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神秘女子
韓玨回頭招呼了一聲，身後一名紅衣女子便跟了上來。
這名女子臉上蒙著麵紗，瞧不見真麵目，但其身形玲瓏有致，婀娜無雙，火辣得讓人挪不開眼睛。
韓玨將這名女子引入帳篷，簡單介紹了一下，公孫薇與桑姐才知道這女子是名醫術高明的大夫，便讓開身子讓她給小蝦診治。
在女子診治的當口，公孫薇拉過韓玨來，問：“原來你剛才是去請大夫？”
韓玨覺著她表情有趣，笑著回道：“是啊，我知道這孩子身體一貫有缺陷，這麽一病發，不找個大夫看看能放心？”
“那你方才怎麽不順便把大夫帶過來，要多走這一遭？”
韓玨笑道：“你以為大夫是想請就能馬上請得動？我帶你來之前，她正在十裏河堤給人看病問診，所以把你帶來以後，再回去請她。”
這話怎麽聽都有點違和，聽起來倒像是韓玨早就打點好了一切。公孫薇目光越過韓玨，瞧見這名美女大夫巧手盈盈，數名銀針落下，穩穩地封住了小蝦頭頸處的幾處大穴，小蝦低低呻吟一聲，呼吸卻平穩了幾分。
公孫薇大喜過望，悄聲問韓玨：“這大夫看起來醫術過人，姓甚名誰？”
韓玨：“我是慕名去請的。你看她蒙著麵紗，顯然是不願意讓人知道真實身份。”
公孫薇“嗯”了一下，又“嘖”了一聲，歪著腦袋皺起眉頭打量起韓玨來。
韓玨被她這樣子逗笑了：“你這又是在看什麽？”
公孫薇腦海裏正飄過一大片疑雲，首先，她與這韓玨相處了大半日，這人長得異常俊美，這個倒不奇怪，奇怪的是韓玨身上流露出的那股子氣質。
她從小長在官家，一起玩耍的夥伴從來非富即貴，對“氣質”、“氣勢”這種東西最是敏感，這韓玨不過是一名江東窮畫師，氣質竟也不輸貴胄子弟。
正思忖間，紅衣女子忽然開腔，“我給這孩子施了針，病是暫時穩住了，但他身子太弱，若要挺過今夜，你們還需去取一味藥。”
“什麽藥？”韓玨與公孫薇異口同聲。
“綠珠仙鶴草。”紅衣女子目光停在公孫薇臉龐上，眉眼如畫，帶著一股說不出的媚意。
公孫薇心中一動，關於劇本的一段描述瞬間湧上心來。
她試探著問：“玉姑娘，敢問哪兒可以找到這綠珠仙鶴草？”
這話問出口，短短的一瞬間，屋內三個人起了不同的反應，桑姐驚訝的眼神一閃即過；紅衣女子靜靜地看著公孫薇，表情像打了一個“？”
韓玨站在公孫薇背後，暗中向紅衣女子使了個眼色。
公孫薇忽然唰地轉頭，目光掃向韓玨。
韓玨瞧著她：？
紅衣女子語速很快：“在十裏河堤旁那家門前貼有艾符的醫館裏，應當可以買到，必須要快！”
她轉過頭去，又用毛巾給小蝦拭了拭汗，“我需留在此處照看病人。”
桑姐點頭道：“薇兒，你同韓玨一起去。來去路途遙遠，有個人好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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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正事要緊，於是公孫薇與韓玨一同上了外頭停著的馬車，往十裏河堤趕去。
韓玨問：“你喊她玉姑娘，是什麽意思？”
公孫薇有些頭疼，說：“沒什麽。”
方才那一刻，她回想起劇本，記得有四個字“蘇陽暖玉”。
江東蘇家、玉家，這兩大曾聲名赫赫的江湖名門，在十五年前祁國與宋國的戰爭後，都銷聲匿跡。
公孫薇對這段背景記得不詳，但對那段描述玉家後代——玉嫵顏外貌的詞句印象頗深，大概就是一個長得比炮灰女配公孫薇還要妖豔兩分、比天選女主商墨雲還要柔美三分，身手高強、醫術過人的關鍵人物。
這樣的人物，怎麽會出現在這裏？在這個時候？
韓玨見她沒說話，便逗她：“你該不會想說，她就是大名鼎鼎的玉嫵顏吧？”
公孫薇看他一眼：“說不定你就是那蘇炙夜吧？”
蘇炙夜，自然是江東蘇陽暖玉裏的蘇家大弟子，這也是一段絕密，除了江湖中人，幾乎沒有人知道。
韓玨一愣，拍了拍掌，笑道：“公孫小姐不錯啊，竟懂得這許多江湖人物！真讓人意外呢。”
公孫薇知他肯定有所隱瞞，但已經餓了一天，有氣無力地回懟：“瞧你也不像，人家蘇炙夜那是何等的江湖高手，你這書生模樣，怕是連他的配劍都提不起。”
韓玨：……
韓玨內心飄過一大片烏雲，臉上卻依舊雲淡風輕地微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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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在日落時分趕到了十裏河堤，尋到了那貼著艾符的醫館，人頭湧動，看病的抓藥的排成了長隊，公孫薇驚歎：“這生意也太紅火了吧？”
韓玨推了推她，笑道：“不如你上去，報上你公孫小姐的名號，插個隊如何？”
公孫薇：“然後我爹把我逮回去，禁足個十天半月，你倒是開心了對吧？
韓玨：“救小兄弟的命要緊，你看規規矩矩地排隊，得排到幾時？”
公孫薇靈機一動，扯著嗓子喊：“神筆馬良再世，免費幫人畫畫嘍。”
韓玨：？
隊伍尾巴的幾個人正排得百無聊賴，閑著也是閑著，便過來瞅個熱鬧，公孫薇把韓玨往旁邊一豎，說，這位小兄弟是大名鼎鼎的畫師韓玨，走過路過別錯過，免費畫像，僅此一日！
韓玨：……
韓玨：你你你。
公孫薇：“救小兄弟的命要緊，你看規規矩矩地排隊，得排到幾時？”說著，一溜煙跑到旁邊的文具店，搞齊了畫架筆墨等裝備，往醫館門前支棱。
韓玨被硬推著上了前線，幽怨地瞥了公孫薇一眼，隻好專心作畫。
公孫薇順利地排上了隊，前方人越來越少，大多圍聚在了門口，在韓玨的畫架前驚呼不斷。
約莫半個時辰後，公孫薇終於擠到了藥櫃前，抓藥的大夫邊低頭忙活邊向公孫薇要藥方，公孫薇開口道：“隻要一味，綠珠仙鶴草。”
這藥罕見，連知道名字的都也沒有幾個。醫師抬起頭，打量了公孫薇幾眼：“你是陸公子的婢女吧？”
公孫薇有些摸不著頭腦：“什麽陸公子？”忽然反應了過來，忙改口道：“是，我家公子囑咐我來取這草藥。”
醫師轉身取出一個紫色絲綢裝的藥包，遞給她，“訂金已付，尚需五十兩。”
公孫薇眼都直了，這東西需要五十兩？她身上通共就幾兩碎銀，大部分銀兩都在寧澄身上，一時半刻找不到人，該如何是好？
正彷徨間，一隻肥大的身軀進了門，往櫃台前一杵，險些把公孫薇給擠出去。
公孫薇站定，兩人對視了一眼，可不正是陸家公子陸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