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王爺,疼
“陛下在上,書寧不敢欺瞞,此事人證物證皆在。”
顏綰書沒反駁趙高朗說將軍府反叛之事,說了也不會有人信服,她今兒鬧出了這事,自不是靠空口無憑,而是靠的證據。
說話是要負責任的,趙高朗既是開了這個口,那就得拿出證據來。
朝堂之上並非縣衙,但既是顏綰書擊鼓上來了,自也不能含糊診斷,皇上命大理寺卿去探查此事真偽。
當日說書之人,所得銀錢,包括齊沫雲還有趙高朗那日所見的書生,一眾人等皆是被徹查,這事早已傳遍,誰人心中不畏懼?誰又敢欺瞞?就算是不要命了,家族亦不會同意。
很快,這事便有了結果。
人證物證皆在,趙高朗證據確鑿,皇上當即下令。
“掌捆百下,以儆效尤,任何人不得妄議!”
“書寧叩謝陛下!”
顏綰書俯首,直起身過後,便又抬首。
“趙高朗大殿之上,拒不認罪,欺君罔上,亦滿口胡言,陛下若不嚴懲,恐其成風,危及陛下……”
顏綰書話還沒說完,趙大人便坐不住了,這是要把他的長子給往死裏逼啊。
“此事皆是犬子所為,臣羞愧於陛下,回去後,臣必定嚴加管教,臣在此向書寧郡主賠罪。”
說著,趙大人拱手行禮。
顏綰書方才提出欺君罔上便有些窮追不舍之嫌疑,趙大人話出,有些人便維護了起來,說的隱晦,隻讓她不要再盯著此事不放。
趙高朗早已說不出話來,他明明已經處理的很幹淨了,卻還是被人抓住了辮子,此刻已無力回天,這懲罰他是逃不掉了,百下……隻想想他便遍體生寒,難以接受。
景承宣可是見識過顏綰書的厲害,倒是沒附和,在此檔口,他隱忍不發才是正確的。
顏綰書沒說話,眼看著朝臣越來越激烈的抨擊,燕青冥抬眸撇過去,眾人皆是噤聲,不敢再言。
“臣以為此事既是罰了便算了,隻是這刑罰不如放在殿外,由臣監管,以儆效尤。”
……
趙大人聞聲身子都晃了一瞬,若是平常宮女太監他尚且能疏通一二,若這燕王出手,怕是要沒了命啊!
未等趙大人開口,皇上已然是應聲,允了這事。
顏綰書這話可謂是說到了點子上,無論是哪一位君主都不願意自己的威嚴被挑釁,隻是朝堂錯綜複雜,牽一發動全身,若有人在前擋住,那自是不一樣了。
事成定局,無人再敢言語,皇上說了退朝,眾人恭送。
顏綰書心頭暢快,麵上展現笑意,隨即從容不迫的走向燕青冥,伸手握住了他寬厚得到手掌,輕輕晃了晃。
看向他時,眼眸都是亮的,仿若是在說:我今天主動了哦。
燕青冥表情如舊,倒是沒鬆開她的手。
眾人眼明心靜,瞧著還有什麽不明白的,皆是搖了搖頭,依次退了下去,趙高朗已然被人帶下去了,顏綰書要去看,被燕青冥拉住了。
“回府。”
那畫麵太過血腥,她這般膽子小,怕是要嚇壞了。
他情緒不明,顏綰書也不敢說反對的話,乖乖的跟在他後麵回去了,反正那趙高朗得到了應有的懲罰。
這兩日他怕是樂不思蜀以為事情已結束,誰料她又突然發難,瞬間落入地獄,這般滋味足夠他體會了。
掌捆百下,不死也得毀了容,沒臉見人了。
此事傳的沸沸揚揚,百姓們對將軍府的印象改變,不敢再對將軍夫人有所議論,卻私底下都說起了書寧郡主。
遙想當年書寧郡主策馬於鬧市,肆意張揚的模樣,如今嫁於燕王,似乎被疼寵的有禮有節,格外不同了。
一時之間,眾人皆是豔羨,恨不得自己變成顏綰書,若不是燕王名聲太過凶狠,眾人心生畏懼,怕是市集中都要出本燕王妃禦夫有術的話本子了。
而此時,回府的馬車上,顏綰書的手一直被燕青冥握在手裏,就是上馬車時,也不曾分開片刻,烏朝與和芷都習慣了,表現的沒有絲毫波動。
馬車上,燕青冥不說話,隻神色與在宮內時不同,顏綰書瞧著,他像是有些生氣的模樣,心裏有些打鼓。
這事她先斬後奏,的確是有些不地道。
她抿了抿唇,猶豫著開口。
“王爺,我錯了。”
燕青冥抬眸,神色略冷。
“錯哪了?”
家長既視感……顏綰書忽略心底亂七八糟的想法,乖乖的說自己今日不該擅自做主進宮。
她說的言辭懇切,差點把自個兒都打動了,誰知道燕青冥像是個冰塊似的,半點也沒有動容,表情倒是越來越凶了。
難道她說的不對嗎?
顏綰書疑惑,繼續低著頭好好想想。
燕青冥低首看她,眼中多是無奈。
讓她自個兒想,怕是永遠都不知道錯,今日之事她做的沒錯,甚至說是膽子大了,敢進宮直麵,教訓起人來也絲毫不手軟。
完全沒有在他麵前的軟弱,她做的很好。
可也因此,她獨當一麵,卻未想過他。她不告訴,怕也是存的這一份心,這丫頭……喂不熟。
不讓她長點記性,以後怕是做的比今日更絕。
念頭一起,燕青冥神色變了變,心底躁動不安,情緒無法收斂,周身寒氣亦在不知不覺的散出。
顏綰書隻覺得忽然之間涼快了些,就是心底有些發慌,她疑惑的抬起頭,目光與燕青冥的雙眸對上,心底頓時打了個寒顫。
想法亦隨之升起,他好像又動了殺心?
不是吧?她都認錯了!
“王……王爺,我是真的知道錯了,今日天氣悶熱,回去我再給您做冰鎮水果可好?”
顏綰書稍稍靠近了些,試圖安撫。
然燕青冥無反應,倒是手上傳來的痛覺讓她不由自主的叫出聲。
“王爺,疼。”
聲音有些受不住,馬車外的烏朝與和芷四目相視,皆是有些燒得慌,青天白日的想歪了。
車內,燕青冥緊握住顏綰書的手,那力道大的像是要將她的手捏碎,她用另一隻手去扒開,卻是徒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