事情說清楚,就算分手也要分得明明白白。


  拿上包,讓小白和蘇衡留下照顧艾愛,卻在進入電梯時看到了原本應該在家裏的蘇衡欠扁的笑臉。他的理由是“不覺得兩個男生待在一起很曖昧麽?何況又沒話說,還不如陪你去,萬一被人砍了至少有人幫你叫靈車不用暴屍街頭。”


  看看,看看。什麽人嘛。


  當下我就一腳踏在了他的白色運動鞋上:“狗嘴裏吐不出象牙!”他就不能分清場合再開玩笑嗎?


  乘電梯到樓下,舉起手想攔出租車時,突然想起了一個問題。


  ——金哲浩住哪?


  “怎麽了?”蘇衡見我放下舉到一半的手,疑惑地問。


  掏出了包裏的手機,並沒回答他的問題,也不知道怎麽回答他,不可能回“我不知道金哲浩的住址”這樣有損自己麵子的話吧?他不把我笑死也會當場笑暈過去。為了他暈倒沒人叫救護車而死在路邊和保全我的麵子,隻好閉口不言,安靜地在手機電話簿裏找出了那個偷偷存起來的電話號碼。


  電話很久才接通。


  “是誰?”


  電話裏傳來金哲浩毫無氣力的聲音。不想也知道他在那邊的糟糕樣,肯定滿臉倦意,青色的胡茬貼在下巴上,身上的衣服鬆散把整個胸膛露了出來,頭發也因許久沒洗而變得油膩起來。


  “是我!”聽著他快死的聲音,心裏的怒火立即燒了起來,就像百鳴寺裏的那個小塔裏的火一樣,隻有越燒越旺。


  “你……”


  嘟嘟嘟……


  當金哲浩聽到我的聲音時,語氣隱藏住的慌亂還是被我抓住了。然後掛斷了。


  死小子居然掛我電話!氣憤地瞪了手機好一會才想起旁邊還有一個人正似笑非笑地看著我。


  “看什麽看?”


  “沒什麽,隻是看你怎麽不攔車了。”他做著無辜的表情,明亮的眸子裏藏住的笑意被我全砍穿了。敢情他知道我不攔出租車的原因了。


  “我攔不攔車管你什麽事?想笑就笑,憋死了別賴上我。如果和你坐出租車又碰上‘尾巴’怎麽辦?”無力翻翻白眼,腦裏想著怎樣找出金哲浩的住址:艾愛傷心到昏倒;不好意思再提起她的傷心事;想約金哲浩出來,結果隻說了兩個字就被掛了電話;那……現在唯一的辦法就是從蘇衡的堂姐著手了。


  經過這一個月的相處,千薈青是個很隨和的人。但她的口風很緊,沒有主人的允許是不可能泄露任何消息。不會叫蘇衡去問吧?他倆的關係怎麽看也不像姐弟的關係,頂多算個陌生人。讓蘇衡去還不如我去!


  正在考慮是否給千薈青打電話時,對麵的冷飲店裏的一對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黃色的頭發,孤傲的表情,黑色T恤,破破爛爛的牛仔褲,‘特步’牌運動鞋,一條銀製項鏈垂在漂亮的鎖骨間。他還是穿成小痞子的樣子。


  他旁邊還有個大波浪卷,穿著藍色校服的女生。


  他們站在窗前的桌子旁說著什麽。隻看見他的嘴動了動,那個女生就拉著他的手低下了頭。


  紅燈變綠燈,我丟下蘇衡過了街靜靜地看著他們。剛在窗前站定成浩就發現了我,甩開女生的手往出口走去。一眨眼就到了我跟前。


  “你怎麽在這?”


  “我從那出來就看見你了。”指指公寓的入口示意這是我家樓下。


  這時那個女生也來到跟前,臉上還有未幹的淚痕,抓著成浩的手哽咽著說:“成浩……求求你不要丟下我……”


  成浩一聽到這甜到膩人的聲音眉毛都擰到一起打了好幾個結了,再次甩開了她的手:“叫你滾啊,聽不懂漢語嗎?”


  “對不起……我知道錯了……”那女生再次想去拉成浩的手,卻被噴著火的眼睛嚇著了,大眼睛裏的眼淚又流了出來。


  “你知道錯了?知道錯了就不會再來纏著我而去找那小子了……”


  和他在一起這麽多年還沒看到對我以外的女生發發過這麽大的火,莫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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