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潑髒水

  京兆尹接過，粗略看了看，極為鄙夷地瞥一眼跪在地上的人，蔑道，“拿去讓他簽，不肯就給我摁著他畫押。”


  徐源麵色一變，猛地抬頭，不滿道，“大人，你不能這麽做！這是我們夫妻的事，我不願意和離，你不能強迫我！”


  京兆尹隻是冷笑，連個正眼也不給他，“若想下大獄你就接著鬧。”


  聞言，徐源瞬間麵如土色，不情不願地被壓著畫了押。


  當徐源灰頭土臉地揣著他那份和離書回到徐府時，徐老夫人在周雲柔地伺候下剛用完早膳。


  她滿意地看著低垂著眼，一副順從模樣的周雲柔。


  這才是她要的兒媳，嫁人的姑娘不就該言聽計從？誰像阮卿，嫁了人還端著架子，從沒見她伺候過自己用膳，徐老夫人憤憤地想著。


  可見到徐源進府的一刻，她又忍不住上前詢問道，“怎麽樣，阮卿是不是在收拾東西，馬上就要回來了？”


  她沒見到徐源更沉地麵色，自顧自往下道，“這死妮子，敢這麽給我們擺臉色，如果阮家這次不拿個幾百兩紋銀出來，我是不會讓她輕易進府來的！”


  徐源終於忍不下去，陰沉沉地看一眼徐老夫人，咬牙道，“住嘴！”


  徐老夫人正要斥他，卻見徐源眼底一片陰戾，她渾身一顫，驀地噤聲。


  周雲柔隔得遠，沒看清徐源正臉，柔柔笑著迎上來，“怎麽了？誰惹老爺這般生氣？”


  不開口還好，她一開口，徐源便沉著眼循聲望去，抬手便對著她側臉狠狠扇下。


  周雲柔一時不防，竟被一掌扇倒在地。


  “老爺？”她捂著側臉，雙目含淚，不可置信地盯著滿臉陰鷙地男人。


  徐源氣還未消，見她一臉委屈，又想起方才在衙門的丟臉，忍不住朝著她下腹踹了一腳，狠道，“你還敢說？要不是你，我怎麽會這樣？！惹惱了阮家，你想讓我前途盡斷？”


  “老爺……”周雲柔麵色慘白，聲音跟著顫抖，一臉驚恐道，“我流血了，老爺！”


  徐源本不屑地嗤了聲，可隨即便見周雲柔身下蔓開的紅，他雙眸驟然收縮，慌亂喊道，“叫大夫！快去叫大夫！”


  “小姐，不好了！”采萍火急火燎地跑進來，一麵喘著氣，一麵指向房外，滿麵急色，“外麵來了人……”


  阮卿將最後一口板栗雞咽下，不急不徐地掀起眼皮，“說什麽了？”


  采萍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道，“是周雲柔，她在外邊哭訴，要給您潑髒水。”


  給她潑髒水？

  就憑周雲柔？

  阮卿不屑地哼了聲，又不緊不慢地抿了口茶，在采萍就要焦頭爛額之際，這才起身道，“走吧，會會她。”


  二人慢慢走到大門時，護國將軍府門前已經聚集不少圍觀百姓。


  見阮卿出來，眾人停了七嘴八舌地議論，神色各異地瞧著她。


  阮卿四下環顧，周雲柔正半捂著肚子倒在地上哭訴，看著好不可憐。


  她嗤笑一聲，看向離得最近的一個大媽，“這位可以告訴我這是在幹什麽嗎？”


  那大媽露出一絲鄙夷，將周雲柔剜一眼，可看向阮卿時，眼神也不見得和善，“阮小姐，我們做正室夫人的，自然不待見妾室，可您也沒必要將人逼上絕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