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以口渡氣
郎中目光清明，絲毫沒有算計陰狠，顧田田暗下思索了番，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實話來。
倒也不是說沒有藥膳這一說，隻是這個時代沒有用這些東西做調料一說，顧田田還真的是想用這個來做個特色。
即便是以後會有人琢磨出來，可也能給自己一段緩衝時間。
有了主意，顧田田故作憂傷的洗了洗鼻子，道：“其實這些藥都是給我相公準備的，他體弱多病，又有寒症，很是需要這些湯藥來提高體質，驅寒保暖。”
隨著顧田田的話，圍觀的眾人當中有的就看到了顧田田和衛遼在路上說話的，便立刻附和道：“對對對，她相公那臉色看著就慘白慘白的，實在是不像是個正常人應該有的臉色。”
眾人的話還沒說完，就聽到外麵傳來了一陣疾呼聲。
“郎中，救命啊！救命啊！”
眾人的注意力被成功吸引過去，隻見一個男子頂著一頭亂發衝了進來，懷裏還抱著一個麵色鐵青的孩子。
這一幕嚇到了不少人，紛紛讓出一條路來。
郎中也是被嚇了一跳，不過反應更快，當即上前為孩子診脈，同時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隻見那抱著孩子的男人一邊哭一邊說道：“掉水裏了，撈上來就，就沒反應了。郎中，這是我家唯一的孩子了，求求你，救救他吧！”
男人說著，腿一曲，朝著地麵就跪了下去。
郎中緊皺著眉頭，雖然胳膊被男人下跪的動作帶了下，但卻什麽都沒說。
此時眾人看著這一幕，也都知道人命關天，誰都不敢出生打擾。
顧田田站在一旁，原本也沒想出手的，可瞧著那孩子鐵青的臉，和那男人哭得鼻涕一把淚一把的模樣，到底是沒忍心，直接走上前，一把將孩子從男人懷裏給搶了過來。
一切發生得太突然，眾人都沒等反應過來，顧田田就已經扒開了孩子的嘴，用手指在裏麵摳搜著。
“你，你要幹什麽？”
男人嚇壞了，上前就要與顧田田爭搶孩子。
郎中也是被嚇了一跳，一時間也沒能出手攔著。
顧田田瞪了男人一眼，嗬斥道：“不想讓你兒子沒命就給我消停的！”
說完，隻聽刺啦一聲響，孩子身上的粗布衣服被顧田田扯開，又將孩子翻過來，將肚子壓在自己的腿上。
讓孩子的頭垂著，單手壓在孩子背部開始進行倒水。
“你，你……”
男人沒想到顧田田竟然會這麽粗魯，心疼得不行，想要動手，卻又顧忌著，不敢真正上前。
“什麽時候落的水？”
顧田田一邊忙，一邊問。
“就，就沒多會，掉城裏的河裏了。”
男人說話結結巴巴，倒還算是能回答問題。
而站在一旁的郎中也終於反應過來，忙解釋道：“不算是小河，而是後麵沒多遠的一個小水渠。”
城裏人也有在院子裏種田的，光是靠著水井自然不行，所以便人為挖出了一條不算寬，但對孩子來說，卻足夠寬大的水渠。
“距離這裏大概能有百十來米的距離。”
郎中又補充了這麽一句，終於換來顧田田的點頭回應。
“距離還不算特別遠，希望還能來得及吧！”
顧田田說著，稍稍用力，繼續壓孩子的後背。
“郎中，這，這……”
孩子的父親不知道該怎麽辦好了，隻能求助的看向郎中。
郎中搖搖頭，道：“雖說落水的地方距離我這裏不算遠，但我剛剛已經診了脈，人已經是不行了。”
“什麽？”
孩子的父親身子一軟，直接倒在了地上，“我的兒啊！”
一個大老爺們，哇的一聲就哭了起來。
“閉嘴！”
顧田田被哭得有些心煩，當即嗬斥道：“等人沒救回來，有的是時候讓你哭喪！現在給老子閉嘴！”
太霸氣，完全沒有一個婦人家應該有的溫和。
不僅嚇到了大哭之中的男人，也嚇到了其他人。
尤其是郎中，嘴角抽了抽，似乎想說什麽評價的話，但到底還是忍住了。
“咳，雖說老夫是沒什麽合適的法子，不過，這位姑，夫人沒準兒能有什麽土法子也說不定，大家都先且等等吧！”
有了郎中這話，眾人也說不出別的什麽來了，隻能是齊刷刷的盯著顧田田看。
時間一點點過去，顧田田也有點要放棄的時候，這孩子突然“哇”的一下，吐出一口水來。
“吐水了！吐水了！”
眾人一見孩子吐水，都驚叫起來，那孩子的父親更是趕忙湊過來，伸手就要去抓孩子的手。
隻是還不等他碰到孩子的手，孩子便被顧田田直接抱起來朝著裏屋走去。
“哎，你，你放下我兒子！”
孩子父親趕忙就要爬起來就找顧田田要孩子，可卻被郎中給攔住了。
“你先在這裏等著，我進去看著。”
有郎中在，孩子父親還想堅持，卻被周圍的人給勸住了。
郎中立刻跟著進了裏屋，剛一進來，就看到顧田田將那孩子平放在了一旁的木板床上，正一手捏著孩子的鼻子，一手扶著孩子的下巴。
“你要幹什麽？”
“渡氣，你給我看住了，別讓人進來！”
顧田田隻來得及吩咐這麽一句，便吸了一口氣，開始往孩子的嘴裏送。
雖然已經吐出水來，可孩子的脈搏卻並沒有因此而恢複。
顧田田隻能將人帶到裏屋來進行人工呼吸。
原本是在剛剛的地上就開始做的，但眾人的驚呼聲讓顧田田意識到這是個封建社會，如果自己真的當著眾人為這孩子人工呼吸，怕是回頭就要被浸豬籠。
所以沒辦法，她隻能出此下策。
也虧了自己在起身離開時給那郎中使的眼色對方明白了，否則保不齊這會兒就會有不少人都圍在門口看熱鬧。
郎中就這麽眼睜睜看著顧田田彎腰，開始以口對口的為那孩子渡氣，整個人都懵了。
雖然醫書中也有以口渡氣的描寫，可他卻從來都沒聽說過有什麽人真正做到這一點，所以此時看到後，除了驚世駭俗的震驚外，更多的還是一種對全新救人方式的狂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