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8章 升米恩鬥米是仇
不知道說些什麽的灰影人，平和微笑，道：
“我不是個擅長說道理的，也無法再教你什麽。”
宗主的聲音不急不緩，卻在灰影人抬頭急著要辯解什麽時，微微抬手，示意他稍安勿躁後，才繼續說道：“這些年來留你在這兒，原本以為你看得多了，也該明白我用心，卻不想還依舊如此沉不住氣。”
說這番話時，宗主的語氣很平和，聲音更是如風過林水過石般，如同將事實攤開的話裏沒有半分責怪，可灰影人依舊聽得心頭一驚，眼底少有的露出慚色。
他下意識低下頭去，沒再說話。
對於就有人，宗主也並沒有責怪的意思，隻笑笑後，繼續道：
“我知道，你在擔憂我，但這大可不必，待周遊身上紅線蠱毒的隱患除去……”
被宗主提起的周遊，此時卻麵對著魂女，神遊到不知道哪裏去了。
對方對他了如指掌，可除開知曉謝雲是對方的人之外，周遊其餘半點也不清楚。
然而這問題沒有得到魂女的回應，周遊也隻是搖頭歎息一聲後，道：“算了，你既然不願意說，我也不逼你……”
“不是……帝座，我，我隻能說，我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更從來沒有想過要傷害你！”
魂女有些急切的開口，可她越是想要辯解什麽，可話到口後，就越是結結巴巴，最後甚至說得越發蒼白無力起來。
見她那“我不是我沒有你聽我解釋”的模樣，周遊不禁笑著擺擺手，道：
“你不用著急，我沒有選擇立刻打破幻境，而是在這兒跟你說話，可並非為了跟你吵架。”
雖然說之前周遊以摔下懸崖的方式破開幻境，還陰差陽錯的用捆仙繩綁錯了人。
但他也的確不是為了在有幕後人操控的幻境裏麵，跟魂女玩“你聽我解釋，我不聽不聽”這種把戲的。
或許是此時周遊的態度太過從容，以至於魂女都有些反應不過來。
“呃？”
微怔之後，魂女才小心翼翼看向周遊：“帝座的意思是……”
周遊笑了笑，道：“之前就說了，我有幾個問題想要跟你確定一下，希望你能如剛剛說‘為我’的那樣。”
話到這兒，他稍稍停頓下話音，抬眸看向魂女，目光隱含認真的繼續道：
“至少我希望，在這幾個問題上麵，你不要隱瞞。”
除開有事情要詢問魂女之外，周遊並沒有生她氣的原因，其實也是因為了解宗主與魂女之間，恐怕就是“升米恩鬥米仇”。
在蓬萊宗主這身份以前，自洪荒天地之初就存在的故魂，對外自稱並非什麽高調的這個神那個神的，反而隻以長生道者自稱。
這樣的故魂連淩霄寶座、生滅蓮台那樣的至寶都不貪戀，自然也不會覬覦一顆小小的定魂珠，更不會將曾經的修為連築基都達不到的日青青放在眼裏。
恐怕若非因為欠下她父母的因果，宗主連紅塵都不會輕易涉及。
換一句話來說，蓬萊宗主連邪帝的誤會都懶得解釋，又怎麽會去在意日青青的態度？
原本憤怒的周遊，也正是因為想到了這一點，所以對於魂女才反而微笑起來。
可是他的微笑，在令魂女驚詫之下，立刻就變成了歡喜。
對周遊好轉的態度，她非但沒有疑惑，反而帶著驚喜般，點頭道：“是。”
她突然配合的態度，讓周遊心裏略有懷疑。
但細細想了想，此時魂女這般驚喜的模樣，卻令周遊心頭突然生出個念頭來，微微眯眼之後，不動聲色的試探道：
“你認識這幻境幕後之人？”
這問題讓魂女先是搖頭，再是點頭。
又搖頭又點頭？
可還不等周遊開口詢問，那邊魂女在抿了抿唇之後，才小聲道：
“我，我怕說了帝座不願意相信。”
這話裏麵明顯有話啊？
周遊看著魂女，忽然腦海靈光一閃，試探著問道：“跟宗主有關？”
魂女沒有絲毫猶豫的點點頭，到嘴的話忍不住的就往外麵冒了：“是，這兒是九重之巔幻境，掌控者與當年僥幸未死的夜魂族人聯手，將夜魂族唯一沒被冰封的夜壁融入其中，帝座，這根本就是宗主算計你的陰謀。”
“以幻境來當成避世的秘境，有點意思啊！”
然而這一次周遊聽話聽音，在意的重點，卻壓根兒就不是魂女那番“陰謀論”。
雖然魂女隻是隨意兩句話，可當弄清楚其中內情之後，周遊眼眸中已經露出了三分讚賞之意來。
然而以之前交談當中，魂女露出來的對宗主那種憤怒甚至是憎恨情緒來看，周遊自然也沒有再將對故魂的讚賞對她說出。
畢竟現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沒必要挑起對方的怒火，所以周遊略過了這個話題之後，話鋒一轉道：
“第二個問題，當年離開鏡緣寺時，你身上有定魂珠是嗎？”
雖然由於潛意識中那份厭惡，周遊經曆的幻境，大都是越過了日青青，跳躍著重新經曆過往的。
但剛剛才打破鏡緣寺幻境的他，卻能清楚感知到，至少在離開鏡緣寺時，他身上本該存在的定魂珠到了日青青身上。
現在說起這個，魂女也是微微愣住，隨後才垂眸解釋道：
“是……也不是，在你們進入鏡緣寺前，我就被謦沐控製，奪去了身體，剛開始她隻是威脅我暫用身體，可後來被重傷之後，就直接抹消我神魂，借用我身體來修複神魂。”
說到這兒，魂女完全忘了最初周遊的問題，隻滿眼仇恨道：“帝座，都是因為她，我才會……”
“嗬。”可惜魂女的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周遊的冷笑聲打斷。
對於魂女，周遊也沒有再出言指責什麽，隻嘴角凝起一絲淡然笑容，道：“你有沒有聽過一個故事”
說著他不等對方回應，就繼續說道：“草原上麵，被覓食獅子追逐的羚羊，恨的不是吃她那隻獅子，反而去責怪同伴們跑的太快。”
這本來隻是一個比喻，甚至魂女剛開始都沒怎麽反應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