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4孫舒仙挨打
孫舒仙是垂著腦袋走回家的,一路上耳邊都是李其然的那句:你如果也喜歡我,就不要再把我往外推了。
她不知道到底是哪裏出了問題,李其然怎麽不受她的控製了,竟然跟她說這種話,語氣還那樣堅定。
她剛回到家,走進堂屋,便聽到當頭一喝,“你還知道回來啊!”
孫舒仙嚇得一個哆嗦,害怕和恐懼自四周聚攏而來,把她包在裏麵,她的心跳的厲害,仿佛有一條活泥鰍在裏麵,活蹦亂跳的上串下跳。
“阿媽……怎……怎麽了?”她連說話都開始哆嗦了。
孫母怒目圓瞪,“你多久沒去找林紫了?”
孫舒仙的心咯噔的停跳了一拍,“我……我……”
她支支吾吾的說不出來,上次父親在林家門前對她大打出手,她躲起來舔舐心裏的傷口都來不及,哪裏有空修複麵子再往林家跑。
她一出門,隻要看見路上有人,仿佛別人都在用奇怪的眼神看她,都在議論她,沒有片刻的安寧。
“以前叫你少去林家,你天天往林家跑,現在讓你跟林紫搞好關係,你倒當起大爺來了!”
孫舒仙哆嗦著擺擺手,“我……我沒有……”
孫母心裏有一團氣,看著女兒的嘴臉,這團氣瞬間爆發,從身體裏竄了出來,她伸手狠狠的捏著女兒的臉,眼珠子瞪得快要掉出來了,“沒出息還不知道上進!”
“疼,疼!”孫舒仙臉上的疼痛把眼淚都逼出來了,她抓住母親的手,想把它拿開。
孫母的手又加了點力,恨恨的瞪了她一眼,才鬆開手,“林家以後就不是擺小攤的了,人家要開店鋪了。我說你怎麽就那麽不聽話呢?人家擺攤的時候就天天吃肉的,往後開店了,得多有錢啊?我叫你跟緊林紫,和她搞好關係,還不是為你好?你想想以前,你跟她要好的時候,她有什麽好東西不給你?再看看現在,人家大口吃肉,你連味都聞不上!”
她都交代多少回了,女兒就是不爭氣,要是她跟以前一樣,天天跟林紫在一塊,林紫一高興,他們家的日子不也得往前一步,讓村裏人羨慕?
孫舒仙垂下頭,唇角風平浪靜,看不出有絲毫的情緒,可微張的眼睛卻含著一絲奇怪的笑意,那笑意裏似嘲諷,似厭棄,似自嘲,又似不屑。
從前,林紫的父親還四肢健全,林家的生活也過得去,她跟林紫玩,她母親頗有微詞,是因為覺得她耽誤了太多時間,認為她應該用那些時間來幹活。
後來,林紫的父親出事了,林家的日子不能說是一落千丈,起碼也是一朝回到解放前,日子還不如他們家,她母親便時時在她麵前詆毀林家,經常因為她去找林紫而罵她,說她不應該跟林紫玩,要玩就跟家裏條件好的一塊。
現在,林家蒸蒸日上,母親卻命令她接近林紫,那命令裏仿佛還帶著點哀求,可林紫仿佛已經不是從前的那個林紫,她使出渾身解數,林紫都無動於衷,猶如結了冰麵的湖水,再怎麽扔石子,也激不起半點水花。
她知道李其然對自己的癡情,無論她讓他做什麽,他都不會讓他失望,所以她見他接近林紫,甚至是向林紫示好,想將林紫變成她的木偶,而李其然就是她手裏的線。
從李其然的反應來看,這個方法好像也不奏效。
孫舒仙很無奈,她感到從未有過的疲憊,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淡淡的說道,“你自己怎麽不去?”
孫父坐在旁邊一直沉默,聽到孫舒仙的這句話,猛然用力一拍桌子,仿佛被手和桌子接觸的力道彈到一樣,整個人站了起來,“你怎麽跟你媽說話的?真是大逆不道!”
孫舒仙往常見到父親這個樣子,都會下的六神無主,隻剩下害怕,因為這意味著,父親下一步就是抄起家夥打她了。
這次不同,她突然覺得很委屈,哭了起來,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流,卻不敢放聲大哭,似乎怕哭出聲來會遭到毒打一般,她閉著嘴哭,像蟾蜍鳴叫一樣,閉著嘴鼓泡兒。
孫書誌本來也坐在堂屋,一看到孫舒仙這副模樣,就覺得惡心,嫌棄的皺緊眉頭,也就幾秒鍾的時間,他覺得受不了了,起身回了自己的房間。
孫母也覺得煩,指著孫舒仙道,“哭哭哭,你哭什麽哭?我們又沒打你!有這種功夫,你沒空跟林紫和好嗎?就知道哭!”
孫舒仙心中的委屈,像是要從嘴巴爆發出來一樣,她閉著的嘴張開了,變成哇哇的哭,越哭越來勁,越哭越大聲。
孫母叉著腰,沒好氣的瞪著孫舒仙,起的胸口一起一伏的,“你閉嘴!再哭信不信我打你?”
孫舒仙非但沒有停止哭泣,反而哭的更淒厲了。
孫母伸出手正要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孫父已經搶先一步,拿起門角的竹鞭,用力抽了下去。
“啊!”
孫舒仙吃痛的驚叫一聲,大哭轉為啜泣,淚眼模糊的看著孫父,說話不是很利索,“你們……你們就知道打……打我,我……我到底……到底是不是你們親……親生的?”
孫父又是一鞭,“說的什麽渾話!”
孫母用力揪住她的耳朵,咬牙道,“我是倒了八輩子血黴了,才會生下你!我懷你的時候,耽誤了多少幹活的功夫!我生你的時候,痛的半條命都沒了!你現在說這種話,你還有沒有人性!”
“不打你,你都不會老實!”孫父說著,竹鞭又抽到孫舒仙身上。
聽到孫舒仙的叫喊聲,孫書誌覺得莫名的煩躁,走到房門,“算了,這次別打她了,哭的讓人心煩。”
孫舒仙帶著淚的眼睛瞪了過去,大吼道,“你別假惺惺的!”
孫父一鞭又抽到她身上,“怎麽跟你哥說話呢!”
說著,孫父又揚起鞭子。
孫舒仙起先像腳生了根一樣,死死地站在那裏,又挨了好幾鞭,仿佛才將將反應過來,又或者是這會身上的疼痛才讓她清醒,她終於會動了,一邊汙汙的流著淚,一邊拔腿往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