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人不如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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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江家宅邸內陷入死一般的寂靜中。
雖然早已清楚寧無涯是個廢物，但卻沒人想過他竟如此窩囊，竟當眾讓出了自己的妻子？
他
還算是個男人麽？
便是連江幼薇，也從未想過寧無涯竟會答應這種無理要求，把她當成什麽了？
貨物嗎？
各種酸楚在江幼薇心底泛起，晶瑩的淚珠簌簌落下。
不等眾人反應過來，江幼薇再也忍受不了，低著頭跑出了江家宅邸，頭也不回。
“我算是開眼界了”
“這寧無涯還真是個奇葩，連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情都做得出來，真是活久見啊。”
“嘿嘿，被稱之為廢物是有原因的。”
“”
譏笑聲此起彼伏，寧無涯卻不為所動。
他轉頭看著江幼薇漸漸遠去的背影，心髒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攥住那般，竟有些難受，要知道即便寧無涯曾麵對屍山血海的時候，也不曾皺過一下眉頭。
“我錯了麽？”寧無涯心中自語。
他和江幼薇本無感情，更何況寧無涯屬於那片血色疆場，很難照顧到江幼薇，在他看來，與其讓這虛無縹緲的婚姻束縛著江幼薇，不如放手讓她去尋找自己的幸福。
寧無涯仍在思考。
江家老爺子也沒想到事情進展如此順利，他本還打算要敲打一頓寧無涯才答應，因此他樂嗬嗬笑道：“伯來，你也聽到了，寧無涯沒有意見，此事就這麽定了吧。”
王伯來愕然。
反應過來後，他眼神鄙夷地看向寧無涯，微微搖頭：“孔令宇若是泉下有知，恐怕要氣得掀翻棺材蓋吧？”
“我真替你養父感到不值。”
扔下這些話。
王伯來不再理會寧無涯，他隻是個不起眼的小蝦米罷了，根本入不了王家的法眼。
過多關注，隻會弄髒他的眼。
“那我便在這裏謝過江家的好意，我很期待江家千金出嫁的那天，哈哈哈，王某告辭了！”王伯來笑了笑準備離開。
江海生也露出笑容。
他先是掃了眼木訥的寧無涯，緊接著陰陽怪氣道：“還請王二少放心，我我敢拍著胸膛保證，江幼薇仍舊是完璧之身，還沒被那個廢物碰過呢。”
矛頭再指寧無涯。
結婚了卻不曾碰過江幼薇，在某些人心裏，寧無涯那方麵恐怕也出了毛病。
王伯來微微一笑，道：“哈哈，我兒定會照顧好她的。”
不等王伯來離開。
寧無涯眸光閃爍，不顧其他人詫異的目光，獨自往外麵走去，既然江幼薇已經不在，留下來也沒有意思。
不如離開。
“廢物走了！”
“嗬嗬，恐怕是傷到了他卑微的自尊吧？”
“我看他活著還不如一條狗呢！”
“”
北山市陵墓園。
寧無涯離開江家後就來到這兒，因為這兒埋葬著疼愛他的養父母，很快，他就來到了養父母孔令宇以及黃秋的合葬墓前。
撲通！
平生不跪天子的北天王，筆挺挺地跪在父母墓前！
“爸媽，無涯”
“回來了！”
寧無涯在墓前倒了杯濁酒，這時候才發現合葬墓近期被人打掃過，那束白菊花也是這幾天才被人放在這兒祭祀。
頓了頓，他目光落在墓碑的黑白照片上。
“爸媽，你們知道麽？現在的我，已經成為了百將之首，封王裂土，地位隻弱於天子一人，你們若是還在”
“該多好！”
說到這兒，寧無涯虎目含淚，對著墳墓磕了三個響頭：“請你們放心，我會揪出幕後黑手，讓他們為你們償命！而且，我已派人去尋找小妹的下落在，相信很快會有消息。”
雪狐在不遠處出現。
看著眼眶通紅的寧無涯，雪狐心情複雜。
在疆場上，寧無涯是那足以扭轉戰局的神明，可在父母麵前，他仿佛還是個沒長大的孩子。
若是目睹了寧無涯的落淚，雪狐還沒意識到封號戰神的寧無涯與他們一樣，也是有血有肉的凡人。
三小時後。
夜色漸濃，雪狐走上前，為寧無涯披上披風。
“王！”
“夜了，會涼到身子，令尊令堂大人也不願讓您吃苦。”雪狐眼中掠過抹心疼。
寧無涯一動不動，已經跪了足足三個小時。
若是換做尋常人，根本支撐不了這麽久的姿勢而不變，甚至可能會暈厥過去。
半晌後。
寧無涯點點頭，站起身來，掖了掖披風後淡然開口：“查清楚當年的原因，明天把報告交到我手中，哪怕調動地方的力量，也在所不惜，明白嗎？”
“是！屬下明白！”雪狐應承。
寧無涯走了兩步，再次停下腳步。
“對了”
“你知道，是誰來我爸媽墳前打掃的麽？我想，見見那人。”寧無涯問道。
孔家的滅亡，在北山市是禁忌事件，根本無人敢提及。
即便是當年孔家商業上的合作夥伴，在孔家覆滅之後，也都避之如瘟神般，無視當年寧無涯的求助，置之不理。
在這種背景下，竟還有人冒天下之大不韙，堅持不懈給孔家掃墓，這倒是勾起了寧無涯濃濃的好奇心。
不論對方是誰，寧無涯理應當麵道謝。
雪狐猶豫了下，欲言又止，顯然早就知道了掃墓的人，寧無涯見狀更加好奇起來，道：“但說無妨，我不怪你。”
“那位，您也認識。”雪狐回應。
“噢？”
“那我就更加好奇了，仔細道來吧。”寧無涯吩咐。
得到命令的雪狐不再猶豫，走到寧無涯身後，恭敬地說道：“那位，不是別人，正是王的妻子，江幼薇。”
是她？
寧無涯稍顯意外。
他設想過許多答案，卻從未想過是那名性情倔強的女子。
“怎會是她？”寧無涯百思不得其解。
雪狐不敢隱瞞，如實說道：“王，這些年來，我安排了人專門守衛令尊令堂大人的墓地，江小姐每次的掃墓記錄，我這兒都有備案。”
“請您過目！”
寧無涯接過小本子，上麵果真存在了許多條記錄。
據記錄顯示，江幼薇在每年的忌日以及各大節日都會獨自掃墓，行祭祀儀式，風雨無阻，一次不落。
“還有”
雪狐支支吾吾，也不知道該怎麽開口，寧無涯笑道：“有話便直說吧，這不是雪狐的性格。”
“王，那我便直說了。”
“其實，這五年來，江幼薇小姐從未與其他男人走得太近，也從未做過對不起您的事情。”
寧無涯稍顯意外。
向來性情孤傲的雪狐，怎會突然關心起兒女情長來。
“雪狐，你是在怨我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