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想出院嗎
霍芷然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的嘴唇緊緊抿著，做出提防的姿態。
黎靳修看到她神色，站定在門口沒有進去，薄唇微啟，“身體感覺怎麽樣？”
同他目光觸及時，霍芷然立即逃避躲開視線，低聲回著話，“好很多了。”
清冷的嗓音忽遠忽近在耳邊響起，“你想出院嗎？”
出院，她當然想。
可他黎靳修會同意嗎？之前也不過隻同意讓她在療養院活動而已。
霍芷然沒有出聲，垂著視線看著被子，上好的絲綢被柔軟，從手背上滑落。
這些都是黎靳修所提供的，整個病房能換的都被他換，縈繞在眼前滿是他的影子。
壓下心中強烈的不適感，忽地聽到黎靳修的話，“可以出院，你想出院的話。”
她想出院就可以出院？是這個意思嗎？
抬起頭，錯愕望著黎靳修，略過她俊冷的臉龐，掃過那雙漆黑的瞳孔，“黎叔叔說的是，我想這會出院就也可以？”
“對。”
肯定的話在耳邊纏繞，霍芷然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說什麽。
黎靳修的聲音像是在引誘她，慢慢的帶領，“要嗎？”
霍芷然貝齒輕輕的咬著嘴唇，嘴唇傳來隱隱痛意，回過神來，垂著的頭輕輕搖了搖。
“那你好好休息。”黎靳修伸出手，把病房門帶上。
剛關上門，就聽到霍芷然粗喘的聲音，大口大口的呼吸著。
抓著門把的手用力，發出輕微聲響。
呼吸聲變緩，霍芷然問著，“誰在外麵？”
黎靳修鬆開手，轉身去了醫生辦公室詢問一下情況。
醫生看一眼矜貴冷漠的黎靳修，保守的說，“是這樣的黎先生，霍小姐心理上的病重了些許，還是需要由家人配合進行治療。”
黎靳修耳邊回響著同霍芷然的對話，目光掃向醫生的電腦屏幕上，許久才是問，“在醫院能讓她得到療養嗎？”
“黎先生，治標不治本的，最好還是讓霍小姐自己選個自己願意待著的地方。”醫生把近期記錄霍芷然的病曆遞給他看，“霍小姐有在漸漸好轉，這是個好跡象。”
病曆本被黎靳修捏地變了形，“如果她不願意出院呢？”
“怎麽可能……”醫生看著他的神色變得有些奇怪，也就一瞬而已，發現自己失態後連忙清了清嗓子。
“或許是霍小姐自己認為……”
“她不願意同我回家。”黎靳修整句話說的很費勁。
但是這是個事實，霍芷然或許期待著出院，卻不願意同他出院。
醫院閉上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黎靳修沒有為難他，把病曆本輕輕放回桌麵上，修長的手指敲了敲電腦屏幕，“醫生，麻煩換了。”
醫生抬頭看到電腦桌麵的霍芷然一張劇照圖，心跳漏了一拍，慌亂碰掉了筆，“好的好的，這就換。”
黎靳修站在旁邊看著他把電腦桌麵換成默認版本，這才轉身離開。
醫院抬手擦掉額間的冷汗。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後，黎靳修回到霍芷然的病房，把門打開直接進去。
沒想到他去而複返的霍芷然捏緊被子，緩緩抬頭看他，“黎叔叔怎麽回來了？”
“我去找了醫生。”頎長的身材站立在陪護椅旁，手指輕輕搭在椅子上。
霍芷然靜靜等著他發話。
空氣像是被凝結住，隻剩彼此間的呼吸，在許久後纏繞在一起。
黎靳修視線從緊抓著被子的手上挪開，聲音低啞，“你想見陸時冕嗎？”
霍芷然故意急促，猛地抬頭看他，“什麽意思？”
是他嗎……
也對，所有人誤以為陸時冕是因為她的緣故。
眼前逐漸模糊，她用指甲掐著掌心，努力看清黎靳修的神色，
他迎著光站著，臉上被鍍上一層光，看不清楚，隻聽到他冰冷的聲音，“出院回家你就可以看到他，慢慢想，給你時間答複。”
他沒立即要霍芷然的答案，轉身離開了病房，這次腳步沒有滯留，沒有聽到霍芷然嘶吼的聲響。
被警報聲引來的護士連忙來安撫她的情緒，“霍小姐，冷靜一點，霍小姐？”
在護士輕輕拍打背部下，霍芷然仰頭望向窗外的天空，一滴淚水從眼眶中奪出悄無聲息砸落在手背上。
護士沒有發現，確定她平複下情緒後說，“霍小姐想不想出去看看？”
霍芷然沒有出聲回應。
護士在旁感歎了句，“霍小姐，黎先生待你真好。”
聽著護士羨慕的語氣，霍芷然隻覺得惡心，胃部一陣陣痙攣，緊跟著臉色一白。
護士著急要幫她檢查，“霍小姐？你哪裏不舒服？”
霍芷然搖了搖頭，“我沒事，你出去吧。”
晚上是小桃送飯過來的，黎靳修沒有來，小桃哄著她多吃了兩口飯，看著她意外道，“小姐，你精神看起來好了很多。”
霍芷然喝了口湯，隨意敷衍嗯一聲。
小桃陪著她閑聊一陣才離開。
病房驀然安靜下來，霍芷然深吸了口氣強忍身體的不適，抬頭看了看時間，等著黎靳修來。
直到半夜，黎靳修工作完悄悄來看她，原以為她睡著了，見她坐著，困得哈欠連天，卻強撐著盯著表看。
聽到門口響聲，猛地扭頭看過來。
被子下的手緊緊攥緊。“黎叔叔。”
黎靳修猶豫一下，低沉的嗓音應著，“嗯，怎麽還沒睡？”
夜幕下，病房內隻留了一盞夜燈，看不太清楚雙方的神情，霍芷然抿著嘴說，“我在等你。”
“要給我回複？”
“是，我想出院。”
霍芷然迫切的，想知道陸時冕怎麽樣，沒有聽到黎靳修的聲音，她仰著頭努力看他，平靜的問，“他人在哪？是你抓了他嗎？”
黎靳修想伸手碰她，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也沒有抬起來，“你覺得呢？”
霍芷然不知道，好像所有人都覺得黎靳修對自己很好。
小桃說漏嘴時也會提起他。
黎靳修拉著椅子，見她沒有不反感便坐下來，隔了會對她說，“你覺得是就是。”
話音有些苦澀，卻還是那樣清冷的說出口。
霍芷然貝齒咬住嘴唇，“為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