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零一章 雪中送炭
第九百零一章 雪中送炭
「教中事務繁忙，姨母怎麼有空來此？」君霏羽招呼著尊主坐下飲茶，又親自端來剛制好的新鮮點心，好讓小表妹熙熙品嘗個夠。
「熙熙可別貪嘴，和小姨小舅舅一起吃啊。」羽仙溫柔地囑咐了一句到處亂跑的女兒，然後將攜帶的木匣子遞給君霏羽：「羽兒你看，這是霽月教收藏多年的一些藥材，我這兒也用不上，你拿去給公孫夜用吧。」
君霏羽怔了一怔，尊主一向不理世事，沒想到這次也聽說了公孫夜的事，還特地送來藥材，一時心中頗為不安：「可姨母你的身子也曾受過傷，需要這些東西調養……」
「我不礙事的，」尊主和氣地笑笑，「阿軒上次來霽月教提起過這事，公孫這孩子我雖不大熟，但他畢竟是為冥月擋了致命一擊，那就是咱們家欠他的，總該要還的，這些藥材雖不是稀世難得的東西，卻可延緩他身體靈力的衰竭，你便安心收下吧。」
君霏羽看著羽仙恬靜的笑容，忽然間說不出話來，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難，姨母這一次可謂是幫了她的大忙，令她鼻子也一酸，剛要說些什麼，卻聽一旁的熙熙天真地問了一句：「大哥哥今日怎麼不在呀？」
「大哥哥……大哥哥在睡覺！」同樣天真不知事的曉曉順口答了一句，依舊埋頭和熙熙擺弄著小風車，只有墨兒愣了一瞬，不知是想到了什麼。
不提猶可，一提之下，君霏羽的心情又開始沉重起來，愣了愣方哄著孩子們道：「大哥哥最近生病了，在房裡休息，還未大好，怕你們過了病氣便沒出來，等他好了呀，一定和你們一起玩兒。」
「好呀，大哥哥堆的小屋子最好看了！」熙熙拍著手，翹著嘴角笑了，很快又忘記了此事，和曉曉墨兒玩成一團。
而一邊的尊主卻是敏銳地意識到了一絲不對勁，起身將君霏羽拉到了一邊：「默兒他是有什麼事么？」
君霏羽愣了一下，沒想到姨母有這麼精準的直覺，只好點了點頭：「他想起了從前的事，身上又中了斷蛇族特有的蠱毒，情況不大好……」
「姐姐知道這件事么？」尊主痛心之餘，小心翼翼問了一句。
君霏羽傷感地搖了搖頭：「我還沒敢讓她知道，母親一向多思多慮，若曉得了此事，不知有多傷心，求姨母也替我瞞著她。」
「又能瞞得了多久？」尊主嘆息一聲，語聲中也滿是哀傷之意，「罷了，我不告訴她便是。不過，你也別一個人強撐著，有什麼事跟我說，霽月教里能人異士也不少，我會托他們去尋求解蠱的方子，總有一天會有結果的。」
「姨母……」君霏羽淚盈於睫，摟了摟羽仙的肩膀，縱然心知解蠱的可能性不大，卻也還是燃起了一絲希望，親人的支持，讓這一小簇火苗漸漸變大。
而另一邊，相里晝余對於藏寶圖失竊一事也是及時做出了回應，很快親自造訪了獨孤府，君霏羽便知他對此事十分慎重，因為在以往，這種事一般都是朱雀來傳遞消息的，而相里晝余為了防止落人口實不會出面。
「相里公子，委實對不住，藏寶圖失竊的確是我疏忽了，未曾想到隨身攜帶之物竟會不翼而飛。」君霏羽頗為「誠懇」地向對方表達了自己的歉意。
出乎君霏羽意料的是，相里晝余對此事竟沒表現出太在意的樣子，反而是先慰問了一下她：「聽獨孤兄說，夫人近來受了傷，如今可痊癒了？」
君霏羽一時猜不透相里晝余的用意，便隨口答應了一句：「不過就是這麼熬著。至於藏寶圖一事……」
相里晝余淡淡地笑了笑，又看了獨孤冥月一眼：「無妨，這事只怕也沒別人去做，多半是我那不爭氣的弟弟做的。」
相里珩？君霏羽聞言一怔，相里晝余的這個猜測驚到了她，不過，仔細想來，相里珩作為聶琛暗地裡的同盟，竟是許久未曾露面了，這無疑是不大正常的，難不成，在他消失的這段時間，竟然神不知鬼不覺地完成了這場偷梁換柱？
「垂涎於這筆財富的人也不少，相里兄為何如此肯定是令弟所為？」獨孤冥月儘管也是心中驚訝不已，卻是過了一會兒才徐徐問出口。
相里晝余這次例外地沒有繞開話題，而是直接地說出了理由，話里甚至還透露著一股輕蔑之意：「但是知道東西在你夫人這兒的怕是只有他了，我弟弟這個人別的不行，這些小動作素來在行，如今聶琛一死，他也用不著聽誰的指揮了，更加從心所欲，只是我很奇怪，他是如何混進你們的軍營的，難道貴軍營中的守衛很放鬆么？」
獨孤冥月伸手按了按額頭，嘆了口氣道：「並非如相里公子所想，我們的軍中守衛很嚴密，按理說是不可能有什麼紕漏，可大軍臨行前卻還是出現了一點意外。」
君霏羽略帶詫異地看了丈夫一眼，本想提醒他，卻忽然明白過來他是故意將信息透露給對方，遂介面道：「我和冥月都為此事而頭痛得很，聶琛的屍體，早在那時就已經失蹤了。」
相里晝余聞言是一副愕然不已的樣子：「聶琛不是死於亂軍之中么，難道傳言有誤？」
「那是安撫民心的說法，」獨孤冥月目光炯炯直視著對方的眼睛，淡淡道：「聶琛的屍身，雖然一度被放置在軍營中等待回京后發落，卻在臨行前一晚便不翼而飛了，相里兄耳目眾多，難道竟是對此事一無所知么？」
「聞所未聞，」相里晝余依舊是一副疑惑不解的模樣，忽然明白過來獨孤冥月是在試探自己在他身邊安插耳目一事，連忙否認，「獨孤兄說的哪裡話？在下雖然不能算個完全的好人，但對獨孤兄和夫人還是足夠信任的。聶琛一事，我確實是毫不知情。」
在相里晝余和獨孤冥月說話的時候，君霏羽一直在悄悄觀察他的神色，卻也辨不出他是真的驚訝還是故作姿態，只能感嘆對方城府之深了。