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8章 我們是棄子
慕悠悠沒有說話,隻是安靜的看他。
她這些日子其實想了很長時間,首當其衝的,就是溫北亂偶爾流露出的另外一麵——嗜血、殘忍、冷酷無情又戾氣十足。
眼前的男子再次失控,他猛地伸手,將人死死的摁在牆上,緊接著伸出一隻手,放在她的脖頸處。
喘氣聲,透著些絕望。
“不一樣!那不一樣!”
他大喊大叫,然後又再次貼上來:“我要你的命!”
陰鷙的眼眸充斥著瘋狂,他忽然扯開慕悠悠的衣裙,將她扔在了榻上。
“你喜歡的是他,對嗎?”
他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仿佛在悲憫,又似乎在嘲諷:“隻是可惜,你很快就會被我霸占。”
慕悠悠不慌張是假的。
隻是她總覺得,眼前的男子透著絕望的掙紮,好像馬上快要死了。
“你怎麽了?”慕悠悠出聲問道。
男子的表情有一瞬間的僵硬,但很快又大笑起來。
“怎麽了?自然是……快死了,所以拉一個墊背的!”
他滿臉的陰鷙清冷,仿佛眼前根本就不是一個活生生的人,而是一個工具。
慕悠悠無從得知他到底需要什麽,更不知道,他這一麵的存在,對溫北亂來說,到底意味著什麽。
所以她試探著:“你們會一起死嗎?”
仿佛踩到了男子的尾巴,男子猛地跳起來,緊接著咬牙切齒的怒罵:“當然……”
他猛地湊近了慕悠悠,宛若病態般的笑起來。
“不然你以為,皇帝為什麽會同意你們兩個在一起,而不是給郡主和他賜婚?”
慕悠悠微怔。
見她茫然,男子笑的越發猖狂:“實話告訴你吧,皇帝早早的知道,他不正常,也知道我的存在。唯一的解決辦法就是,你的血。”
他再次重新掐住慕悠悠的脖子,說的輕描淡寫。
“真是可惜,溫北亂竟然覺得皇帝不知道,還一直隱瞞。”
慕悠悠好像明白了什麽,又越發覺得,自己陷入了深淵。
男子的臉上帶著惡劣的笑容。
“你被溫北亂撿回府,也不過是個圈套。皇帝看上去冠冕堂皇,也隻是想要你去送死而已。”
慕悠悠聽不明白了。
男子卻好像對這件事情有無盡的耐心,繼續解釋。
“皇帝早早的知道我的存在,也知道我殺了那麽多人。唯一的辦法,就是用你的血,大量的血,來喂飽我,然後我就會消失。”
“這樣,溫北亂就還是溫北亂,隻是,我不在了而已。”
“至於你能不能活著,誰能知道呢?”
他低低的笑,赤紅的眸子有了一瞬間的譏嘲和諷刺。
“所以皇帝對你一直很關注,他讓你進了逸王府,是為了讓你們培養感情,你順理成章嫁給他,我就能順理成章吸幹你的血。”
慕悠悠的心,狠狠的顫了顫。
全都是……圈套嗎?
男子再次大笑起來。
“從頭到尾,你也不過是個犧牲品。”他伸手抬起她的下巴,“長得這麽好看,真是可惜了。不若……你跟我走,從今往後,忘了溫北亂。”
“你不是慕悠悠,我也不是溫北亂的另一麵,如何?”
男子的話循循善誘:“你憑什麽要死呢,對不對?你不欠所有人的,憑什麽要被算計?”
慕悠悠沒有說話,隻是覺得自己的認知被徹底顛覆了。
溫北亂和皇帝,全都知道,她隻是個犧牲品?
但是沒有人阻止,所有人都眼睜睜的看著她陷入這段感情,甚至還隱隱期待,她在付出了生命代價之後,一切都會回到正軌。
隻有她,是最無辜的。
慕悠悠怔怔的看著眼前的人,那雙眼眸裏摻雜了太多瘋狂。
“我隻是覺得,你好像挺無辜的。”他輕輕的笑,“你信不信,等到了新婚之夜,就是你的死期?”
慕悠悠眼眸微怔,沒有說話。
她下意識的,不信。
她覺得溫北亂不是那樣的人,因為他有無數種辦法,可以讓她心甘情願的獻出生命,而且無怨無悔。但他沒這麽做。
“我不信。”她咬了咬牙,努力將三個字說的堅定。
男子忽然笑了:“果然如此,不過你別擔心,反正已經賜婚,應該也不會很慢。”
說著,他輕輕挑起慕悠悠的下巴:“我隻是想告訴你,我們,同樣都是棄子,都是生來就注定要死的人。”
慕悠悠不願意聽。
男子一邊笑著,一邊搖頭:“溫北亂陰晴不定,有多半原因都是因為我。”
“更何況如今他還有其他見不得人的秘密,自然會迫不及待除掉我。”
慕悠悠更想不明白了。
“所以你難道不應該是希望我好好活著嗎?前兩日你見我,都迫不及待的想要殺了我,又是幾個意思?”
男子微怔,好像沒想到慕悠悠會問的這麽仔細。
他輕哼一聲:“因為……你的血對我來說,很誘人。”他好像聞到了什麽似的,在她脖頸間嗅了嗅,“很香。”
慕悠悠瞪大眼睛,迅速的從榻上爬起來,縮進了角落。
其實……要殺要剮什麽的,還能接受。但這人忽然聞她,動作實在有些流氓。
男子忽略了她的慌張,再次開口。
“其實你不用這麽排斥,我才是你最好的夥伴。”他信心滿滿,“慕悠悠,你若是想明白了,隨時找我,你知道該怎麽讓我現身,對嗎?”
他朝著她伸出手。
慕悠悠沒有動。
男子也不生氣,隻是低低的笑:“你既然從最開始就一直在抗爭,難道就沒考慮過,所有的一切,都是騙局?你也察覺到了不是嗎?隻是你的想法是錯的,幕後主使並不是大公主,她頂多算是個傀儡。”
他有些遺憾似的搖頭。
“虧得你這麽聰明,卻不願意接受事實,那你也隻能重複悲劇,最終成為一顆棄子。”
說完,他就迅速離開了,隻有空氣裏殘存的一點點香氣,提醒著慕悠悠,剛剛溫北亂來過。
這天夜裏,慕悠悠再次做了噩夢。
是第一次遇到溫北亂的時候。
夢裏,溫北亂聲音清冷,指著她說:“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