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當眾羞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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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爺子沉聲開口。
一雙雙充滿譏諷的目光落在寧無涯身上，他們知道寧無涯算是完了，竟惹怒了老爺子。
他的下場，一定十分淒慘。
寧無涯不卑不亢，麵對老爺子的質問，他隻是淡淡地開口：“宋某，何罪之有？”
老爺子眯了眯眼睛。
為人處世極為精明的老爺子一下就看得出來寧無涯與之前有了些不同，常年隱匿於他眼中的自卑已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強大的自信，以及無所畏懼的堅定。
正是因此，老爺子心中愈發不喜。
寧無涯有何資格用這種語氣，和他說話？
目無尊長！
江海生當即出列，幾乎是指著寧無涯的鼻子怒斥：“好大的狗膽，見到老爺子竟還不跪下，我看你眼中已經沒有江家！”
“狗東西，給我跪下！”
跪下？
寧無涯聽到這二字的時候，微微搖頭。
便是見到了坐於朝堂之首的天子，寧無涯也有資格不下跪，難不成他江家的老爺子地位比天子還高？
屬實可笑。
見寧無涯不跪，江海生臉上掛不住，擼起袖子準備對他動手，老爺子幹咳兩聲製止了江海生的行為，而後再次看向寧無涯：“嗬嗬，說說看吧，這幾年你躲去哪兒了？”
在所有人看來。
當年寧無涯之所以一走了之，甚至連封信都沒留下，是因為害怕被養父的仇人尋上門來。
故此切斷了與北山市的聯係，有多遠，躲多遠。
這樣的人，不是廢物，又是什麽？
“從軍。”
寧無涯不準備隱瞞，嘴裏輕輕吐出二字。
江氏族人都愣了愣。
隨後不少人紛紛笑出聲來，可沒有人認為膽小如鼠的窩囊廢會跑去前線入伍。
真以為大家都是傻子麽？
“哈哈哈！”
“笑死我了，這廢物還說他去邊境從軍，我看是逃到異國躲避仇家的追殺了吧？”
“這樣的人還有臉活在世上？”
“”
老爺子坐於主座上。
他擺擺手，示意底下的族人停止喧嘩，這才端著茶杯開口：“有何證據，能證明你入了戰營？”
江幼薇也不由轉頭看向寧無涯。
再怎麽說，寧無涯也是她法律上的丈夫，她不希望自己的丈夫成為江氏族人的笑柄。
但——
寧無涯並不想證明什麽，隨意說道：“無需證明。”
他的回應再次惹來哄堂大笑。
江幼薇也替寧無涯感到羞恥，能把謊言說得如此理直氣壯，寧無涯也算是個人才。
老爺子麵露微笑，並不掩飾眼中的譏諷。
“好一個無需證明，可我怎麽記得，今天北山市將會對外舉辦隆重迎接儀式？迎接的不是別人，似乎是從前線退下來的老兵。”
此話一出。
眾人便知道寧無涯百分百是在說謊了，歡迎儀式有確切的名單，其上可沒有寧無涯之名。
寧無涯從頭到尾都在撒謊！
與寧無涯站在一起的江幼薇低下了腦袋，暗自搖搖頭，她對寧無涯僅存的那絲好感也煙消雲散，隻剩下滿腔的失望。
滿口謊言的男人，怎值得托付終身？
“我說了，信不信，由你們。”寧無涯仍舊如此。
老爺子冷哼了聲，在他看來，寧無涯還真是死豬不怕開水燙，臉皮怪厚的，他冷聲說道：“我不管你這五年躲到了哪兒去，你今天回來得倒也是時候，我正好有事情宣布，與你有關。”
寧無涯微微凝眸。
他接連從不少人嘴裏，聽到過這番話，透過這些人滿含譏諷的目光來看，不見得是什麽好事。
他沒察覺到的是——
低頭沉默的江幼薇聽到這句話後，陡然間攥緊拳頭，隱隱發白，白皙的皮膚下清晰可見青筋在蠕動。
老爺子粗略地掃了眼二人，而後緩緩開口：“為了江家的未來，我在這裏宣布，同意王家的聯姻邀請，把江幼薇嫁給王家二少。”
轟！
客廳裏瞬間炸開了鍋。
雖說他們當中不少人已經知道內幕，但老爺子這是當著江幼薇丈夫在場的時候宣布，無疑是在踐踏寧無涯的人格尊嚴！
老爺子似是沒看到被受委屈的江幼薇，仍舊麵帶笑容，道：“對了，今日年會，王家也派人前來參加，去把人請上來吧，好讓某些人睜大眼睛看看，江家可不是阿貓阿狗能隨便進出的。”
言外之意，寧無涯就是那些阿貓阿狗。
江海生笑著去把王家派來的人請到客廳，來者是一名長相精明的中年人，此人便是北山王家的二代領頭羊王伯來，聯姻對象正是王伯來的兒子王相傑。
“見過江老爺子，我父讓我向您問個好。”
王伯來拱拱手，做足了禮儀，在他的身後則跟著十幾名隨從，每個隨從手中都提了個蓋著紅布的籃子，王伯來淡笑道：“這是王家的聘禮，純金首飾，總價八百八十八萬。”
“當然了，還有一輛價值百萬的轎車，以及一套位於市中心，價值五百萬的商品房。”
江老爺子撫須大笑。
他看重的並不是這些聘禮，而是與王家的關係，王家是北山市頂尖的三大家族之一，各自掌控著北山市三分之一的天空，是北山市不折不扣的土皇帝。
江家在王家麵前，根本不夠看的。
可一旦與王家成功聯姻，江家便有了成為一線豪族的入場券，前途不可謂不光明！
“能與王家聯姻，是我江家之福分，江家豈有不答應之理？”江老爺子一口應了下來，王伯來也露出微笑，顯然十分滿意江家的反應，不過眼尖的王伯來還是看到了站在江幼薇身旁的寧無涯，令他下意識皺了下眉頭。
“老爺子，恐怕有些人不會答應吧？”王伯來開口，若有所指。
老爺子暗哼了聲，眼神不善地瞪了眼寧無涯。
五年前，寧無涯的養父孔令宇以割讓利益的方式，換來了這樁婚姻，要知道當時孔家隻比三大家族僅弱一絲，老爺子還以為江家從此就要飛黃騰達，誰知道孔家突遇飛來橫禍，連同孔家答應的利益全都跑了湯。
正是因此，老爺子內心極其憎惡寧無涯。
“寧無涯，你可有什麽意見？”老爺子眯起眼睛冷喝。
刹那間。
一道道視線落在寧無涯身上！
是個有骨氣的男人，都不會同意吧？
可——
寧無涯竟點了點頭。
“我”
“沒意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