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9章 以身相許也不為過
趙溫顏原本還掛著淚珠的臉，猛地就變了。
她完全想不到，一個在她心裏根本就排不上號，給她提鞋都不配的人，竟然敢在大殿之上如此對她說話！
最讓她憤怒的是，今日她本來可以不用這麽狼狽，她想要什麽沒有？
都是這個該死的賤人，要是沒有她，吳瑞昂又怎麽可能當眾拒絕？！
她咬了咬牙，仰起頭來：“慕小姐，事到如今，你還是覺得是我的不對嗎？”
趙溫顏擦了擦眼淚，控製了一下自己的表情，努力讓自己恢複到從前雍容華貴的模樣。
“我承認我嫉妒你，但是我從未用下三濫的手段害過你！”
她長長的歎了一口氣，整個人都有些憤怒：“但是你，分明知道我喜歡瑞王殿下，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挑釁我！”
“我知道你討厭我，但你難道不覺得自己做的太過分了嗎？要不是你，我又怎麽可能哀求爹爹他們當場求賜婚？又為何要忍受現在的恥辱！”
她望著慕悠悠，嫉妒的幾乎要瘋了。
這個該死的賤人，到底為什麽會得到那麽多人的喜愛，為什麽會被所有人護著？！
難道她這個郡主不才應該是被所有人喜歡的對象嗎？
慕悠悠輕而易舉看透了她內心的瘋狂，緩緩站起來，笑的溫和。
“趙小姐，我何時挑釁過你？難道不都是在你誤會的時候，每次都很認真的解釋嗎？”
她聲音淺淺的，比起趙溫顏有些歇斯底裏的叫喊，顯然更優雅一些。
趙溫顏卻被她這樣的語氣給刺激到了。
她咬了咬牙：“解釋有什麽用呢，難道瑞王殿下不就是因為你的存在，才拒絕我的嗎？！”
慕悠悠皺著眉頭，周圍的小姐們已經全都議論起來了。
“我也發現了，瑞王殿下對慕小姐好的出奇！”
“可不是嗎，京城兩個王爺全都喜歡她，二皇子殿下和大皇子現在對她也都很好，我們可惹不起了。”
“這種水性楊花的人還真是惡心，難道能全都娶了她？！”
吳瑞昂回頭看了慕悠悠一眼，整個人都帶著些清冷。
隨即，他走到趙溫顏的麵前，露出笑容。
趙溫顏微怔，以為他是聽到小姐們的一輪要回心轉意了，心情雀躍極了。
然而——
“趙小姐你可能誤會了，就算沒有慕小姐，我也不會喜歡你的。”
他語氣透著些清冷，眸子襯得就更陰沉了。
趙溫顏的笑容，隻在臉上停頓了一瞬間，就徹底消失了。
吳瑞昂將慕悠悠護在身後，緊接著望向議論紛紛的眾人。
“諸位可能有所不知，當年若不是慕小姐不嫌棄我的特殊，天天偷偷溜進山洞給我帶吃的，我早就餓死了。”
他聲音淺淺。
眾人看著他那雙過於特殊的異瞳，沉默下來。
吳瑞昂再次開口：“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也不過分，更何況，慕小姐從未想要在我身上得到什麽。哪怕我現在是王爺，她依舊沒有讓我幫過忙。”
“悠悠行的端做得正，你們當中，又有幾個像她一樣？”
他忽然冷笑起來。
“若不是本王這個身份，恐怕你們在看到本王的一瞬間，就會罵我是個妖孽吧？！”
整個大殿鴉雀無聲，沒有人敢再說話。
異瞳，在所有人看來，本就是異於常人。
的確，如果吳瑞昂不是王爺，隻是個普通人的話，估計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吳瑞昂重新望向趙溫顏。
“趙小姐，你也是一樣。難道你曾經沒見過我嗎？也不過是居高臨下的看了一眼，僅此而已。如今我成了王爺，你的感情就可笑的一夜之間就來了？”
“還一見鍾情，難道我還在慕家的時候，你就對我一見鍾情？”
趙溫顏的臉色非常難看。
她習慣了看人的身份，習慣了和身份高的人待在一起。
但是在吳瑞昂這裏，顯然行不通。
她被說的很難堪，咬了咬牙，卻說不出一句話。
吳瑞昂說的差不多了，這才重新跪在地上，望向皇帝。
“陛下，臣弟雖然在京城裏朋友不多，卻也看清楚了。臣弟並不著急成婚，希望能找到彼此相互喜歡的人。隻要本王喜歡，就算是平民，又能如何呢？”
皇帝有些意外的看了吳瑞昂一眼。
他倒是沒想到，這個剛剛被撿回來的兄弟，居然還是個心性不錯的人。
剛剛趙家在提出要賜婚的時候，他還想到過無數個可能性。
趙家和吳瑞昂，算得上是強強聯手，甚至都有些要功高震主的意思了。
隻要吳瑞昂稍微有那麽一點點的野心，都會欣然同意。
但是沒想到，他不僅不同意，甚至還在大殿上完全不給趙家人麵子。
以後別說是趙家，估計就連和趙家關係還不錯的大家族，都不會再考慮吳瑞昂了。
這對皇帝來說，算得上是一件好事。
於是他望向吳瑞昂，笑嗬嗬的點頭：“不錯，瑞王殿下能有這樣的覺悟，朕十分欣慰！”
“京城本就不該依照地位的尊卑來區分人群。更何況是成婚這種大事，若是沒有感情，就算成婚，也不過是折磨！”
慕悠悠見皇帝沒生氣，終於鬆口氣。
趙溫顏的臉色蒼白，跌坐在地上，沒有了半點底氣。
就連皇帝都說了這種話，那還有什麽疑問呢？無非是他們趙家，這次丟盡了臉麵，從此之後，再也沒有從前的權威了而已。
她咬了咬牙，將趙老爺扶起來：“爹爹，我們走。”
她抽了抽鼻子：“女兒這輩子都可以不嫁人，沒關係的。”
分明是在說狠話。
但沒有人當真。
一直等到趙家的人離開，宴會才重新恢複了熱鬧，就仿佛什麽都沒發生過似的。
溫北亂一直在桌底緊緊攥著慕悠悠的手，趁著人們說說笑笑熱鬧的時候，才低下頭。
“你是本王的。”
慕悠悠微怔，下意識的對上了那雙眼眸。
他才發現，那雙眼眸微微有些泛紅，透出幾分壓抑的憤怒來。
宴席一結束，溫北亂甚至連招呼都沒打，隻來得及給大皇子說，讓他送戚宵嫣回去，就拽著慕悠悠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